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娘娘是男人,孕吐现象比常人严重,一天都很难吃些东西进去。直到最近几天,情况才稍有好转。”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怀了自己的孩子?!“既然如此,李太医你为何不报?!”他的妃子,他的孩子,这太医居然胆敢瞒而不报!盛怒中的皇帝显然给了李太医不少压力,他结结巴巴道:“皇上,老臣不敢啊。是,是娘娘,娘娘不让说啊…”“胡说!这不可能!”赵凛焕不敢相信,彦儿这么爱他怎么可能会把有了孩子这种事瞒着他,一定是这太医作的手脚。他却忘了,自己当初都做了什么。

 “老臣惶恐,老臣惶恐啊!这事娘娘身边的丫环月兰也都知道,皇上明察!求皇上明察!”月兰?对对!月兰一直伺候他,肯定知道!赵凛焕慌了,倘若彦儿真的连这事都瞒着他,那这说明了什么?他…不爱他了吗,在自己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感情后?“皇上,属下有事禀报!”

 突然出现的人让众人都呆了下。是护零?看着跪在那里的护零那复杂的眼色,赵凛焕的心一沉,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说!”

 “启禀皇上,属下得到消息,有人在护城河发现了一具女尸…经查,是宫女月兰!”几人俱是瞪大了眼,才刚到说月兰,就…宫女未经批准是不能离开皇宫的,可屋内几人却都知道,宫里的几口水井正是通向护城河的!“还有…”不待众人回过神,护零又道:“属下已确认过,言妃娘娘并没有被押去天牢!”

 “什么?!”赵凛焕站不住了,惊呼出声。一向镇定的赵凛齐也是愣然不已“护零,你确定言妃娘娘不在天牢?”

 以当时邵彦牧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没有能力自己脱离看守才对。他的朋友里张海和杜晋飞也都不可能会如此做。那就是…有人要对他不利,趁乱下的手?斜眼看了看自家皇兄,恐怕他也是非常清楚,才会如此慌张不已的吧。

 何况言妃他甚至还有孕在身。皇兄一定不好受吧。“属下确定!”护零没有给赵凛焕任何希望,娘娘确实不见了!赵凛焕挥手示意李太医退下。

 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自己是自作自受。往日那人陪伴在身边,夜夜厮磨温存的画面一幕幕回现在脑海里,是自己辜负了那个一直都在背后默默等待他的男人。

 忽然有点明白那人当初不反抗自己任由自己取索的想法了,他或许也只是想能陪着他过日子吧…可是自己却一次次伤了他啊!现在这疼痛的胸口,怕就是现世报了吧?彦儿…抖擞起精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他!

 “护零…”刚想下达命令,却被打断。“安平公主驾到───!”是皇姐?!“二弟,你感觉如何?”

 风风火火进来的女人正是安平公主赵凛舞,走到床边,温柔地望着仍躺在床上的赵凛齐。“…多谢皇姐关心,感觉还好,没事。”

 赵凛齐觉得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和皇姐一直给他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同,难道是太久没有见皇姐的原因,疏远了?“啊,这样啊…皇姐可是好不担心那。现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在宴会上,并没有看清楚这人的伤到底怎么样,眼下看来似乎完全没事?!安平公主紧了紧袖中的帕子。还是不太对!赵凛齐眼角瞄了瞄立在身边的赵凛焕,看他朝自己点了点头,果然皇兄也这么觉得。

 “皇上,那个胆大包天的妃子现在如何?居然敢伤了二弟,你可要好好施以惩戒才行啊!”让这齐王爷逃了一劫,那男人可不能放过!赵凛焕这下更肯定这皇姐的不对劲了,他定是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公主请放心,朕已将言妃打入天牢。敢伤了齐弟,朕不会放过他的!”

 赵凛焕说得义愤填膺,表现的仍像个为了齐王爷能不顾其他的男人。“这样的忤逆者定不可轻饶,要早早处置了才是。皇上你可要让皇姐我安心啊!”安平公主执起精致的帕子,压了压自己的眼角,像是在擦拭眼泪。“朕明白,公主放心!只是时辰也不早了,公主今晚怕也是受惊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朕自有安排。”看没什么话好讲了,安平公主也只得起身告退。***

 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几个串落来到了安平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见这路已摸得很熟了。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身影径直深入到安平宫最里,开口就问。“齐王爷什么事都没有,看起来精神还很不错!”

 女人又习惯性的抠起了指甲“该死的,这都毒不死他!”哼,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公报私仇,一定要找邵彦牧来做这个戏,哪想那男人的自我意识居然这么强烈,用了药都这么不好控制,还陡生了不少麻烦的枝节。

 真是,用谁不好,定要用他!现下可好,原计划龙亚这个领兵帅才可是一定要死的,怎么向主人交待好?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发牢骚,面前这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若让她知道自己有些什么想法的,自己肯定不好过。

 在她看来,这女人简直比主人都恐怖,怕是说她疯了都不违过吧!“那…那个贱男人呢?!”

