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诗云:
【鸳鸯织就同心结菡萏开遍并蒂诀】
【人间此处风月好不见忘川不言别】
“你想娶我?”
安惟翎与他隔窗对视,神?色复杂得?说不清道不明,袁玠心里大石猛然落下,却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他从未如此认真看过?一个人,此刻声音温柔又坚定,“想。”
他亦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同她说不要生气。
他正要伸手,安惟翎转而横眉,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想为什么不同我说?!”
袁玠脑壳被她弹得?狠了,痛得?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他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伸手?去揉额头,只是定定看着她,“那日请求皇上赐婚,皇上并未当场允准……事情尚未定下来,不好同你说。”
安惟翎更气,拽着他肩膀晃了两晃,“那事先呢?!事先呢?!”
袁玠被晃得?茫然,“事先?”
他嘴唇抿着,睫毛一颤一颤,端的是个无辜模样。
安惟翎见他不明白,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了,松开他肩膀,望着他锦袍上被她拽出的一片褶皱,蹙眉道,“事先你没想过要同我说一声?”
“事先……为何?要同你说?”
安惟翎险些跳起,“难道是你一个人拜堂吗?!竟不需要同我说一声?!”
袁玠愈发?不解,“你难道不是已经……”
“我已经什么?!”
“已经同意……”
安惟翎气急败坏,将?窗棂拍得?哐哐作响,“我几时同意了?!”
袁玠脸色发白,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半晌开口道,“你不同意?”
安惟翎仰头,“哪跟哪啊?”
袁玠好似明白了关窍,“我以为你是默认了,才放心去请旨赐婚。”
安惟翎唰地低头看他,“默认?几时的事?”
听她此言,袁玠忽而有些受伤,眼神都逐渐涣散了,“你我二人……同卧同起,形同夫妻……这不是默认吗?”
安惟翎见他低落,心尖好似被针扎了一下,语气也软和下来,“齐玉……我当时没想这么多……”
袁玠更加低落,垂着眸子,“后来我送你簪子,你也接了,给你束发?,你也让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还摸过我……这都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
安惟翎怒火早就被他浇得?一干二净,此刻见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确实是……可齐玉,你好歹说一声我心里才有个底啊……方才皇上宣我,忽然说起你曾经请旨赐婚,我整个人都傻了。”
袁玠飞快抬眼,安惟翎险些被他眸子里的光芒吓退。
他神?色竟有些咄咄逼人,声音却依旧轻柔,“皇上愿意赐婚了?”
他眸光耀眼,安惟翎勉强与他对视,麻木地点头。
袁玠唇角越扬越高,眼睛一瞬间也离不开她。
安惟翎险些溺死在这汪桃花潭里,袁玠却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连忙问道,“阿翎你答应了吗?”
安惟翎又点头,他霎时间眼角飞扬,轻笑出声,伸出手掌捧住她的脸颊,隔着窗台,吻了上去。
安惟翎心里涟漪阵阵,由着他亲吻。他温柔依旧,缓缓辗转流连。
不一会儿就放开,他笑看她,“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安惟翎见他情绪忽低忽高,颇有些愧疚,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玩弄良家的浪荡子,与人同眠了好几回,将?人撩拨成了那样,竟还没想过实质上的负责。
袁玠此番当真是栽在她手?里,好端端的如玉郎君,被人霸道地夺了身心,因而老早开始合计着一生一世,把整个人都搭了进去。而她却好似个没事人,还一再想着静观其变,同时琢磨退路……
安惟翎喟叹,自己终究是亏欠了。袁玠这样的端雅君子,既然与个大姑娘同卧,必然会给人一个交代,安惟翎当时没想到这层,只觉得?玩心上来了,要多逗弄几回才好。
结果逗着逗着,人家认真了。
她忽地豁然,亏欠他的怕什么?自己又不是还不了。
安惟翎肘尖撑着窗台,双手?托脸,“齐玉啊,你是不是自从第一次和我共卧,就打定了主意要娶我?”
袁玠轻轻点头,“否则我不成了始乱终弃之?辈?”
安惟翎噎住,知道他不是在讽刺自己,却仍被他的高风亮节震慑了心神?。
好在脸皮够厚,她伸手?去抚摸他额头上的红印,“疼吗?对不住……”
袁玠笑着摇头,“不疼,阿翎很轻的。”
安惟翎想离他近些,一个翻身出了窗户,袁玠一把接住她抱紧,“阿翎,我很幸运。”
“傻子,你遇上我是走了背运。”
袁玠想起方才她逼问自己的言辞,忽而有些委屈,搂着她闷声道,“阿翎之?前……没想过嫁我吗?”
安惟翎在他怀里咯噔一下,避重就轻道,“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先前不知情,后来皇上忽然提起……吓着我了。”
袁玠有些释然,“对不起……我应该同你商量商量。”
听他道歉,安惟翎沉寂多年的良心死灰复燃,“没事的没事的……我很高兴皇上赐婚,不然也不会毫不犹豫答应了。”
袁玠放开她,笑意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阿翎毫不犹豫答应了?”
