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已毕,余下众人便都是闲聊,桑宁去外间拿了些瓜子蜜饯过来,又坐在桌边给众人削着果子皮,大家这般聚在一起悠闲得吃喝闲聊也不知有多久不曾有过,大事都已经告一段落,危险也都消失,日后便是平稳的日子了,只需齐心协力壮大江氏便是。大家心下都很是宽松轻闲,喝着茶水吃着瓜子果子,一起聊着旧事新事趣事,甚是开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聊天的?题便转到了四明和江陵在南京和京城的事情。
这些事在来往的信上?的粗粗提过,?的便全然未着一字,虽然还?些事不能说,但也令人惊愕紧张不过。尤其是江陵在南京城身受重伤垂危一事一直没?报回来过,一开始是四明日夜紧张照看都来不及,哪还想得到报信,等到江陵醒过来脱离险境自然便嘱咐了一个字也不要说,四明也觉?理,反正事情已过,再传信回去平白让人失惊一场。然后是京城夜袭之后,想到对上的是锦衣卫也查不出的人,而那几个人竟连他们所?人加起来都几乎难以匹敌,险些令江陵再度遇险,便让人把阿成等人叫了过去。
再接下去,见锦衣卫指挥使、杀孙晋、杀卢维,千里奔袭,毫不犹豫。然后,自投诏狱。
三水看着他们:“四明说让阿成三人过去时我就觉得?些不对,可是送回来的信又什么也看不出,却原来竟这般险象环生。”他看着江陵,眼中?掩饰不住的心疼:这个小姑娘,从七岁到林家,到现在,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险死还生,到底还要经历过多少伤痛。
林掌柜和林家宝更是惊得呆住,林家宝伸手轻轻地碰了碰江陵,似乎江陵忽然变成了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令他不敢碰得重了。他心下极是难过,想到她才豆蔻年华,身上却已经有了数不清的伤痕,好些还是致命的,便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林掌柜的眼眶是红的,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说;双宁已经泪流满面,桑宁则怔怔地望着江陵。
江陵却笑了:“因为都已经过去了才说的,你们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啊。”
四明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江陵只好解释:“我知道你们都是心疼我,以后都不会?事啦,以后我横着走都不会?事啦,放心吧。你们能不能跟我说些开心的事嘛,比如这一年你们在金龙衢如?大杀四方,特别是我在京城和南京又开了两家珠宝店后,威风到了什么程度之类的。”
双宁虽然难过,到底是最了解她的,当下便抹了泪道:“你还要怎么威风,家宝在衢州最知道了,他还没告诉你吗,那个贼人,连父兄都不放在眼里的,现在看到家宝可热络了,左一句右一句,那边鼓敲的,好像他甚么坏事都没做过一样。”她越说越气,倒伤心这件事忘掉了。
江陵一挥手:“放心吧,我连卢维都杀了,他这种角色,再不在我眼里的。不过我不肯一刀杀了他这么便宜罢了。”她的眼中露出厉色,景王、卢维和孙晋她是没?办法,只能尽快杀了,许运豪?她心中冷笑,他害林展鹏如?,她便会教他付出百倍代价。
便连双宁这般心软善良的姑娘都恨恨地说道:“最好千刀万剐!”
江陵认真地点点头:“好。”
在这一点上诸人皆无异议。
这一场正事、闲事说下来,已是午时,桑宁精心撬墙角请来的厨娘自然又是大显身手,三大桌二十道大菜家常菜摆得满满,许多菜估计是前日便开始准备了,尽皆是江陵、四明最爱吃的,且还备了好几道福建菜,竟花大功夫备了佛跳墙,显然是桑宁教的,为的便是牛非了。
江陵他们一桌,伙计们两桌,一起大快朵颐。
午后歇息后,江陵、三水、四明、林家宝四人便一起去了童家拜访。
童海不在,他去年到了南京视察过后,便看中了个铺位,年后带着家中掌柜又去了一趟,敲定了其中一家,已经开张营业,孙恒达也已送了贺礼过去,童家为了训练后人,便留童海与掌柜在南京历练。
因此江陵等人见到的是族长和当家人童新还?童佩。童佩自然有来源知道了江陵的所作所为,与童新说起也是感慨万分,便算是江宣在世,做事怕也没有江陵这般勇猛刚烈,可是勇猛刚烈是勇猛刚烈了,却好在心思缜密,终于全身而退。
江家,是又立起来了。
说实?,此前童佩与江陵的来往多是童家相助江陵为多,就是如今的京龙商队也是童家的,江陵一回龙游第一件事便是来拜望童家,那便是诚挚致谢意。可是商家之间本来利益纠缠难分,从前是江家助童家,如今童家助江家,也说不上什么。
因此童新和童佩亲自接待四个晚辈不说,并召了自家的个晚辈作陪。那几个晚辈也与童海一般,其实都已独当一面,童家与江陵的生意往来自江陵开了京城珠宝行后便不再瞒着这个晚辈,童家的教育极好,他们并无任何芥蒂,而且他们与童家先人一样并不固守一地,便如童佩的年纪还每年出远门行商,他们更是轮番外出,见识与同龄人自是不?,倒与江陵四人极?共同语言,交谈很是热烈。
江陵四人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不?的是,童家人是有长辈带着,他们是自己闯荡,方式不?,所知所得也不?,互相交流各?得益,到后来只有年轻人在纷纷讨论,童新与童佩两人笑着看看他们,慢步走出花厅,到隔间顾自聊起自己的来。
江陵到童家其实还?一事想谈,但想了想还是要先决定好与林家的事情,此事暂时不必急在一时,便暂且抛开,兴致勃勃地与童家人当中最年长的童知聊起湖北的见闻来。
与志?道合的年轻?辈聊天当真令人愉悦,这一群人说着说着便说远了,童家最年轻的童见笑嘻嘻地说起长途跋涉中的糗事,哄笑声此起彼伏。
因此到江陵等人告辞的时候,整个下午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童家别院的上空晚霞满天,瑰丽无比。而十月底的天色其实暗得极快,等到江陵等人走回江氏珠宝行,天已经全黑,头顶一轮冰轮悬空。
街上的光亮全靠着各家门前的灯笼,若是没?灯笼,便只靠月光,常常是暗黑一片,人年轻眼力好,又熟悉路途,说说笑笑地倒也不觉得如?。
远远得便看到了江氏珠宝行门前的新灯笼,似乎闻到了菜香味,他们虽然谈得未曾尽兴,却也婉拒了在童家留饭,因为距离近,江陵又马上要离开,童佩便也不强留,让她多回去陪陪家人朋友。
四人加快了脚步,三水转头对江陵笑着正要说话,却一怔,低声道:“那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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