回乡来,便不得已要找个事做,以度生计。因他才名广播,这风声一出,便有官宦延请入幕,也有大户请作西席,但他还顶这个艳名儿,如今大了两岁,也渐渐注意起外面的说辞来。

 还想着以后一朝为了官,更要虑个官声,便不愿进那深宅大院,怕惹是非,况且即使没有事情,也禁不住有人猜疑。

 正好这边学馆上门来请他当先生,他觉得倒还称心,就答应下来。这薛先生本是饱学,讲起书来也极其认真,怎奈学生们认真读书的少,倒好各家大人也不很在意,薛子睿也就管不了那许多,自己讲到了,学生实在不学也没法。

 这时回到书房,查起功课,唯有秋颉作得,他随口赞扬两句,秋颉却不露声色,听他说了,也不欢喜。又把大家都申斥一番。看看天晚,也就到了放学时候,嘱咐大家回去把功课补上,便让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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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浠浠沥沥的竟然下起雨来。书院中众学生都离去了,空庭院落,雨打梧桐,徒然添了几分寂寥。

 薛子睿进学里任教时,因家中没有别的什么人,觉得干脆住在学里,有院工伺候,倒也方便。学里管事的当然更觉喜欢,就把后面园子里的一处厅房收拾了出来,请他住了进来。

 此时吃过了晚饭,院工来收捡碗筷,薛子睿便吩咐没有事了,不用再过来。院工应了,一径去了。这边薛子睿独自在房中上了灯,便在案前随手拿了本书读,读了一回,觉得有些乏,起身走到窗前,推窗向外望去,暮雨潇潇,园里的将败不败的花儿,不少被雨打风吹去,满地落得残红零乱。

 不知怎的,薛子睿一阵心急,忙掩了窗,回身就走到床边坐下,有些失神的坐了一会儿,却顺手拿起了整衣帽的镜子,往里面一瞧,猛一眼,只见一个姣花照水般的妙人儿也往外瞧。

 仔细看时,还是个少年美貌的美男子,似乎心略定了定,但还是一阵怅惘,反手把镜子扣在了桌上,又木木然坐在那里发呆。正此时,忽有人敲门。薛子睿才猛醒过来,起身去开了门。秋颉一手撑着把桐油伞,一手拎着一篮水果站在门口。

 伸手就把篮子往子睿手中递,子睿接了,他才回身收了伞,摔了摔水,又跺跺脚上的泥才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带上。秋颉进得门来也不给子睿见礼,就自己走到里边坐下,子睿给他沏上茶,也和他并肩坐下。

 这时秋颉拿过那只篮子来,揭了盖子,拎出一串荔枝来,剥了一个就直接送到子睿嘴里,子睿张嘴吃了,对秋颉一笑,秋颉也笑了,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今天你走,书房里都翻天了。”说着话秋颉又剥了个荔枝喂子睿。子睿听着,并不以为异。秋颉又说:“更可笑那曹永诚,居然挑到了我头上。”“喔?”子睿这时注意了起来“他要干嘛?”“干嘛?还不是想干那事儿。”

 “那你呢?”“我?我让他干啦。”“什么?”“我和他打赌,他挺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然后我用你教我的顺磨逆吸的法子,让他几下就丢了。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出花花肠子。”子睿阴着脸静了好一会子,才开口道:“有这必要吗?”

 “什么必要不必要的,没要紧的事,给他们这些不知进退的小子点儿颜色看看罢了,省得他们老在背后嚼我的舌头,要他们知道知道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秋儿你变了!”子睿的口气中透出明显的不满。“你成天价教我这教我那,我怎能不变?”

 秋颉毫不示弱的答到。子睿听了这话只得苦笑一下:“是啊,你总要长大的。”“好了,该不是我和曹永诚做了,你不高兴罢?”

 “秋儿,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我断不阻你的,但这不是两情相悦,就难免流于淫猥秽乱之途。”“两情相悦又如何,两情不悦又如何,你今日出去赴席,我就不信,那些个旧时的朋友放过你了?他们个个都是你喜欢的?”

