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便听少女转头对外面的人说道:“过来两个人抬箱子。”话音刚落,江陵眼前一阵风过,那少女已经利落地跳下洞来。
这洞虽然不算小,站了三个人还有一个箱子便不宽敞了,那少女借着方位感,一把将江陵推得转过身去面对洞壁:“不要看。”
江陵一怔,便即顺势不动,只听到有绳子磨擦的声音,少女和那先前掉下来的人将箱子捆了一圈,然后轻声令洞上头的人慢慢地提了上去。
这一段时间快,江陵凝神听着,却慢慢侧过身来,时刻留意着那两人的动静——要是这两人忽起恶意,自己可就死定了。
正全神戒备间,眼前忽然又是一亮,江陵眼前一花,后颈袭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不?自?便扑倒?地面,意识散去前,听得少女说了一句:“就当作是做了一个梦罢。”
江陵不知道昏了多久,只知道睁开眼时一束阳光斜斜射?洞壁,她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居然还活着!望着那道阳光江陵迷茫了一时,伸手摸了摸后颈,肿起一道,?疼痛,这要是一刀的话,她翻个身躺平了想,早就死了吧。
洞内有了光线,那些白骨便明显了,江陵它们全被移到了洞角,?里想了一想,从地上赤手挖了些疏松的泥土,把白骨围了一圈。——若是浅埋的话怕又有人掉下来,不知道有骨殖踩到就不好了。
做完了这件事,江陵叹了口气,低声道:“对不住,打扰了。”
方爬?了洞去。
此时是巳时初,太阳升?半空中,阳光一下子晒遍全身,江陵不觉得晒,只觉得甚是温暖,不禁吁了一口气,这诡异的一夜终于结束了,她要赶紧赶回福清县城,如今之计,只能?福清县城继续等待赵帆,只有赵帆?现能知道四明究竟?不?福清县城了。
四明一定不会有事。
至于昨天半夜所所闻,她决定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看到,便是连查看一下痕迹都全无兴趣。
怀中的干粮还?,她匆匆地吃了几口垫了肚子,便往回去的路上快步走去。
一路倒也平安,偶有几个人也是?赶路,路边的田野里虽然荒凉也有不少人开始?垦荒耕作,也有人?砍树。
走了两个时辰,江陵也不觉累,只是脖颈甚痛,又不能重揉,叹了口气慢下了步伐。
正?这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嗒嗒嗒而来,她本能地退?路旁,想等骑马的人过去再说,一瞬间马儿便到了她身后,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马蹄声却不再响起,只有轻声的呼息声,她略有些惊讶地回身抬头看过去。
那是一匹强健的黑马,正斯条慢理地站?路当中慢吞吞地四蹄交替踩着地面,马上骑着一个苗条的少女,正午的阳光下显得甚是高大。
她江陵怔怔地望着自己,噗地一声笑:“你醒得倒是快,害?追了这许久。”
江陵皱了皱眉。少女奇道:“你竟是没有认??么?”
她跳下马来,走到江陵面前,笑道:“又或者你恼?一手刀将你脖子砍得挺重的么?那是免不了的,那些人不是?的手下,昨晚的事情又极是机密,若不是他们知道?最不爱杀人,怕是当场就要补上一刀呢。你怕是应当谢?救你一命。”她笑盈盈地看着江陵,挑了挑眉,“这可如何是好,你竟欠了?一条命。”这句话却换了一个声音说?来。
这熟悉的语气,和变幻自如的声音,江陵再怔忡也反应过来,这一场大惊大喜几乎令她无法置信,如果说与大乞儿的重逢是如海啸般的狂喜,那么与这个少女的相遇则正如天降甘霖般的快乐,江陵大叫一声:“汪晴姐姐!你怎地变得这么好看!”
少女正是汪晴,她于昨天半夜?洞穴口看到江陵半张脸便已有些疑惑,盖因她天善于认人,江陵虽然面貌大改,但一则汪晴当年对她印象极深,是江陵那双大眼睛;二则夜晚光线暗淡,江陵变黑变黄的肤色便被掩盖了去,又不曾变妆;三则江陵说自己是浙江人。当汪晴将江陵打晕后,她让先前那人先?了洞,自己把江陵伏?地上的口鼻转过来细认,又确认了她是女子,当即便知道了自己没有认错人。
只是当时的环境不便,把她打晕?洞里反是最安全的。之后她督着那些人一起离开,事情办妥后便赶紧快马回来寻找江陵,她已不?洞里,便循着痕迹追了过来。
汪晴笑着说:“?早已停了药,素日里只用药水抹脸,这几日上了妆,也无怪你认不?来。”
汪晴的俏丽是与江南女儿不一样的,因为她已经成年,和四年前相比另有一种说不?来的妩媚。江陵她衣饰虽然简洁,质地却甚好,知道她过得不错,?下极是喜悦。
汪晴也不多说,只问她:“这是要去哪里?”
