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输的。”有人从来不知认输为何物,扫视全场,突然又来了劲“上吧。”阿祖似乎无心恋战,将矛头直接指向这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现在还忽视他的英俊男人:“你,站住。”费因斯已经转身准备退场,岂料阿祖三两步上去使出手劲搭住他的右肩:“兄弟,有本事上来就别走。”

 陈仅一看这情形,暗叫不妙,正要冲上去分散阿祖注意力,这边已经被其它两人再次缠住,这次休战恢复了些体力,但仍有些应接不暇,不禁有些恼怒了。

 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只见费因斯一个侧身,硬生生挡掉了阿祖的铁爪,一瞬间手肘已经出击重创对手腹部,阿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惊愕,待愤懑回神时又遭一个重量级的侧踢扑倒在地,整个套路干净利落,攻守于无形。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动作,愣愣看着这个翔龙会馆的首席教练被人这样三两下摆平,全都满脸不置信地瞪着费因斯,好像见了怪物一样。

 本来面对这个场景,最震惊的应该要数陈仅老兄了,他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看着自家老大,幸亏心理素质够好,没有当场呆住影响形象。阿祖只觉颜面尽失,一个挺身爬起来,怒吼一声拼了命冲上来要再战。

 “住手!”崔铭龙这时猛地冲着台上响亮地喊了一声,及时遏制住恶战,其余众人心理上已摇摇欲坠,有小弟趁机上台去七手八脚服侍武师下场,也算挽回些面子。

 陈仅精神稍一松懈,体内的力气时像被抽空一般。他慢慢滑倒在地,背靠在拳台护栏上,仰起头微微地喘着气,嘴角、额头、指关节都沾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

 赤裸精壮完美的上半身,汗湿的俊脸犹如浴血奋战过后的顽兽,散发着野性生猛的光辉,生动异常,在这场力量和斗志的较量中,他只是单纯不想输而已,职责所在。

 “豪门中人果然是富有战斗力啊。”“阿龙,你的手下可真不懂规矩。”费因斯口气变得森冷。

 “我抱歉,是他们太造次。”阿龙神情郑重的道歉令在场人都惊诧莫名“我想我们是需要好好谈谈了。”费因斯回头看了一眼陈仅,对方也正看着他:“今天就不必了,我现在要带我的人回去。”

 “你的品味还是那么奇怪。”阿龙阴郁地笑了笑,嘴边有抹残酷的杀戮“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身边有累赘吗?你带着这个男人,因为他是一名出色的手下,还是因为他出色的样貌和绝对的忠心?还是说…都不是?”

 他们在说什么东西啊?好像在说我…原来费因斯跟这个翔龙组的头头是旧识啊。陈仅只觉脸上有些疼,没工夫再研究别的。

 费因斯的眼睛已经没有温度:“这不关你的事。现在,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不要再同我作对。”说着便走上前,架起脱力的陈仅,用手指粗略地抚过他的额角,审视他受伤的部位,发现都只是皮外伤,便没有发作。陈仅很别扭地拍掉费因斯的手:“不是说没事了嘛,就是有点累,喂,借个肩膀靠一靠。”

 然后朝几个对手招招手“剩余三回合记得下次补上。”费因斯则回头再次平静对阿龙说:“后天给我答复,你知道怎么能找到我。”

 之后,在翔龙馆全体成员凶狠的目送下,陈仅从容地搭着费因斯的肩膀走出会馆,中途也未遭人阻挠。就在出界时,阿龙对着快要闭合的两道大门吼道:“让那帮特工组的蹩脚家伙离我远点儿!”

 特工组还真是办事不牢靠,看来回头还得换人。费因斯没有回头,暗自记下。一回到自家的旧公寓楼,破楼又恢复了往常的戒备森严。

 大李一看沙发上满身狼狈英勇负伤的陈仅不禁悲从中来:“老大啊,你可不要吓我…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赤部众兄弟交代啊…”陈仅睁开半只眼睛,皱住眉头:“喂大李,吵什么啊,你最近是不是想加入演艺圈?”“啊!老大,你没事哪,吓死我了。”大李满脸放晴“现在只允许我一个人上来接收指令,你出去我也无权随从,所以很怕你出事啊。”

 “当我纸老虎啊,哪那么容易出事!”突然像想起什么,急急拉住李升问“大李,你看我的样子,没怎么吧?”大李在老大脸上左看右瞧,紧张道:“没…没怎么。”

 “真的?”他摸摸了额头的小块纱布,露出不大信任的表情,撑起身子指了指洗手间“快,给我拿面镜子过来。”

 “啊?”“镜子!”陈仅气恼地重复“那帮兔崽子还真毒,使尽下三滥的手段群殴老子,我要是破相什么的,非找他们算账不可!”

