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惊恐的睁开了眼,面前的男人略为平静的脸,眼中是同样的疼爱…

 我大力的挥开他的抚弄,用最痛恨的眼神凝视着他的可笑嘴脸。他眼里开始出现了怯弱,慢慢离开了我的身体,捡过一边的衣裳搭在我冰凉的身体上。“我都做了些什么?”

 李世年喃喃自语着,游离的目光不再那样凶恶的正视着我。“你做了你一直都想做但不敢去做的事。”

 我强挣着穿好衣衫,站了起来,并不看他,语气疲倦至极“静王殿下,你已经收回了这么些年来对我的关照,从今天开始,你我只是同僚,再无朋友之同谊。如果你认为还可以用嫁衣神功秘籍的事来胁迫我,我劝你直接去找李世玄,你想怎么禀报都可以。恕我不再奉陪了。”

 说完后,我快步离开了这处亭台,我想我再也不要来这里,再也不要看见这里。

 回到寒庭宫,我洗浴后为自己涂了点药,强令自己入眠,可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小时侯的种种和刚才发生噩梦,片段被凌迟,交替的出现在眼前。“香香。”我叫唤我的贴身宫人“拿些酒来。”

 “韩大人?”香香疑惑的看着我。“拿些酒来。”我抓住帘帐撕叫道。“您病了,我去为您请御医去。”香香柔声说道。“不!不!”

 我起身下床,还没站稳就跌坐在地上,身上的伤痛一并发作起来,让我痛的发抖。

 香香吃惊的看着我,关切的走上前来,擦拭着我满头的虚汗“怎么了?谁,谁伤了你?”我空洞的看着前方,轻声说道“我想姑母了,想听她说故事,非常想,”

 香香扶我重新躺下,嫩嫩的小手梳理着我湿漉漉的额发,仿若姑母生前一样微笑着:“那我来给你讲故事,讲后羿射日的故事。从前呀…”我听着那梦幻般的神话,依恋着那温和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居然起得了身,而且还决定去上早朝。作为内相,我不愿予人话柄。直直立于朝堂之上,看着平常静王所占据的那个空位,心情也开朗了很多,看来倒下去的不是我。

 朝堂上并不平静,东南水灾,西北要修筑边防工程,但目前的朝廷只能专注于其中一者,至此,文官和武将争吵得是热血沸腾,龙椅上的那个人脸色沉重,一言不发。“韩大人有什么看法?”好容易等到人声沉寂了一刻,圣上对我发问了。

 看看左面,是以护国将军陈天鹤为首的虎目雄腰之辈,看看右面,是老丞相陈远项领头阵的白面儒生之流,我知道无论怎样说,今天的梁子都接定了。

 “以微臣鄙见,安内必先攘外,西北匈奴一族一向得寸进尺,近来仗着在西北边陲的点滴优势就大喧旗鼓,养兵蓄锐,应是有了十足的计划。

 而我军虽屡屡将蛮夷驱逐出玉门关,却不得长治久安,这是为何?只因沙漠戈壁地带风沙漫天,环境恶劣,地理景况还时时朝夕万变,水源难寻,这样易攻难守的阵地只有筑边城,设关卡这一条路可行。

 此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东南的水灾,朝廷也只有竭尽余力,督促各州县官员减税赈灾了。”

 本来就是公说公理,婆有婆词的事情,这番话倒是出自我的私人情绪,想来镇守西北边陲的王言老将军是我亲自恭请出山的,现在我必然要凡事为他多思虑一分。“一派胡言!”

 陈远项陈老丞相扬声反驳“东南赈灾可是关系我大唐子民性命攸关,看来在韩大人眼里,朝廷一时的功利远胜过人命了。”

 “设想一旦西北战事不利,朝廷必倾禳而出,四处挑拨物资军饷,到时,饿死的就不只东南的几个州县了,防患于未燃,人力财力消耗才能做到最小,于眼前一时的紧迫,孰轻孰重,老丞相认为呢?”

 我不得不将这番争吵继续下去,说我心狠无妨,关键还是对问题的从长计议。陈远项一派一时语塞。“臣原捐出祖产良田三百顷,三年俸禄,为东南百姓作购粮赈灾之用。”

 我没有放过这样的沉默空隙,接着给了大半陈派的文臣更嚣张的一击。

 “好!无论如何,韩爱卿的勇气可嘉,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计个人得失,这样干净利落的话语朕是久违多时了。”

 李世玄居然投过一丝赞许的目光,接下去只是说此事还待他慎重考虑,定会找寻两全之策。

 但争议的结果已经浮出水面了,谁都看得出圣上的真正意图,只不过此时要给他的老国丈一个台阶下罢了。退朝后,陈丞相重重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周边的同僚也是不动声色,紧随其后。

 到是有少许年轻些的官员和一班武将远远向我颔首示好,想来是政见一致之人,大多数的眼神则带着惊诧和沉思,在他们眼里,我一向是个好逸恶劳,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靠着和皇上的亲戚关系在朝内庸庸碌碌行事。

 王飞虎满脸直爽笑容的向我行来,我心竟止不住的一阵抽搐,第一反应就是绕道而行,不知为何,往日的好友给我如此大的压力?

 正在犹豫的时候,高力士笑容可掬的出现在身边召我面圣,我复杂的看了飞虎一眼,转身而去。勤政殿里,李世玄赐我坐下。

 “韩卿今日可是表现不凡呀,只是为何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于同僚们结怨,真不是明智之举呀。”

 好一副体恤子臣的温和声气。我紧捏住拳头,低头不语。下一刻,下颌被强制着抬起,面对他的微冷龙颜。“朕在和你说话呢,你这样是何用意?”我尽量面无表情,殊不知恨意还是从眼里溢出。

 “放肆!”李世玄恼怒起来,立马给了我一个耳光。我跌落到地上,颤颤的摸上自己微烫的脸颊。收回了对他的注视,看回地面,一语不发。“不知你犯什么脾气?”

