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的,又凑到宝宝颊边,香了香。真的好喜欢!“大哥…”是夜零,就穿了件单衣走到床边上。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邵彦牧其实也没想到当时自己出走的时候居然被他给撞见了。奇怪的是,他也没去禀告赵凛焕,反而一直跟着他。这两年里,他们也都是以兄弟相称。若是没有他的照顾,也不知道一路上能不能如此顺利。

 “…小敏他睡了?”包裹全身的黑衣下的夜零其实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孔,跟他以前一直在做的事真是不大搭调。邵彦牧笑笑,阿零这家伙也是疼着小东西呢“嗯,已经睡熟了!”又瞥了阿零一眼“怎么吞吞吐吐的?这可不象你哦。”可他就是犹豫啊!

 “是这样的…今日那负责这地方城防的大人说了,届时将会以这乌河县作为战事的基础,故而…”

 看看大哥还是对着小敏一脸的慈爱样,夜零心里那个无奈啊,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知而不报,算不算是背叛了皇上…小皇子都已经两岁大了,到底要不要告知皇上呢?“故而什么呀?”

 邵彦牧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乌河县虽说是个县,可规模一点都不小,作为战时基地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哎,还是等皇上到了再说吧。

 “…皇上一行已经征了附近一位富商的老宅了,快点的话明天就能抵达乌河县了。”夜零并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后方大部军队已到达乌河县,正在城外建营休息呢。明日一早部分官员就会进驻乌河县,当然也包括了那位要亲征的皇帝。

 闻言邵彦牧就知道夜零的意思了,可他倒不在意。自己只是乌河县里一个小小的捕快,哪能那么容易就见着那尊贵的人。

 想必只要自己有心回避,也不会有人来注意一个捕快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他并没有找过自己不是吗?才刚想着,发现手下那小小的身体居然在发颤?以为小东西觉得冷,邵彦牧拉了拉被子,把他觉得会透风的地方都塞得严严实实的。

 可这一点用都没,小身体还在发抖,甚至还有痉挛的趋势!邵彦牧急了,赶忙抱起小娃儿“小敏,醒醒,来告诉爹爹…”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小东西就“哇──!”的一声哭开了!“宝宝怎么了,饿了吗?”

 心慌慌的,邵彦牧知道不是饿了,也不是尿床了,小敏很小就能表达这些欲望,从没有哭成这样!手忙脚乱的,这么抱也行,那样也行,一连换了好几个宝宝喜欢的抱姿,可仍是哭嚎得很大声,身体也仍旧在颤栗。

 “大哥,你别急,我来看看!”大哥总说他宠小敏,可一碰上小东西的事,他自己总是那个最慌张的人。夜零急忙上前,拉过小敏的手腕摸起了脉。

 “阿零,小敏怎么样,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邵彦牧的声音已带着颤抖,小东西是他的一切啊!“这…我也不知道啊!”这回夜零也急上了“脉象没有问题啊!”“哇啊──!”夜零才刚说完,宝宝身体一侧,居然张口就吐了!***天色早已大亮,春日的阳光照进屋子给人些许暖意,可邵彦牧却觉得像是浑身坠入冰窟窿之中!

 这一夜里,他与阿零几乎将这附近所有的大夫都跑遍了,但得到的都是“脉象无碍,看不出问题”

 云云。可宝宝看起来就是很痛苦啊,大概是哭累了,虽不再大声嚎哭,可身体一直都在抽搐着,脸色也是青白交错,眼睛都没有睁开过…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抱紧了儿子小小的身体,邵彦牧在他额上亲了又亲,觉得自己好无能,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能帮小敏减轻点痛苦,无力感袭上心头。

 一旁立着的夜零看着那父子俩都是颤抖不已的样子,心里更是焦躁不安。如若小敏真有个万一,大哥他…怕也是承受不住吧!眼前一个是皇妃,一个是龙亚目前唯一的小皇子,却求医无门,困在这乌河县连病因都不能知!

 正各自沉默着,门外来了声响。“夜大捕头!夜老大!──”两人望出去,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是壮三,也是县里的一个捕快,看他跑的那么火烧火燎的,想也是急事,夜零马上替他倒了茶水。壮三也不客气,一口喝尽,喘了口气,道:“夜老大,这回你们家小敏可有救了!”

 看夜家兄弟都是一脸的着急迷惑,也不拖沓,当下讲了个明白。原是邵彦牧与夜零二人大半夜那么大张旗鼓地找大夫,县老爷自是知晓了,也替他们着急呢。

 刚好一早衙门里众人迎了皇上去那老宅,县老爷也是怜夜家兄弟照顾小娃儿不容易,就把这事儿跟皇上说了,想借个随军太医来帮忙看下,皇上也通情理,立马就同意了。

 壮三这会儿就是来通知他们去宅子里找太医呢。可夜家兄弟的反应显然超出壮三意料,这可是天赐皇恩啊,两人居然表情相当古怪。

 与夜零对视一眼,看到了其中的鼓励,邵彦牧也不再犹豫,这可是小敏难得的机会,他绝不会应自己不愿再与赵凛焕搭上关系,而眼看自己的儿子受苦。

 收拾妥当,二人随壮三去了那老宅。老宅显然不会是富丽堂皇的样子,可在这偏远的地方有这样的规模,摆设也算是不容易了,怪不得会被拿来作为皇帝歇脚的地方呢。三人七拐八拐地入了内。临时作为看诊的大厅里已端坐了一人,正是那太医了。

 寒暄过后,邵彦牧就调整了小敏的姿势好让太医搭脉。旁边的夜零却皱起了眉。他知道这个太医,在太医院内医术只能算是个下等的大夫,只是倚仗着世代都为杏林中翘楚的本家名号,弄了个闲职赴任。宫里怎么弄了这么个人过来当随军太医?这不是拿大家伙的生命开玩笑吗?!