 头可断,血可流,脸不能伤,这可是革命的本钱。在确认脸面无碍之后,他才安心接受了大李的请示…找专业人士给他按摩。背上那一脚还留着紫印呢,下巴也稍有些肿,最不能忍受的是脖子上青了一块。

 幸亏他是天生兽类体质,复原得快,也没有伤筋动骨。首要任务还是洗澡,热水冲上身,引来皮肤一阵激痛,陈仅呲了呲嘴,脑子里又想起费因斯刚才使的那几招,真人不露相哪,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身手,哪还要他保护,后天坚决请假了。

 打定主意后,悠悠闯进上司的房间,而且还没有敲门:“我们能谈谈么?”停下手头的程序操作,他站起来看似无意地轻扫了他一眼:“还好吧?”“这么能打,为什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找我谈,不是为了发牢骚吧?”

 “我看起来有那么肤浅吗!”一屁股坐在人家的床上“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莫明其妙挨凑又莫明其妙被你护送回老家的原因。”

 “你想问什么?”“好,我说重点。这个阿龙到底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你应该了解他吧,看样子,他不像是单纯的中转商。”

 “对,他有来头。”“噢?”这个答案令陈仅略有些吃惊“难道到了连豪门都要忌讳的地步?你好像知道他底细吧?”费因斯笑而不答,继续操作计算机。

 “不跟我讲,我自己也会去查。”站起来摇晃着身子准备出去“今天真是亏大了,好久没这么拼命。”对方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你的身手是不赖。”

 “记得明天帮我申请医疗补助,精神损失费就不同你算了。”拉开门“这种倒霉的黑衣服我可不打算穿了。”

 意思是明天开始又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打开关机了两天的私人手机,一串串的来电未接提示充分证明陈大少爷有多大的美人市场占有率,摇摇头继续关机,没办法,公事当头,寂寞无人懂,几个老婆闲置真是暴殄天物。

 浑身散架般的,不为美人却为别人的江山,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晚上又决定再洗个物理药浴,浸了足足两个钟头,皮肤都发烫了才围条浴巾出客厅,结果却听见客厅正前方的54寸超大电视屏幕里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淫靡戏码,一时间陈仅也搞不清状况了。

 “哇,你真有这么欲求不满啊?我早说了,憋太久对身体不好。”他乐呵呵揶揄费因斯一句,也随意地在他旁边坐下。

 “看这个女人。”陈仅果然认真看起来,然后也认真地下结论:“身材一级棒,功夫也是一流。”费因斯轻轻一笑:“怎么,有兴趣?”

 “谢谢,我不缺女人。”这时,画面已转入正题,一男一女不亦乐乎。陈仅的表情蓦地专注起来:“呵,这么玩都行?!厉害…”“她就是珊丽苏,五年前最当红的A片女星。”“原来是她,够劲暴的呀。”

 抬眼看了看费因斯“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翔龙组接她的货难道能放心?”“珊丽苏有双重国籍,靠拍色情电影掩护真实身份,其实她是黑市市场上的巨额交易商。”

 费因斯突然转折“现在,她人就在香港。”“什么?”陈仅非常意外“她怎么还敢在这里现身?我以为她早就逃到津巴布韦改行卖水果。”

 “她不只是为了捣货,还要保证出货渠道准确安全,这样才有下家肯接。”“还有货在她手里!”“很聪明。”这还用你说。“你想怎么做?”“去接近她。”“你的意思是…”有不好的预感。

 “我会派人协助你。”“不会吧?又是这么好的差事分给我?”陈仅自己先苦笑“这人可是女魔头,况且让我俊美无敌的脸养好伤再出动,胜算应该会比较大一些。”

 “你没把握?”“瞧她那股子骚劲,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有把握!”费因斯无声地笑了:“要不要传授你几个有把握的绝招?”

