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宁是学子,平日里还要去学堂听学,跟着梁老爷学商,不能总是回杨家,相比之下,楚凌汐倒是自由的多,时不时的就能回家休息几天。

这天,夏氏在房间里绣鞋垫,终于绣完了最后一步,她剪断了绣线,拿着鞋垫,去找了楚凌汐。

“凌汐,这是我刚绣好的鞋垫,正好你一双,长宁一双,到时候你给长宁带过去。”

楚凌汐笑着接过了鞋垫,对于夏氏总是让她带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

“正好我一会要走,这就给带上。”

夏氏抬眼看了外面的天,云压的极低,天空阴沉沉的,她紧了紧楚凌汐的外衣,“最近换季容易变天,时冷时热的,你们可要注意些。”

楚凌汐微微一笑,“好,婆母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累着了,那小摊的生意,偶尔也可以停一停。”

“诶,婆母听你的。”

午饭后,楚凌汐回了梁家,没多久就下起了暴雨。

楚凌汐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回房就拿了鞋垫和伞,便撑了把伞匆匆的往殷长宁的学堂走去。

她记得殷长宁的鞋底很薄,里面也没垫个东西,这天要是还穿着那鞋,怕是会冷。

楚凌汐到了学堂,要往里去,却被人在外面拦下了。

“姑娘留步,先生有规定,非学子、学堂人员,不得擅自入内。”

楚凌汐拿出怀中抱着的鞋垫展示给小厮看,“天气冷,我是来给家兄送鞋垫的,还请行个方便。”

“不知姑娘的兄长怎么称呼?”

“家兄殷长宁。”

殷长宁这个人小厮是知道的,确认是学堂里的人之后,小厮对楚凌汐抬手示意,“姑娘请随我来。”

楚凌汐跟上,小厮带着楚凌汐到了一处偏厅,看样子平时是用以招待学堂的外来人员的。

“请姑娘在这里等待片刻,我这就去换殷长宁过来。”

楚凌汐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小厮便离开了,没多久殷长宁就过来了。

“凌汐,你怎么来了?”

楚凌汐把鞋垫递给了殷长宁,“长宁,这是婆母做的,本来我想等你晚上回府的时候给你,可是看这天气冷,便想先带给你,你正好可以换上。”

说着楚凌汐又把多出来的伞也给了殷长宁,“这是伞,你也一并拿着吧,万一府上接的不及时,也能撑伞等一等。”

殷长宁接过了伞,看这楚凌汐被飘来的雨打湿的发梢,掏出了帕子,仔细的给楚凌汐擦拭着。

“天冷,下次让府上的下人来送。”

看着格外认真的殷长宁,楚凌汐悄悄的红了脸。

高文远是殷长宁的同窗,向来和殷长宁不和,听说有人来给殷长宁送东西,悄悄的跟了过去。

见到殷长宁给楚凌汐擦拭头发,高文远手里拿了把附弄风雅的折扇走过来了。

“呦,这不是殷长宁嘛,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和小姑娘私会。”

殷长宁眼神暗了几分,但手下未停,先给楚凌汐擦干了头发。

高文远见殷长宁不接话,又挑衅道:“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俏啊,殷长宁,你这是从哪里拐来的,不会是童养媳吧!”

楚凌汐本来不想多嘴给殷长宁招惹是非,但是见这人得寸进尺的,有些忍受不了了,张口就要回话,却被殷长宁扯了一下。

殷长宁用眼神示意楚凌汐不要说话,然后收了帕子,转身面向高文远,“高文远,这是我妹妹,我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高文远不以为意,“呦呦呦,听听这语气,吓唬谁呢。”

楚凌汐拧眉,正要开口,那个把楚凌汐送进来的小厮却走过来了。

“学堂可不是你们斗嘴的地方!”

这个学堂并非一般的学堂,里面的人就算是小厮,也非凡人,都有一定的分量,高文远不敢得罪,一甩袖子离开了。

教训完高文远,小厮转首对着楚凌汐道:“姑娘,东西已经送到了,若是无事,就请先回吧。”

楚凌汐有些犹豫,看了看殷长宁,殷长宁摇摇头,“你先回去,我没事的。”

小厮抬手,“姑娘,请。”

楚凌汐无法,只得回道:“好,我等你回来。”

言罢,楚凌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次日。

殷长宁去学堂,总能见到有人在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的,似乎是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殷长宁蹙眉,他今天是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正思索时,一道声音从殷长宁的背后传来,“长宁兄!”

殷长宁转首,是周汉生,想着一路以来的事情,殷长宁示意周汉生看向那些人,询问道:“汉生兄,你可知他们为何这般?”

周汉生自是知道缘由的,他扯着殷长宁到了一处长亭里,指着那下方聚集在一起背对着他们的人说道:“你注意听。”

亭下,一个着学院服的方脸书生,用手撞了下身边的一个瘦弱书生道:“诶,你听说了吗?殷长宁有个童养媳。”

瘦弱书生似乎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大感震惊。

“童养媳!”

那方脸书生被瘦弱书生这一大声吓了一跳,猛的捂住了瘦弱书生的嘴。

“嘘,你可小声点,若是被夫子路过听到我们谈论这些,可有的受了!”

瘦弱书生怕极了先生,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就昨天的事,听说是来给殷长宁送东西的,结果被人给看到了。”

瘦弱书生闻言,摇了摇头,“啧啧啧,殷长宁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没看出来啊,竟然还有童养媳,真是人不可貌相!”

亭子里的殷长宁听的脸色漆黑,周汉生戏谑的看着殷长宁,“长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童养媳?”

“汉生兄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到底有没有你还不清楚吗?”

周汉生咳嗽了两声,“咳咳,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我今天一早来了就听说这消息了,你知道是谁传出的这消息吗?”

殷长宁拧眉回道:“昨日凌汐来给我送鞋垫,只有高文远见到了凌汐,他向来又和我不和,所以这消息肯定是他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