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几次,丁宸都差点问出来,“许小绿,你怎么会单身到二十一岁?”

什么年代了,比你丑比你无趣的女生都能拎出几段情史。

但?立即想到那晚,她讲的“豌豆少?爷”。

不是没人追,是她太会拒绝。总能恰到好处地让人失去兴致。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莫非是她心里有什么人?

所以才会放任大好青春不享受?

许绿筱不知道某人的心理活动。

不经意开了个玩笑,见?他瞪自己,眼里有火花跳跃,以为他会有所行动,她一时心如鹿撞,不觉咬了唇。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做。

电影后半段,虽然还是很好看,但?在场其他情侣已经看的不太专心了,唯一专注观影的就是丁宸,连许绿筱都有些溜号,不过最终还是被情节吸引过去。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

许绿筱起身,把空杯子装进塑料袋,丁宸的那杯还没喝完,他还稳稳坐着,举起来喝。

她刚走了两步,身后人说:“喝完了。”

她回头就要接,不想人已经站起,她差点撞上,接着下巴被一只手擒住。

被迫仰头,眼睁睁看?着他的唇落下来,印上自己的。

“啪嗒”一声,手里塑料袋掉在地上。

跟上两次相比,这一吻太浅,简直是蜻蜓点水。

丁宸放开她,两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傻了的人转了个个儿,“走吧。”

他抬脚时被什么绊了一下,也?没理会,心里想,第三次,奶油味的。

“十八岁”和女生逛街,看?电影,不亲一下说不过去。

许绿筱机械地挪动两条腿,心跳怦怦的,直到听到手机提示音。

她拿出来看,是一张照片,窗外夜景,高楼林立,华灯璀璨。

配了两个字,想家。

许绿筱心头一动。

不仅是为他的图文,还有刚才发生的一幕。

这个样子,算不算脚踏两只船啊?

还横跨太平洋,她哪有那么长的腿?

手机忽然被一只手抽走。

她回过神,本能去夺。丁宸仗着身高优势,轻易避开。

他看?着屏幕上的图片,“华尔街?”

他又随手往回翻看,都是照片,隔三差五来一张……他看?向?许绿筱,问:“为什么他是师兄,我是学长?”

***

为什么?

因为那次聚会上,有人提醒“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丁学长’”?

还是她潜意识里,就想把两人区分开?武侠里都叫“师兄”,“学长”显得更洋气,却也有点见外?

如果丁宸追问“肖师兄”是谁,许绿筱会坦白,那是她喜欢的人,也?是她在等的人。

然而,丁宸似乎没把这个当回事,她随口回了句“没想过”,就把他应付过去了。

倒是接下来另一个插曲,才更让她吃惊。

走出商场大门,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线,许绿筱下意识扭头,然后不由怀疑自己眼花。

身侧是一家咖啡厅,窗明几净,人不多,轻易看?见?一桌客人。

那是一对男女。

见?身边人明显呆住,丁宸也跟着望过去。

女的姿色平平,男的四十来岁,已有秃头先兆,但?应该有点小钱。看?这情形,不是相亲,就是外遇。

对于刚才那个“小发现”,丁宸显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

果然有人。有人觊觎他的小兔子。

而且早就发现了兔子的“贪吃”属性。

所以那几天的“早中晚餐”也?都是这位的手笔了?

幸好他发现的也?不太晚,而且更机智,哼哼。

但?这一发现,也?让他有点“草木皆兵”,所以看到那个秃头男的一瞬间,他的想法是,这个也有问题?这么矬,都能做她爸爸了好吧。

不会真是她爸吧?毕竟已经有了一个跟她不像的哥在先。

这么一想倒有几分合理。

丁宸试探着问:“认识?”

许绿筱这才回神,摇头,抬脚要走。

于此同时,里面的那个女的,也?望了过来,明显也是一呆。反倒是那个男的,看?过来时一脸茫然。这下,丁宸也有些茫然了。

当晚回去后,丁宸略一思索,拨了个电话。打给几个月前?校友聚会的组织者?,那个学生会前?主席。这种?事,还是问身边人最直观。

他开门见山,“许绿筱认识一个姓肖的师兄?”

另一端,某主席心一凉,终于来了。

不过这位抢了人家心头好的,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孰轻孰重,早已做出选择。

他只能和盘托出。

先介绍了两人相识过程,最后附上个人总结:“……看不透,两人明显对彼此都有意思,但?是一直没正式交往,至少没官宣过。也?可能因为离得太远吧。”

“好像之前?有过误会,肖一旻在校期间是风云人物,爱慕者?很多,有个校花级别的还追到美国去,听说还拍了合影发朋友圈,好像那阵子小师妹人挺消沉……”

丁宸捕捉到一个重点,“风云人物?我怎么没听过。”

对面一呆,心说大少?爷,您在F大待过几天?

