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的计划是从福州南?,沿着个府城往略深处走走,?当地廉宜又特别的货产推销出去,以?集中在当地府城自家店里,然后用短途商队运到福州,再一起往北运。人手倒并不难,福建当地组个商队目前来说还是足够的。

然后在往京城的路上设?、设店铺,专卖当地稀罕的异地货产,又?当地的货产卖到另一地,互通有无。

这一条线商队反正要常年走上许多趟,正好货不走空。

福建有多好东,浙江也有多,各地都有多,物离乡贵,许多商人只专门贩运单一的大批量货产从中取利,比如生丝、棉花、树木等,这些比较方便管理,那些零碎的,比如极好吃的桂圆干在当地极廉宜,到京城就贵上许多,还有笋干、虾干、瑶柱等等,不外乎是因为商人一般只是顺带,量少,路途遥远,转运换手利润微薄,若是专门有商队?这些大批量带出去,中间不用转手,不仅当地人获利厚些,分成等次出售,也能赚得厚利。

江陵和汪晴说道:“再请相识的太医将之做成药膳、温养品的方?,便能卖得更好。”

汪晴却与她说:“别往山里深处去,土匪太多。”江陵??头:“我晓得。只是想着山里有好东呢,怪惦记的。”

汪晴推了她一?,含笑:“这些交给我们慢慢来,你?去?路打通了,甚么做不得。”

邓永祥沉思道:“山里收货自有那些脚商,脚商翻山越岭收货极是辛苦,赚的也是辛苦钱,不好这么抢了他们的生路,不如我们向他们收购,转一道手也还好,令人在当地寻摸那些厚道些的,与他们谈好,我们价格给得厚,但分润给当地人也要厚些,应当行。”

汪晴道:“也以和脚商合作,遣人和他们一道去。”

邓永祥笑道:“这些都是细节,日后议。林哥儿?去开头罢。”他一直管江陵叫做林哥儿,江陵倒是挺乐意的。

再过两日江陵便要和林家宝、傅笙一起?去福建北的建宁府,再往南去延平府,邵武府便不去了,从延平府回福州府南部,再到兴化府、泉州府,最后方到漳州府。这一路的府城乃至有些县城,都有邓家的店铺,有的是原来便有的,有的则是近年开起来的,倒也方便。

只这么一圈走?来,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年节是无论如何也要在路上过了。

江陵并不太在意这个,反正这许多年来对她来说,在哪里过年都无所谓。虽然阿爷和弟弟找到了,若是能一起过年自然是好,是商户人家,别离是正常事情。

汪晴想了一想,笑道:“不如这,年前半个月时你定然知道自己在哪里过节了,我和阿邓来找你们一起过年,怎么?”

她越想越得意自己的神来一笔,转头看着邓永祥。邓永祥和她一般无父无母,既已成亲,那两个人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两个人的家,当然听从她的意见,笑着?头称好。

江陵?中感动,便不推拒,笑嘻嘻道:“那当然好。能再与汪姐姐一起过年,求之不得。”日后不知时方能再在一起过年过节呢。

因是探查货源,江陵等人便都是骑马简行,反正各地都不愁住宿,邓永祥为他们各自备了马匹,也不用早起,决定了两日后的辰时出发。

既见过了在福州的商队、掌柜等人,因行程早已粗粗定好,江陵和汪晴一到福州便已着人早早派了帖?,安排第四日晚间与福州的各大商户饮宴,白日正好以去看看库房和码头的货物,汪晴收到江陵的信后便已经多收了珠宝等物,林运其它的货因为屯田要到月港交接,第一批运到的珠宝早已放在库房里,汪晴和邓永祥已是留着供给江氏珠宝了。这些正好以?行送出一批前往南京与京城,再加上关了衢州的铺?,那里的货物也以一并送去,这南京与京城的年前货源便应该不成问题。再接?去江陵一路往南,正好多多接触供货方,确定更多的货源。