 李世玄无奈起来,表示放弃“好了,你回去吧。”我马上站起身来,扭头就走,真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对当今圣上挥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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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分,我正呆在后花园里,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香香急冲冲的跑过来禀报圣上驾到。

 我出堂迎驾,李世玄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怒火腾腾。他挥手叱退了高力士等宫人,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将我打横抱起,走进了卧房。

 香香想跟了进去,竟被他一声怒吼止住“滚!看住大门,擅自进入者杀无赦!”

 进门后,李世玄将我扔在床上,粗暴的撕开了我的衣袍。从昨至今,那些凌虐后留下的痕迹已经由红转紫了。他凝视着我裸露的身体,瞳孔急剧收缩“说!”头发被抓起,被迫仰看着他的怒颜。

 “说你是被强迫的还是自己送上门去的?”我抖动了一下,闭上眼睛,拒绝回答。“说呀!”李世玄气急攻心,动手想撑开我的腿。我全力推开了他“够了!你够了!”

 我嘶叫起来“你还嫌对我的侮辱不够吗?这不是你一手指使,一手操控的吗?”“闭嘴!”李世玄扬手扇了我一个耳光“朕从来没有允许他碰你!”

 我冷笑道“没有?你没有告诉他我对你投怀送抱,没有告诉他你还拒绝了我的投怀送抱?没有告诉他我和王飞虎的私情?没有告诉他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李世玄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朕绝对没有允许任何人碰你,静王居然在朕的面前痛哭流涕,说他盛怒之下侵犯了你,他恳请朕重重处罚他,可笑!如果你反抗的话,他根本不可能伤到你!”

 原来如此,李世年的行为超过了他的估计。我走到他的跟前,抚过他棱角分明的腮颊,微微撇起嘴角“还记得那天在蒲公英中的情形吗?圣上临幸了微臣,微臣也是不情愿呀,…呵呵…可,你让我怎样拒绝呀…”

 这番话彻底撩拨了李世玄的敏感神经,看我的眼神几乎疯狂“朕真想杀了你!”

 他啪的推开了我,至高无上的尊严严重受伤。我不置一词,还是保持着动人笑容。“你会后悔的,韩书宁。”

 李世玄转过身去,仿佛已经不屑再看我“朕会让你象狗一样跪在脚下央求朕的原谅,然后殷勤的张开腿来,请朕干你!”

 “也许,”我悠悠回道,脑子闪过无数念头,他能拿什么威胁我,无双?他舍不得。亲人?我统统没有。死亡?哈哈哈…我怕过死亡吗?

 连续两个月,静王都没有在早朝上出现,听说,皇上有意调令他去江南整修隋朝留下的江南运河,这样的外调,明显的贬嫡,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严惩。

 我冷冷站在朝堂上,不发一言,一动不如一静,周边敌意重重,龙椅上的主宰者更是想生吞活剥了我,这样以不变应万变,正是武学上的空灵状态。

 这些…还是无双教会我的。不知他功力恢复得怎样了?谁知,针对无双的风波来得更快。

 王飞虎一脸复杂的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太祖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女官,名分上也是李世玄的妃子,哭哭啼啼的要跳井寻死,被人救下,竟发现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而起居录上并没有她和皇上同房的记载。

 在百般拷问下,她招出了通奸之人。“你应该想到是谁了?”

 王飞虎问道,见我木木的摇摇头又接着说了下去“就是如今朝堂上最受恩宠,最受瞩目的右金吾大将军了。”

 陈皇后果然只在她的权限内动作。我苦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哼,你就这么相信他?”

 王飞虎不以为然“怎么说他都是嫌疑最大之人,试想,这宫里,有谁象他这样持宠自骄,来去自由无束的?”

 我正视王飞虎,语气慎重“如果你在宫中是这样的众矢之的,如果你要什么皇上都会给你,你会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呢?况且…”

 一丝自然的笑意涌上嘴角“即使没有任何理由,我也相信他,不会作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无药可救。”王飞虎不得不感叹一句,不知针对是谁。“那现在怎样了呢?”我急忙问道。

 “现在?哈哈,现在后宫就热闹拉,大家包括我们御林军都知道了,闹得人气鼎沸,听太皇太后那边巡勤的兄弟说,太皇太后气得冒烟,直叫身边的亲卫将季大将军擒过来,要凌迟处死呢,好象这事情皇上也不好护着。”

 “呕…”我立即紧张起来,李世玄那样一个伪君子,只怕不会冒这样大不韪的名声为无双澄清开脱,这下,事端可严重起来了。王飞虎见我愁容满面也颇为不快,正要转身告辞,被我一把拉住。“小虎子,你要帮帮我?”

 “咦?为何要帮他?他还赏过我一个大耳光呢。”王飞虎直抒不满,看看我,好似又有些不忍“帮子庭你就万死不辞了,可帮…他…吗…”

 看那神气,心里竟不由得想到那个曾经向我索取报酬的静王,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人情不通的?只是小虎子在我心中一向那样直爽可爱,兄弟情深,把他归为如此龌龊的一类实在难过了自己。“随便你帮不帮,但事前声明,我是没有什么报酬给你的。”

 末了,我酸楚的一句,勾起无限哀怨。“嘿,你还对我说这么些劳什子,…我…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呀?从小就…一个老师,一张床睡大的…你竟这样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