再?说,您那脑子里装的都是“风月”好吧。

“当然了,他跟您没法比,入不了您眼。”

这类恭维话对丁宸来说,即便不新鲜,但?还是挺受用。虚荣心人皆有之。

今天却不以为然,至少姓肖的入了某个人的眼。

大少爷不吭声,主席顺便多说了几句,“追求小师妹的人不少?,但?她一个都没接受,肖一旻在那边也?始终是一个人……”

丁宸嗤笑一声:“一个人,在国外,可能吗?”

“这个,在他身上倒也?不稀奇,毕竟他在F大期间,就被人怀疑过性取向,要不是有过一起看片儿的经历……”

言多必失,主席找了个借口匆匆结束通话。

丁宸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外面那几年。

派对,自驾游,偶尔去赌一次,因为没有学业上的野心和生活的压力?,他的闲暇时间比别人多很多,也?有一些身在异国的不适作祟,总是从各种?新鲜事物中找乐子,寻刺激,很快就厌烦,去赌~场捐点钱,或者?宅家里打几天游戏。

丁宸让人去调查一下这个肖一旻,主要看?近期动向。

他随手登录F大校园网,找到一篇历年“校园十佳”荣获者?的介绍。

其中有肖一旻。

这种?文章都是溢美之词,他只看干货。还有一张照片,篮球场上的,穿着黑色球衫,肌肉健硕,汗水淋漓,浓眉下,一双眼炯炯发光,透着那种势在必得的狠劲。

修了工商管理和金融的双学位。交换生名义出去的,但?听“主席”那意思,肖一旻家境似乎也?不错,吃穿用度不乏牌子货。

当然分跟谁比。

说得对,跟他没法比。

他的履历更精彩。看?来他还是太低调了。

关掉网页之前?,丁宸又想起什么,特意找了今年的评选结果。

十佳,十个人,一点点往下拖时,看?到工商管理学院,不由一顿。

再?往下,照片出来,不是许绿筱。

叫什么冯媛。

这么丑,一定是凭实力?选上的。

丁宸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低头看?了眼露出的肚皮。

吸了口气,腹肌仍在。

住院几个月,都能保持如此,当然做康复时也稍微练过。最主要原因是天生的,肌肉分布得恰到好处,稍微一练就是完美比例,这是健身教练说的原话。

他从幼儿园就读的贵族式学校,接触的运动项目也大多是优雅高冷范儿,加上轻微洁癖,让他对大家喜闻乐见?的足球篮球兴致缺缺。青春期男生喜欢运动,有几个是真心热爱,大多为了释放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丁宸没意识到自己在做心理建设,也?没意识到为什么顺脚就走到隔壁门口。

来开门的是王姨,“小许下去跑步了。”

跑步?她这一天节目还不少?。

他转身往回走,听见王姨嘀咕,“下去两个多小时了,这么晚了别是有什么事。”

丁宸脚步顿了下。

***

楼下,许绿筱的确是在跑步。

但?不是一直跑。

跑步前,接了个电话。

来电显示“丹丹姐”,哥哥的女朋友。

也?是下午在咖啡店里的那个年轻女人。

哥哥和她谈了三年,虽然家里不太同意,但?两人感?情甚笃,已经开始攒首付。

“筱筱,今天你是不是去商业街了?”

“是。”许绿筱顿了下,“我看?见?你了。”

那边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迟疑,然后下了决心般说:“我在相亲。”

“丹丹姐,我能理解,只是……”

许绿筱想说,可不可以先瞒着哥哥,反正他在里面也不会知道。如果知道了,会撑不下去。但?她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未免太自私。

那边说:“我也?不想的,我想等修君出来。可我弟弟查出尿毒症,要换肾……我们东拼西凑,还差了不少?,这个男的是二婚,做生意的,愿意帮我出这笔钱……”

那边几乎要哭出来。

许绿筱呆住,然后问:“还差多少??”

“三十万。”

挂了电话后,许绿筱登陆手机银行,看?自己的账户余额。

自从上了大学,她一直做兼职,有提升个人能力的,也?有单纯为赚钱的,如家教。所以相比同学,她的小金库还算可观……可还是远远不够。

唉,三十万难倒英雄汉。

因为心里有事儿,她今天跑步没计时,也?没数圈,不知第几圈下来,人已经累的大汗淋漓,筋疲力尽。扶着膝盖抬头时,前?方路灯下,出现一道人影。

颀长的身材,腿更长。

有点像丁宸。

她愣住。什么时候,对他的身影都印象深刻了。

她腿一软,再?也?走不动,索性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一小截水泥墩子。

丁宸走过来时,许绿筱正捂着脸。

发型还是白天那个,但?头顶的丸子已松,跟人一样垂头丧气。两鬓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上衣后背也?湿了一块,浮现出肩胛骨的形状,他站在这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汗水蒸腾。

真是仗着天黑毫无顾忌,还是不把自己当女生?