第三日便整日空了?来,这自然是要与傅笙在福州府城里走走看看了。林家宝仍是与元大掌柜同行同止,林家宝?格?是极活泼风趣的,这年在浙江的海边、金龙衢往返,又做了一年的掌柜,这般历练?来便显得不失沉稳,一老一少极是合拍。

江陵与傅笙次日晚间是在外头吃了晚食回的邓家大宅,两人?了门便手牵手,有仆人丫头不小?看见也只是抿着笑低头而过,他们早习惯了看邓永祥和汪晴也是这般携手而行。

月圆如银盘,高高挂在笔直疏阔的棕树树梢,棕树树杆笔直,只在顶部有扇形的大片叶?垂落,暗蓝的天际有微亮的流云飞速掠过,星?在明月光辉?似有似无。虽在福州府城里,风还是要比内陆要大,隐隐能闻到一丝丝海的味道。

傅笙这明白初到福州那日?午江陵为何要说“晚上我来找你看月亮”,果然是不一的景致。

江陵轻轻笑道:“若是去了漳州海边,夜晚观月,全是南国风光。”傅笙握紧了她的手:“嗯,一起去。我还想与你一起坐船。”

江陵一怔,忽而笑道:“那不难,总有一日咱们能泛舟海上,自由来去。”

傅笙凝睇,江陵得意洋洋:“我有海船呀。待得咱们有空闲了,我跟大哥哥说一声,索?便和大哥哥的船一起去一趟南洋。大哥哥自从见到了大海之后,便总爱乘着船到处去,海上路线熟得。”

傅笙展颜而笑:“好。”

两人喁喁私语,信步慢走,将将要回到住处,却见江陵院?门外站着四个人,倒?江陵吓了一跳,细一看去却是阿成阿松四人。

江陵奇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有事找我为何不?去等?急的事情么?不能等到明日再说?”最后一句带了?玩笑。

阿松道:“明日再说怕来不及。林哥儿,后日除了我们四人,你能不能让汪姑娘邓老板再派四人一起跟我们出发?我们问过了,阿平、阿志、阿天、阿龙他们愿意跟随林哥儿,而且他们身手并不比我们差。”

江陵怔住,?中隐隐明白了些什么,是她叹了口气:“阿平阿志阿天阿龙他们是商队重要的人手,抽了他们对商队没有影响么?”

阿松低头道:“生叔说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反正福建当地没有人敢跟咱们的商队作对的。”

江陵半晌不语,傅笙道:“如今倭寇已清,路上安全有我和家宝也够了。”

阿松疾声反对:“若是遇到大队山匪,三个人太过势单力孤。”

傅笙想说什么,却也知道他们是福建?地人,当然更知道当地情况,便不再出声。

江陵摇摇头:“你们这是立即便要出发么?”

阿松阿成四人霍然抬头,阿成失声道:“你知道我们……”

江陵笑了笑:“你们想回海上,回海岛上去,对不对?吴平有意袭击龙靖的基地海岛,你们既回了福州,消息自然便也收到了。”

阿松睁大了眼睛:“林哥儿你知道这件事?”

江陵叹了口气:“我在京城便知道了。龙少让我不要告诉你们,他也是糊涂,你们跟我到了福州,哪还有不知道的道理。”

阿松看了另外三人,郑重而谨慎地说道:“林哥儿,你别生气,我们出身海上,是江少的?腹手?,虽然江少说过他?我们赠给了林哥儿做护卫,那便是你的手?,不必再认旧主。是江少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又是他挑拣了我们去拜师学艺,若是平时我们自然只听林哥儿你的号令,但如今……”

江陵沉默,阿松的声音渐渐低?去,四人垂首站立,一时尽皆寂静无声,然而四人脸上神情俱焦虑不安。

过了好一儿,江陵温声说道:“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兄长,他的生死对我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你们此去,请一定要护卫他安全。”

她深深地弯?腰行礼。

阿松阿成四人扑嗵跪倒,双手握拳道:“只要我们活着,江少便绝不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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