 子睿没有答话,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只听得窗外的雨声,沙沙落落,无边无际。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秋颉站起身:“好吧,今儿你不高兴,我就走了。等明儿,你气平了…”

 突然间,子睿伸手一把抓住秋颉,扯得秋颉一个趔趄倒在他怀里,便搂住了,狠命地吻了起来。秋颉任由他吻着,直到他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毒都吻到焦枯。秋颉开始静静地解起子睿的衣服来,仿佛是一种提醒,子睿知趣的配合起来。

 屋里两人赤条条的缠在一起。窗外雨裹着风,把树叶和花瓣洗刷个尽。“今天,你来好吗?”子睿正仰面躺着,突然,双手撑住秋颉的肩头,让他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种让人窒息的幽怨,要求到。

 秋颉定定的盯了他一会儿,也没有答话,便退爬两步,在子睿的两腿间跪住,伸手操起他的两腿扛在肩上。

 秋颉没有用任何润滑,只将龟头在子睿的后庭口慢慢地揉磨了一阵子,那柔软的褶皮便松弛开来,稍一用力就破门而入。

 子睿略有一点苦楚,但只是微微皱皱眉,也未出声叫疼。秋颉缓缓动作,一分一寸的顺着滑溜溜的肠壁,就往庭堂深处去了。不多时已至中阿。知子睿还未尽展,尚有疼痛,便紧紧抱住他的身子,不在动作,两人穿在一块儿,入起定来。

 过了片时,秋颉先是把气运至屌上,让那经脉一股股的涨大,便在子睿屁眼内忽扩忽缩如呼吸般静挺起来。子睿并不排拒,却也跟着他紧一下松一下的提放着肛门,和着那屌动作。

 秋颉知他妥当了,这便一五一十的抽弄起来。子睿的身子一阵阵的发着寒,因为秋颉热烈的插弄中,有中玩世不恭的淡漠,似乎顺着他的阳具戳进子睿的体内,戳在他敏锐的花蕊上,扩散到全身,激起一波一波的寒漪。

 子睿有时觉得他爱着这个孩子,因为在他身上可以看见当年的自己。但是每当他这么想时他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嫉恨…他不愿意看见秋颉僭夺当年的自己。

 他给秋颉最消魂的云雨快乐,因为他不想让他成为新的万人迷。而秋颉不在乎,因为有了他,抵得上别的所有人加在一起。

 但他知道,对于秋颉…他一个人,还是整个城里的浮华少年…都同样只是玩物而已,秋颉那颗冷冷的心还没有被真的爱火解冻。他有那种少年人的自私与残忍…只爱自己。这时秋颉退了出来,示意他换一个姿势。

 子睿翻身趴下,秋颉挺枪而入,这次一举直捣黄龙,凶狠的插弄起来,子睿的肛门被彻底的扩张到极至,从肠壁到花心,被摧毁的感觉蔓延开来,让他一阵阵的眩晕着,意识一段段的空白,只在秋颉给他的短暂喘息时间里,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一种想哭的辛酸直往上涌,似乎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一切终将结束,而且就要结束。雨声又大了起来,因为耳朵又代替肌肤成为敏锐的感官。雨声中有种寥落的凄凉。“你应该离开这儿。”子睿冷静而坚决的说。

 秋颉没有答话,却翻了个身侧躺过去,背对着他。

 “我说你该离开这儿!”子睿突然撑起身子,凑到秋颉的耳朵边喊道。“离开了又这么样?没了你,就没别的男人了?”