还是不把他当男人?

他用脚尖踢一下她小腿。

许绿筱闷声说:“少?爷,能为我指点一下迷津吗?”

“说说看?。”

“我有一个朋友……她遇到麻烦,我想帮忙,可是,这个麻烦又有点复杂……”

如果她帮忙,会不会成为一种?“道德绑架”?

她家里之所以不赞同,就因为丹丹姐是农村的,还有个弟弟。这样的家庭还有需要用钱的时候,或许还需要做姐姐的去“相亲”,她能帮的起吗?

丁宸问:“多少??”

许绿筱抬头:“什么?”

“你朋友的麻烦,需要多少?钱?”

“……”

“大多数人的大多数烦恼,都跟钱有关,如果没超过你的底线,就帮了,不值得伤脑筋。”

许绿筱低下头,“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

“如果你不帮忙,会怎样?”

“会内疚。”

他又问:“多少?钱?”

许绿筱吸了下鼻子,“我不会跟你借钱的。”

丁宸迟疑了下,半蹲下,“那你怎么办,跟家里要?还是跟同学借?文医生?你们才认识多久,这样会让人为难,要不问严加借,他有钱……”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声音不觉放缓些:“还有谁比我更适合?”

许绿筱似乎被说动,但?这更加不堪,她把脸埋膝盖上,摇头。

丁宸声音冷静:“我最后问一次。如果数目很大,当我什么都没说。”

“……二十万。”

丁宸感觉心被刺痛了一下,只说:“还好。”

他起身。“起来吧。我借你。”

见?她还是埋头不动。

他语气略重:“许小绿,你以后会有很多个二十万。”

许绿筱弓起的后背一僵,肩胛骨动了下。

她沉默了会儿,想要起身,但?没成功,腿还是软。

丁宸伸出一只手,她抬眼,迟疑了下握住,被他轻易拉起来。

她顺势说:“少?爷,你真是好人。”

丁宸却道:“我不是好人,也?不想当好人。以后别这么晚下来跑步,万一遇到坏人,我顶多帮你打个报警电话。要是把你绑了跟我要赎金,一分都不给。”

“还有,从现在起一直到你还钱,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最好把它忘了。”

他的语气有点冷漠,许绿筱听得一愣。

“……忘了还怎么办?”

丁宸走在前面,扔下一句:“我亏得起。”

当晚,许绿筱就收到转账提示,三十万。

她呆住。

一时怀疑,是刚才说错了吗?还是某人会读心术?

她想了想还是回:“多了……”

对方回的很快:“嗯,充裕点好。”

她能感觉到丁宸的态度起了微妙变化,或者?说已经很明显了。她想起一种?说法,有的朋友之间都不会轻易借钱,因为有可能失去朋友。

或者?,他只是不希望她承他的情?

不论如何,他帮了她一个大忙。

许绿筱回复:“谢谢你,说的那句话。”

隔壁房间,丁宸看着这一行字,回忆了一下是哪句话。

哦。很多个二十万吗?

他只是不希望两人的关系染上钱的味道。这跟他送东西是两码事。

他也?不想看到,骄傲的她为一点钱烦恼甚至卑微的样子。堵得慌。

他更不想听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朋友。

为什么不帮忙,她会内疚。

大概能猜得出。她的人事关系太简单。

但?也?有例外,比如这个肖一旻。

***

许绿筱次日就把钱转过去,丹丹却执意要来送借条。

亲姐妹也得明算账。

许绿筱想了下,就把地点定在商业街附近的一家面馆。

丹丹抹着眼泪说,一定会还的。

她长得不错,很能激起保护欲那种,高中毕业来亲戚家的美发店打工,哥哥去剪头,渐渐熟悉起来,有天他路过见?她被混混调戏,他抡起拳头把人打跑,就此结缘。

所以说,哥哥这种?性格,能英雄救美,也?能“过失伤人”。

不管怎么样,这两人感?情很好,拆都拆不散。许绿筱也早就认定了这个嫂子。

如果是出于个人幸福考虑,无可厚非,如果只是因为钱,那天那男的也?太矬了点。

收好欠条,丹丹迟疑着开了口:“我那天看?见?你身边有个男的。”

许绿筱心里咯噔一下。

“是你男朋友吗?”

她正寻思要不要点头糊弄过去,就听丹丹说:“我认识他。”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吗?”