 “他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么?”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又道:“放心,皇帝那里应该还没发现。等发现了,估计时间也够你暗中作些什么了。”可能最无辜的就是那个男人了吧,只因皇帝独宠,就要承受这个女人疯狂的醋意和野心!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同情他。不过,也该是他活该,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做得出在其他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呢?啧…真是难看又恶心!“嗯,很好!”女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有胆子和她抢男人,她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其他可有什么可疑的发现?”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赵凛焕也不是那么好蒙混的。仔细考虑了下。嗯…虽然当时进去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太医,应该也只是给那齐王爷诊治的人吧。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皇帝还是一幅齐王爷最大的样子。倒是你,还是不要经常过来了,要传什么话让下人来做就行了,若是有个万一就不好了。”女人瞪了她一眼,哼!我的事还要你管?!嘴上却说:“我不放心,还是自己来趟的好。”

 不过,这次还真是棘手。女人再次神经质的绞了绞自己的手指。没想到那齐王爷命那么大,这次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若再让自己谋私的事让上头知道,还真不好交待。但是…女人勾起了嘴角,一声冷笑,或许也是时候好脱离他们了。***似乎睡了好久,身体觉得很累。邵彦牧努力睁开乏力的双眼,入目的是不太熟悉的床顶。

 这是,哪里?脑袋还是有点晕呼。单手抚着额头,挣扎着卧起身来。忽然在脑中晃过的画面让邵彦牧不禁愣神。那些是…似是又感到了昨晚那些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身上陡然汗毛林立!呕…好恶心!控制不了胃里翻腾欲吐的冲动,捂着嘴急忙掀开被子下床,眼尖的看到屏风处立着的三脚架上的脸盆。

 呕…刚冲到面盆处,邵彦牧就再也阻止不了已在喉咙口的污秽物。捧着面盆就稀里哗啦地吐开了!

 …呼…呼…终于好受了点。邵彦牧走回到屋子中央的方桌旁,倒水漱了漱口再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个劲的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嗯,脑中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昏迷前与他动手的月兰,然后就都是些不甚清楚的画面。

 似乎是被拖去了什么地方,有人给他换衣服,好像还打扮了一番…再来是有很多人的大厅里…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那些不由自主地动作,身体的无奈,邵彦牧还有些感觉。然后就是…舞剑。对了,舞剑!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要跃出喉咙!他伤了那个人!利剑刺入那人胸膛的感觉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与自己的兽爪划过肉体不太一样的感觉…他记得齐王爷似乎马上就晕过去了…他还记得那人凶狠瞪着他的样子…

 再来…再来就是…“我说你到底装什么装,看你那样子早被别人玩烂了吧,还在那里装清高!?”“告诉你…上头已经把你赏给我们兄弟几个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趴下吧!”…胸口还是很痛,可邵彦牧更惊讶于自己居然把这些话记得那么清楚!

 低下了头,咬紧了下唇,邵彦牧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右手五指不断地在桌面上用力勾划着,发出了很不协调的噪音。好恨!真的好恨!赵凛焕一点相信他的意思都没有,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这么判了他死刑。

 不,那样的折磨比起死刑更让他心寒!相较于他早早就付出了一切的爱,赵凛焕是真真切切的一点都不在乎啊!哪怕…若是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他,也不会把他丢在那群人里啊。

 似是再也受不了了,身体禁不住发起了颤。再次用力咬进了下唇,鲜血从那虎牙扣紧的地方冒了出来。赵凛焕!你做得真是漂亮啊,呵呵,真的是完完全全打消了他的痴心呢!

 既然你一点都不屑我的爱,那么的不在乎,那我就通通收回,通通收回!他要离开,要离的远远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啊,你已经醒了啊。”

 推门进来的人穿着白色外衫,端着托盘“你也真是的,现在什么时节,刚起来都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来人走到邵彦牧面前,放下托盘,径自在衣柜里翻了件藏青色的外套出来。

 “来,穿上,热乎点。”见邵彦牧呆呆地披上衣服,来人似乎是宠腻地笑了笑,脸色却又骤然一变,什么味道?!四处张望了下,瞧见仍旧在三脚架上的脸盆,非常惊讶。

 “你吐过了啊,身体没事吧?”邵彦牧脸一红,自己在别人家里做得第一件事就吐,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不,不好意思。那个…”刚想叫人,却发现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真是尴尬不已。

 “请问,你是…?”“哈,瞧我,都没自我介绍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微一抱拳“在下雷荻,是个大夫。”

 “在下邵彦牧…”邵彦牧刚说了自己的名字,却又觉得多此一举。这个叫雷荻的人身上的味道很是熟悉,昨晚救他的人就应该是他吧。会在那个地方出现,还好巧不巧的救了自己,想必自己的身份他或许都很清楚,甚至连昨晚自己失态的样子都从头看到尾吧,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却在最后关头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