 “你不能这么下去了,我不想看你象我一样,成日沉迷淫乐,把自己的前程毁了。你应该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发愤读两年书,拿了功名,方是正道。”

 “这些话,你留着明儿给学房里那些人说去!”“秋儿,虽然这些话我象你这个年纪时也不爱听,但现在才知这些道理都是真的。”

 秋颉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他知道子睿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付出感情是因为子睿太令他失望了。

 在某些方面子睿仿佛比自己还要小,他是个永远要人宠着的孩子。那些最初的日子里对于天长地久,他也希望过,憧憬过,但子睿一再地告诉他这只是玩乐而已,并用实践证明着,他还和以往的朋友来往是正理,他和其他同学偷欢是正理。

 慢慢地秋颉知道了,有一种东西,他永远不能给子睿…那就是让子睿觉得自己年轻漂亮的自我陶醉。秋颉猛地坐起身,抓过衣服往身上套,一面下了地,站在地当中,也不看床上的子睿,仔仔细细的理好衣服。

 到墙角拿了雨伞,就走到门边,开了门,却突然回头对着里面说了声:“我走,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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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方圆百里,清幽些的宅院,大都是官宦大户朝隐之处,不巧最近都有人住着,没有空闲的,其他能出租的房宅大都是在热闹处,城西倒是有一处宅院,也宽敞,也清静。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说呀!”“只是有传言说,那宅子不太干净。”“喔?你细说来听听。”“那宅子离城有个十来里地,在醉霞山上,本是本城大户耿家的宅子,后来耿家败落了,宅子也荒了。只是听附近有人说,有时有过路的人晚上进去歇脚,第二天就没见出来。”

 “可有尸首?”“没听说见着。”“那就是了!有尸首就是遇上打劫的了。没有就是赶早赶路了。什么鬼呀怪呀的,世间本就没有,都是人编了出来自己吓自己的。你去问问那耿家还有什么人,跟他们租了宅子,收拾个院落出来,我过去读书。”

 屋子收拾以后,也还显得干净,就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感。他们来到的那一天,本是午后,但天不知怎的,看上去就象黄昏一样,透着些滴血般的殷红。

 家院周福挑着行李,在前面引路。小童儿钧童一路上磕磕碰碰几次险些儿摔倒,心里就觉得更怕。

 到了后院为秋颉准备的房里。秋颉让把行李打开。钧童突然跳过来,拉住秋颉道:“少爷我还是回去吧,这里有鬼。”

 秋颉看着他笑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哪里来的什么鬼?我看这里挺好的,又清静,正好我读书,快把床铺整理了。”钧童不情不愿的把床铺铺设好。这时已至晚饭时分。周福领着个中年妇人进来,那妇人手里挎着个篮子。

 周福上来回秉到:“这是山下村里的张嫂,以前在城里刘尚书家里当过厨娘,家里孩子多,照顾不过来,才回了家,说好了每天给少爷送三餐饭,再打扫打扫房子。”

 秋颉看那妇人倒干净爽利,只不知怎的,两眼有些惊觉的闪烁,来回瞟着屋里。秋颉便知可能真是附近村里有些关于这房子的传言,但愚妇村夫的见识也不必理他。就点点头:“烦劳了。”

 那妇人倒是见过世面,虽有些心神不定,还是满面堆笑的忙答应着:“那里的话,大少爷不嫌弃我们乡下人做得粗杂饭食就是看得起我们了。”说话就把饭食摆开了,请秋颉入坐。秋颉坐下,却叫钧童和周福也坐了一起吃:“在外面也不用立什么规矩,周福快吃了还要回城呢。”

 听了这话钧童一抬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低头闷闷的吃饭。秋颉看在眼里也没说话。等把饭吃完,秋颉这才说:“钧儿,今天你先和周福回去,把还有些零星要用的东西收拾了来,明早送了再来。”

 钧童听了忙道:“少爷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能行?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秋颉笑了:“就知道你不愿意在这儿住,都不说和我一起留下,却要我和你们一起走。好了,你先回去。过两天你不怕了,再住下。”周福也说:“少爷让您一个人留下我们怎么放心。”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走。晚了进不了城。”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妇人一面听着,却把一缕惊奇的目光悄悄地向秋颉溜了过来。月至中天。秋颉还在灯下读书。忽然一阵凉风吹透小窗,一阵寒意袭来,秋颉一个冷战,觉得身子有些僵了,就立起来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