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小小的沉默,紫薇大帝淡然开口道:“原来是王母亲自督办,那我等也就放心了…相信王母一定会秉公办理,还天地一个清灵!”

 玉皇心下暗恨,就是因为是王母亲自督办,才不可能秉公办理!以她的性子,定是要解了心恨才好…天皇看着俩人斗气,只得笑笑道:“子伯,你定是算准今日子昊会到,所以才拉我下棋,逼我趟这道浑水…也罢,送佛到西天,我这个和事佬当定了,你们两个也别再拐弯抹角地斗暗气,现在要快快想想办法才好!”玉皇心中感激,接口到:“是是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今日王母点召各路天兵天将,准备下凡,在地上也就是明年的事情,若我们能尽快想出对策,还有转圜余地!”

 “需要什么对策,不就是你那小肚鸡肠的老婆,气不过自己的儿子偏帮外人,不但把儿子贬下凡界,更要落井下石一番,才好显示母后威严…就是可怜我那无辜的弟弟,被无端牵连进去…”

 玉皇坐在软榻上,如屁股上扎了钉子,坐卧不安。心知紫薇说得有理,又心恨紫薇不给自己留半分情面。

 “子伯,你就少说两句,子昊也是无奈,何苦如此刻薄?”天皇在旁边打着圆场,心下暗叹,任何事情千万不要牵扯到紫薇大帝的宝贝弟弟,原本仁厚宽和的紫薇大帝为了弟弟的事情,竟然连玉皇的面子也不卖了。

 不理会尴尬在一旁的玉皇和天皇,紫薇大帝盯着眼前的棋局喃喃道:“天地混淆,落子无名,仙魔违逆,这局难道就真的输定了?”

 玉皇和天皇都是何等聪明人,立刻感到紫薇的话中藏有玄机,都支起身子仔细听起来。

 紫薇伸手在棋盘上胡乱一划,黑白棋子顿时混作一团,不分点位:“如此一来,不就不会输棋了?”

 玉皇、天皇微微一愣,继而三人哈哈大笑起来。五华山。天元殿。监院元衡召集各殿道士齐聚主殿,大声宣布后续的防御安排。

 “近日接到各仙宗道派发来的消息,昆仑山绝尘峰、武当山凌霄峰、华山五老峰、阴山万和峰都被妖魔所破,事态紧急,我等也要做好万全准备,以免妖魔突袭失了先机。”总道士齐声高呼:“谨遵监院指令!”

 “江玄子,你带二十人,在山脚下围三圈刺蒺藜,用点豆仙法施法,再在刺蒺藜上洒满去蛇鼠毒虫的药粉,药粉可向炼丹室索要…”

 “是!监院!”一个青衣道士带着十几个人领命离开大殿。“各殿知客听令!”“在!”从道士中站出几个黄袍道人,上前行礼。

 “立刻遣散留宿在天元殿的香客,近日也不再接待任何香客来天元殿上香!”“是!监院!”黄袍道士施礼离开。

 “修习坎元神功达第三重的出列!”“在!”几个青衣道士走了出来,向元衡施礼。“尽速在天元殿外立下幻影屏障,以莲花阵布置!”

 “是!监院!”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元清看着大家严肃的表情,心里泛起压不住的不安。

 师父已经离开三日了,迟迟没有传回消息。已经有陆续四处道家圣地被妖魔攻破,听说是有道派中人做内应,妖魔才如此得心应手地突破了四大禁地,现在各派人心惶惶,妖魔只用了短短十日就攻破了四道仙山封印,打垮了昆仑、武当、华山三大道家宗派,令人震惊!时至今日更多人只求自保,更有很多道士逃出师门,天元殿也不例外,原本香火鼎盛,道士最多时将近千人,如今也只剩下了不足两百道士还留在天元殿中。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元衡吩咐大家各回岗位待命,自己又匆匆转回书房,处理堆积的事务。

 看着匆忙消失的背影,元清有些怅然。师父离开,众多道士明的暗的纷纷离开天元殿,多亏大师兄还能力挽狂澜,仅有的一些道士也让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二师兄这几日在炼丹房忙于炼制一些防蛇鼠毒虫的药粉,倒是自己显得无所事事。

 回想这小半年来,好像自己唯一的用途就是陪着师父双修,后来又加入了大师兄…这几日人手紧缺,大师兄把所有人的任务都加到满档,务必人尽其用,但只有自己终日闲散,竟然连双修这唯一的用途也因师父的离开,大师兄的繁忙而消减了。

 元清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无用,往日自己总会缠着二师兄,在炼丹房一边帮忙一边偷窥二师兄,可现在,自己对二师兄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上前招惹?偶尔看到二师兄身影晃过,自己就跟被惊吓了一般,慌不择路地逃回师父寝院。

 无聊地拨弄着手上的乌金镯子,这个普通的黑色镯子到底有什么用?师父为什么不让自己摘下来?几千年来三界石立在华山五老峰,一直安然无事,怎就几天的功夫就被妖魔连根拔起?仙凡有别,妖魔也是如此,人界其实并不适合妖魔生活,为什么妖魔界一下子如此疯狂地向人界进攻?它们到底有何目的?

 一个个谜团萦绕在脑际,让元清百思不解。一抬眼,正看见二师兄元悟从不远处迎面走来,赶忙掉头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清儿!”元悟疾走几步,一把拉住朝思暮想的人儿,他不明白,仅仅离开二十几日,原本情意绵绵的小师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生疏,竟总是要躲避自己?“二师兄…”规矩地行礼,元清低垂着头不肯看元悟一眼“大师兄有急事召见元清,元清先行告退…”

 “别走!”手上微微施力,攥紧元清想要挣脱的手“几日不见,清儿怎的学会骗人起来?我刚从大师兄那边过来,大师兄正要召干字辈的五大弟子共商防御计划,断是没空见你的,何来召见之说?”

 被二师兄当场戳破,元清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是低垂着头,紧咬嘴唇,不发一言。

 看着元清委屈的模样,元悟立时心软如水:“一连二十多日不见,也不见清儿想念愚兄,倒好像是在躲避…”

 元悟伸手想要搂住元清肩膀,却被元清一撇身躲开了。“二师兄,请自重…”这‘请自重’三个字,如当头一棒,打得元悟一阵发懵。

 “清儿…”“元清本无意招惹二师兄,只是前几日顽性恶劣,竟让二师兄误会了。

 元清已与师父双修天元神功,断不能与他人有何非分之想,还请二师兄收回偏爱,端正做个师兄师弟的好…”努力压制着喉间的颤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冷平淡。元清不敢抬眼看二师兄的表情,只觉得每个字都像是从毒蛇的牙尖里蹦出来的,扎得他心疼,说得他恶毒!

 “清儿…这是何意?”元悟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无数疑问缠成死结,无法破解。

 “元清的意思是,元清已经心有所属,还望二师兄高抬贵手,放过元清,元清万谢…告辞…”“放过你?你求我放过你?”元悟哑然失笑,再想说些什么,已不见了元清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