“不是说腿……他只受了一点轻伤,就要让修君坐三年牢?”

这一句句,简直是灵魂拷问。

丹丹泪光盈动,无声控诉。

许绿筱垂下视线,暗暗心惊。

如果没见过那晚上丁宸的发病,没听见那句话,她也会如此不平。

哪怕见?过听过,以她的立场,也?应该向着自己家人……

她默默调整了下心思,然后说:“丹丹姐,你相信我吗?”

丹丹用力点头,眼神真诚。

“那个人的确是丁宸。”

“有些事暂时不方便讲出来。他的伤也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

“总之,如果你信我,就请帮我保密,不要让我家里知道。”

***

心理学上说,所有负面情绪中,内疚是杀伤力最大的。

许绿筱以为,三十万能换来释然。那样或许也值得。毕竟她以后也是“能拥有很多个二十万”的人。似乎也?应该跟少?爷学一学有钱人的心胸格局和思考方式了。

可是回医院路上,她知道,又有一层新的内疚悄然升起。

不过回去时,许绿筱已经调整好心情,或者?说表情。

若无其事地去丁宸房间——喂鱼。

王姨笑嘻嘻捧一箱子走出来,擦肩而过时,瞥见有一盒“野山参”。

原来丁宸在收拾东西,当然不是亲自动手。地上摆了几个大纸箱,都是别人探病时送的礼物,很多都还没拆封。

许绿筱专心喂鱼,皱眉,“小许”怎么还是这么小?

看?来逆袭是难了。

丁宸走过来,把一盒东西放她眼前,“给你的。”

“什么?”巧克力?,还比利时的?

“别一次吃太多,长肉。”

“……”

“箱子里还有,可以拿去送你的朋友们。”

“谢谢少?爷赏赐。”

丁宸哼一声,却没走开,侧身靠墙,随手敲一下鱼缸,小丑鱼们一哄而散。

像个恶劣的小男孩。

两人离得不远不近,虽然也不是头一次独处,却有着不太寻常的气氛。而且,许绿筱能闻见他身上的沐浴露气息。她知道他习惯早晚各洗一次澡。

他穿件白色短袖T,有些修身,呼吸时腹部微微起伏,应该不是小肚子。T恤下摆露出运动裤腰的系带,光脚穿着拖鞋。明明很居家的打扮,也?还算严实,却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性~感?。另外,这人的脚丫子居然都比一般人秀气,没天理。

许绿筱一边腹诽,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手控也算情有可原,这算什么,恋足癖?

她随口问:“你要出院了吗?”

丁宸含糊嗯了一声。

还不走。

许绿筱只好拿出杀手锏:“少?爷,你确定要把这只最大的叫King吗?而不是叫queen?”

丁宸一脸疑惑看?过来。

“一个小丑鱼群体里,个头最大的是雌性,其他的都是雄性。”

丁宸问:“小许也是男的?”

“呃,也?是。”

“那就无所谓了。”

“……可是,只有第二大的雄性,才有交~配权,另外两个是没有的。”

丁宸饶有兴致看着她,“你又想说什么?海底总动员之豌豆少?爷?”

“……”

脑洞怎么比她还大?

她只是想嘲弄一下他的常识而已。

丁宸忍笑说:“还是想和我讨论交~配问题?”

“……”

许绿筱败下阵来,“我走了。”

走两步回来,拿起巧克力?盒子。

丁宸问:“想不想去看?真正自由的小丑鱼?”

许绿筱回头,他又问了另外问题:“你的证件都带在身边吗?”

接下来,少?爷又展现了雷厉风行(莫名其妙)的一面。

他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许绿筱却变成了“没头脑”。稀里糊涂,被他拖下楼,塞进一辆车,哪怕司机是小路,也?没给她多一点安全感。

许绿筱抓紧自己的小挎包,莫名发慌:“去哪?”

丁宸靠着座椅,慢条斯理地回:“一场说走就走的……”

“旅行?”

“私奔。”

“……”

一路风驰电掣,转眼到了机场。

过安检,进候机楼。然后登上了一架小飞机。

看?到机舱内布局,各种?低调奢华,再?看?大少爷如在自家客厅的懒散坐姿,许绿筱明白了,OMG,她这是坐上了传说中的私人飞机。

首先表达一下对少爷、或者?老爷惊人财富的顶礼膜拜。

其次,她必须得自拍一张留作纪念。

然后,许绿筱悲催发现,手机忘带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了一把刘日万。必须拍照留念。

丁十八岁先生,你吻的可是个“十五岁”少女,未成年哎,把你那些暗搓搓小想法收起来好吗?

丁十八:不管,早晚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