 这太医也正如夜零所知,医术并不精通。宫里看诊多是几个太医的会诊,这胡太医平日都是别人说什么他也说什么,在太医院里凑个数罢了,同僚们都心里有数。

 这次主动请缨来帮他们看病,也是他自以为象这样偏僻的小地方,所谓的疑难杂症定不会是什么真的难治的病,等他治好了也好让别人的闲言闲语消停消停。

 可小敏的病症显然不是他能对付的,摸了半天脉都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可又不能掉了自己的面子,这胡太医紧皱着眉,衡量再三终于扯起了谎。

 “小子并无大碍,偶感风寒而已,待本大夫开了药方你们拿去熬了便是。”胡太医并不认为眼前几个农家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即使发现这药方并不对症又能怎地?

 邵彦牧与夜零一听便知这太医有意扯谎,待邵彦牧抱回小敏,夜零居然火大地拔剑架在那太医颈边!“庸医,胆敢欺上瞒下?!”这下不仅那胡太医和壮三被吓着了,连邵彦牧都是怔仲半晌!阿零这是…?却听夜零轻呼:“娘娘…”

 ***可没待众人反应,外头的卫兵就冲了进来,将几人围了圈。“救我!这些大胆匪徒竟敢挟持当朝太医,快把他们抓起来!”胡太医一动都不敢动,就怕颈边冰凉的利器让自己丢了小命。卫兵们一步步缩小了包围圈,却不敢贸然动手,显然对持着剑,浑身散发着冷意的夜零有些忌惮。

 夜零皱眉,单手在怀里掏出了一块银制令牌现于众人面前,上面清楚地刻着个“零”字。其他人都呆了呆,却听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们要见皇上!”

 “阿零!?”回过神的邵彦牧厉声询问夜零,他就定要现在表明身份吗?“大…”生硬地吞下“哥”字“娘娘,难道您就不想让小皇子好起来吗?!”

 他怎会不愿?!可是…好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邵彦牧并不是不敢面对的人,只是一下有些焦躁惶恐。既然想明白了,便向夜零点了点头。

 也正是此时,在卫兵们还没弄清这娘娘、小皇子之意,还有那令牌又是有何用时,从暗处居然现出一人──暗卫!

 卫兵们一见是暗卫出现,就知道眼下之事不是自己所能管的,互相对视后纷纷离去,只剩那胡太医还在瑟瑟发抖,娘娘?小皇子?他马上想起被皇上一一遣送安排离开皇宫的嫔妃们。

 不,不算都送走了,还留下了一个名号──“言妃”!看着抱着孩子的邵彦牧,胡太医不禁心颤,难道…正是他?!不待胡太医想明白,那暗卫在检视完“零”

 字令牌后,居然向夜零垂头行礼:“属下护卫八队伍旭见过头儿!”说完还向某处眼神示意通知皇上。因护零一直都是蒙着面,所以护卫队的其他人都没认出来,直到负责这块区域的伍旭见到那块令牌才敢确定,甚至有些兴奋。

 要知道,皇上当初在护零消失后并没有寻其他人顶上那位置,反而再三强调只要出现护零的蛛丝马迹都要马上禀告于他。他们做下属的不问其因,只管执行任务,皇上更是每隔几天就要来亲自过问一下,重视的程度不言而喻。

 仔细打量了邵彦牧后,伍旭很怀疑这怀抱着幼子的男人就是当初的言妃。身为护卫队的人知晓的事情总是要多些,他清楚言妃并未如表面上所言的已经“死”了,更何况护零也已道明他就是“娘娘”了…收回那令牌,又瞪了胡太医一眼,才收剑回鞘。夜零向伍旭点头示意后就走回邵彦牧的身边。

 可怜边上的壮三被这眼前一连串的事搅得愣是呆住了。才没多久,屋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又在门外停住。打头的正是身着皇袍的天子,赵凛焕!

 “属下(微臣)叩见皇上!”跪下喝道的夜零伍旭与那胡太医。壮三也机灵,一见是皇上亲临,立马慌张地伏身跪下。

 屋内只剩邵彦牧仍抱着孩子立着。眼前之人满满流出来的狂喜、激动,甚至是他周身浓而厚重的思念,邵彦牧都看在了眼里,他发现自己居然否认不了对他的想念…

 他…更成熟了,两年的光景,褪去了那层跋扈,添了份英气,让原本娇艳的脸上多了丝男人味,却更能吸引媚惑别人了。可似乎…他瘦了…“你瘦了,彦儿…”声音是颤抖的,可赵凛焕根本顾不上这个。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想了念了那么久的人儿!曾经被掏空的心似乎又回来了,全身上下都在兴奋地叫嚣着:“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虽已握紧了双拳,可他仍控制不了身体激动的颤抖,好想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双唇也是张了又张,他有那么多话要跟他说,却似都被堵在了咽喉,只吐出了一声:“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