 “算了,我自己有…”正在相互挖墙角,却不料费因斯突然逼近,彼此的眼神在空中迅速纠结在一起,就是瞬间,陈仅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异样感,他惊诧地以为自己看见了对方眼内一抹狂热的攻击,耳边是银幕上假男假女的激情喘息,面前是一对幽深忧郁到极至的双眸,带着执拗的试探和征询,发出近乎鲁莽的邀请,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异常。

 费因斯的手抚上他受伤的嘴角:“我真不该对你出手。”“什…”可怜的陈仅一句话还没出口已经被费因斯悉数吞进嘴里,唇舌激碰溅起千层浪,也许是两人的技巧都太好了,高手过招,双方都感觉到一阵没顶的疯狂,越来越紧贴的身体相互磨擦,伴着陌生而强悍的颤栗,攻得周身天撼地摇,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有这种亲密行为,但这次不同以往,不是被迫而是自发性行为,这多少令陈仅感觉到有些慌了,玩归玩,过头就不好了。

 费因斯的手指情不自禁抚上陈仅的胸膛熟稔地挑逗游走,腹肌被对方的指腹轻柔地按压猛地一收缩,陈仅心里叫苦不迭,不知道怎么收场才比较不难看,正想着,费因斯已经延着他修长有力的脖子吮吻而下。

 终于,有人怪叫起来:“喂你,别玩了!这样…会死人的。”“是你先勾引我。”嘴唇又循着旧路蜿蜒而上,在颈动脉处轻咬。

 一边想推开几乎压在自己身上的费因斯,一边忍不住笑骂:“别血口喷人啊你,我这堂堂清纯邻家少年哪一点惹你兽性大发了!”费因斯停下动作抬头看他,轻叹一声:“你知道,我喜欢美人。”

 “真可惜,我可是帅哥哎。”陈仅首次故作轻松地从沙发上爬出来,拐到房间去了,心还在乱七八糟地跳,心想:我到底在搞什么啊…“陈仅。”费因斯在后面叫住他“有没有想过去欧洲发展?”

 “哇,这么好?想给我升职啊?”嘻皮笑脸地回头。费老大但笑不语。“就目前来说,还是纽约比较适合我,不过你要记得在弗萨和加略葛面前表扬我两句,省得他们有事没事找我麻烦。欧洲嘛…还是算了,在总部眼皮底下做人,多惨,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说着,甩了甩手走进卧室。费因斯坐在那里很久没有起身,随手关掉电视屏幕,托着头沉思片刻。

 呵,原来他烈焰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原来也有他不能摆布的人。自己从来不会冲动地对谁许下承诺,为什么每次面对陈仅的一脸坦荡,心里总是会止不住倾向偏袒于他,这感觉很陌生,但并没觉得不好受,陈仅至少是个令人愉快的同伴。

 转身走到阳台,接通手腕上的传感通讯器,上面正显示:“风知了已到港。”到了晚上八点,费因斯突然提议去外面用餐,陈仅懒洋洋出来,扯掉额头上的药膏用头发遮了一下:“我可不想顶着这块白纱巾上街。”

 费因斯平静地说:“我们可以坐暗一些的座位。”自己先笑起来:“拷,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我还就选餐厅中央坐了。”

 换上一身酷到毙的花格子上衣,自信满满地出发。大李开车将老大们送到指定的餐厅,本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很醍目了,再加上还是少有的英俊,可称得上是真正爆炸性的组合,一进公众场所势必引来一片倾倒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落座为止,杀伤指数五星。

 费因斯优雅地翻着菜单,陈仅随口点了份黑胡椒牛排,然后抽出桌上的玫瑰数花瓣,顺便朝旁边桌的美女抛一记媚眼,结果对方叫waiter送来两杯免费香槟。

 就在这看似享受的时刻,陈仅的目光突然扫到刚从侧门进来的一个男子,他的严肃神情非常可疑,而且,他正朝这边逼近,凭自己长年的职业直觉,这个身形矫健的壮男一定有问题。

 敏锐的条件反射功能在这种时机得以良好地发挥,就在那男人离他们这桌只有两米欲靠近费因斯时,陈硕已经快速起身,随手拾起香槟酒杯朝那人迎面泼出,一个肘击膝踢,漂亮的一百八十度转身,把那男人震得倒退三米,虽然没倒地,但已经怒发冲冠地瞪着面前这个嚣张跋扈莫名其妙出手的男人。

 “狗屎!”再也顾不得形象,头上身上滴着酒精的倒霉汉狼狈地用英文咒骂“你小子他妈的没事找茬?!”

 “这人有问题。”陈仅冲费因斯说了句,为证明自己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攻击人的危险生物,随后理直气壮地顶回去“你鬼鬼祟祟想干嘛?”“安德烈,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疯子跟着你?他简直不可理喻!”呃…“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