安惟翎心里叹息,可怜他这幅痴样,想要好好地哄着,“当然答应,我盼着嫁你……虽然没有明说,总是有念想。”
袁玠又有些委屈,“你方才还说之前没想那么多……你其实只是觉得?好玩,并未想过嫁我的吧……”
安惟翎一阵眩晕,这人记性太好了!她连忙紧紧抱住他,“之?前只是没有想那么深,毕竟我回京不久,诸事未定,虽然惦记你惦记得?紧,却不敢有什么奢望……我怕日后伤心。”
袁玠十?分心疼,“怪我……我若早些说明了——”
“不怪你不怪你,齐玉最好了。”
她将双手?环在他后颈,抬头去吻他,她含住他的嘴唇,极尽温柔地与他贴合。他也细细地回应着,二人唇舌浅浅交缠,她偶尔被他的牙齿刮蹭到了舌尖,心里升起一阵酥酥麻麻的颤栗。
他忽而有些霸道,左手紧搂住她的背,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尖深深入侵,她嘴唇被堵得密不透风,微微张着,坦然接纳他的热情,他狂风骤浪般地交缠她,舌尖霸道又怜惜地舔舐了每一个角落。
夏衫轻薄,二人贴得?紧,安惟翎早就感受到他身体异动,心里也似被羽毛轻轻拂过?。
袁玠似乎才发?现,放开她,微微有些气喘,耳根也悄然殷红,见她唇角还残留一丝银线,颇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替她擦拭了。
“阿翎……婚期你想定在什么时候?”
安惟翎心里通透得很,笑问,“等不及了?”
事已至此,袁玠虽然害羞,却仍旧坦诚地点头,“等不及。”
“那你看个好日子挑吧……我得?给我爹修书一封,你也先同你爹娘商量商量。”
袁玠眸子里微光雀跃,唇角又止不住上扬,“好。”
腻歪了一阵,安惟翎冷静下来,心里冒出另一件事,忽而面色严肃,“你先别急着傻乐,我有个疑问,你老实告诉我。”
袁玠茫然,“你讲。”
“皇上为何会答应你的请求?我有兵权,你有相权,倘若合二为一,天下没有哪个君王不会忌惮。”
袁玠抿唇半晌,“我有交换。”
安惟翎心里沉下去,“你用什么交换?”
“只要皇上不弃,我便永不致仕,死而后已。若是起了二心,甘受车裂之?刑。”
安惟翎心惊肉跳,“皇上竟让你发?这等毒誓?他——”
“是我自己提的,当年我父辞官,先皇挽留不成,每每同今上谈起,总是语带遗憾。袁氏乃纯臣,代代忠心,我是皇上一手?提拔的亲信,他欣赏我的才干,亦盼我能倾尽毕生之?力辅佐。”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这些倒是次要,皇上非是随意猜忌臣下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他十?分信任你我。这多年我与他相互扶持,除了君臣纲常,也生出了些挚友的意味……皇上胸怀坦荡,否则,以他对你的心思,如何?能不找我的麻烦?”
安惟翎点点头,记忆以来,江崇宁确实是个坦荡真诚的人,方才倒是自己转不过?弯,差点误会了他。
“我同皇上提起时,皇上并未当场答应,却转而谈起了令尊大人,他说安老将?军看着粗糙,实则是个最疼闺女的……你母亲去世得?早,他一人含辛茹苦将你养大,还让你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是个称职的父亲。”
他目光柔和,继续说道,“皇上说,你身为一个姑娘,却做了许多男人做不成的事,这般不容易,他一定要为你寻一个好归宿。”
安惟翎半晌无言,是她小人之心,江崇宁一向拿她当亲人,即便自己爱而不得?,也不愿教她失了圆满。
她缓缓开口,“他给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袁玠点头,轻轻去抚她的脸颊,“依我看,皇上把你当做了姊妹。”
安惟翎微笑,“他从小就说,皇室兄弟总要倾轧得?你死我活,不如兄妹或姐弟来得亲。”
“不仅是你,皇上待我亦甚好。当时我那般说了,他笑言不必发?此毒誓,丞相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只不过?,一个赐婚能换来丞相倾尽全力辅佐,倒是十分值当。”
安惟翎听着笑了,“你这是把自己卖给他了。”
袁玠也笑,“无妨,皇上所愿亦是我之?所愿,他想在有生之?年还这世间一个河清海晏,我亦如此。他先前就隐约提过,想让我一直守着朝堂,别像我父亲那样,年纪长了就闲云野鹤。”
“那说来还是他更赚一点。”
袁玠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阿翎,我此生无法避世,你要被我拖累了。”
“傻子,我也半斤八两,咱们生在这样的人家,还想着年纪轻轻就全身而退吗?”
二人不约而同笑开,又默契地抱在一起。
事情告一段落,安惟翎满肚子幺蛾子纷纷醒了,忽道,“饿吗?”
“还好,你饿了?我去遣人送饭来。”
“送什么送?我教?你做龙井虾仁去!”
安惟翎笑着将?他拽走。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宝宝们的评论我反思了一阵,大概相爷和大帅真的拿反了剧本叭……
可是信我!相爷会有反攻的一天!他只是深藏不露啊!我相爷真的七大货号!会让大帅欲罢不能啊!不信的话参照我微博@团成了一个球
看上去是大帅更强悍一些,可是谁吃定了谁,早就说不清楚啦……无非是一物降一物嘛,谁还不是个可人疼的宝宝呢?
所以,请务必等到相爷反攻的那天。
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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