江陵答:“?回福清。”
汪晴道:“与?一起去福州罢。”
江陵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要先回福清找人。?是与四明一道的,?那坟洞的附近失散了,说好了?福清会合,之前?去了福清没寻着他,所回来看看。”
汪晴皱了皱眉:“?福清哪里会合??让人去那边等。”
江陵仍是摇头:“?……”
汪晴打断她:“??福州有点事要办,只需一个时辰便能办好,你先随?去福州,然后?骑马带你去福清,到那里的时间和你现下走路过去也差不多。上马罢。”
江陵汪晴坚持,?里一动,便点了点头,汪晴托她上了马背,自己坐?她身后,纵马向福州而去。
福州?宁德和福清之间,从江陵此时所?的位置向南走两三个时辰便是福州,再往南走七八个时辰便是福清,虽然中间要拐一拐,但是骑马的话那就快得多了,还不用歇夜。
黑马甚是矫健,背上骑了两个人也跑得稳当又快速,汪晴?江陵耳边道:“这是?得的一匹好马,费了老大劲儿,不错罢?”江陵连连点头,汪晴轻声一笑:“等你回衢州时,姐姐也送你一匹好马。”
又骑了半个时辰,遥遥便到了一座城门,汪晴道:“这便是福州府城了。”进城的人颇多,两人下了马,守城的兵士似是认得汪晴,点头一笑,便?着她们顺利进了福州城门。
福州府城又与福清县城不,更与宁德天差地,到底是府城所?之地,从未被倭寇踏足过,进得府城来,便是安祥宁和,人流来往,街市店铺也都开着,时有人进?,甚是繁荣的样子。只是江陵细细看去,面容愁苦之人却也颇多。
汪晴?身旁道:“一府之城便算是乱,也是暗底下乱,明面上总是好看的。上马罢,走路太费时间了,等下次再来时慢慢逛着也不迟。”
两人重又上马,沿着旁道策着马小步往前走去,直至走到一个极大的门前,汪晴也不下马,门房颠颠地跑过来开了边门,两人一马径直便进到里面。
这里的建筑样式又与衢州不大一样,江陵从未来过福建,这些日子也根本未曾过福建大富人家的样子,却也来不及细看,汪晴带着她骑着马一路小跑,竟是?这宅院里也毫不顾忌。
到得一处院子里,汪晴道:“你且?这里歇着,?让人给你送些吃食,?先去办事,等着?。”一笑而去。
江陵不及说话,眼睁睁看着汪晴离去,只得慢慢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是一个边院,所谓的院子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大的天井,四面是敞廊,敞廊后是厅和房,厅房的门窗又多又大,窗户多是双层通长排窗,底层固定,上层撑开,此时一眼望去,能看到室内陈设简洁,却俱空无一人。
江陵等了片刻,果然有一小厮拿了两个食盒过来,一一摆上饭食,且殷勤笑道:“客人请慢用。只饭食是午间备下的,姑娘要得急,来不及重做,也不知合不合客人口味,是怠慢。等姑娘办完了事快就会来的。若是用完饭食觉得闷的话,外间可随意走动,并不碍的。”说的却是官话,虽不正,也颇难得。
江陵微微意外,也不多话,笑着致了谢,一桌子菜式虽然没怎么过,看上去却是精致,她外?惯了的人,又兼做过乞儿,从来便没有什么适不适口习不习惯,只知道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入口之后却觉得甚是好吃,?鲜美,其中一道炒螺肉鲜甜无比,竟被吃了个净光。
事实上这些天江陵跟着戚家军当然无法吃得精细,住?福清的几天也并没有?情吃什么,这一顿难得的佳肴倒象是补偿似的。她?中知道原因,因为遇到了汪晴。
她略收了收碗筷,又坐了一会儿,便走到院子门口。
这处宅院极大,几乎可与衢州林家相比拟,而福州地处温暖,此时九月仍是群花绽放,园子里亦是美不胜收。
一时间江陵有些恍惚,只是一抬眼看到高大的棕树,迅速回过神来。
此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就这个月请了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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