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凌麟终于忍不住悲愤地大笑起来。这才是问题啊,喻峒。与感情无关,只是污浊的性爱游戏,在权利下的卑微屈服而已。用身体去讨好男人。有这样的朋友,你不羞耻吗?我怎么跟你说?我要怎么跟你说!

 凌麟笑得俯在床上,眼中盈满泪水。“凌麟,你怎么了?”喻峒制止凌麟哭泣般的大笑,惊讶地发现凌麟脸上的泪痕。凌麟不对劲,喻峒紧张起来。

 他的朋友现在绝对不是沐浴在爱河的样子,相反,他像陷在流沙里的人,慢慢地看着自己被淹没。“凌麟,你到底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你们…”“我不爱他。”凌麟嘴边挂着辛酸的讥笑,对喻峒摇头。

 “你…”喻峒困惑地看着凌麟:“你不爱他?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接吻?”凌麟快速地接上去,大脑接近空白,他几乎呼吸不到空气,窒息的感觉让他只想纵情地大叫。

 “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不爱他…”蓦然间一个镜头跳进脑海,那是晚上,风轻轻围着他和许录擎转,他慢慢的、安静地靠进许录擎的怀里。

 是的,是凌麟主动靠过去的,偎依在那个人的怀里。瞳孔猛然放大,这个不合时宜的片断让凌麟对许录擎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火。

 那个人,那个可恶的、该死的、应该下地狱的家伙!他不但夺走了凌麟的身体,还抢走了凌麟的尊严。他居然靠进了许录擎的怀里。凌麟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玷污了。

 “凌麟…”凌麟不断变化的脸色让喻峒心惊胆战,喻峒焦虑地寻找答案,他忽然想到什么,瞅着凌麟,似乎难以启齿。凌麟敏感的察觉到了,盯着喻峒:“有什么你就直说。”

 “难道…难道是为了合约?”凌麟浓密的双眉骤拧。好,好!都来践踏我的自尊吧。许录擎眼里我是一个玩具,喻峒眼里我是个为了合约出卖身体的人。凌麟霍然站起来,涨红了脸。喻峒连退两步,两手连摆着说:“我说错了…”

 “不,你说对了。”凌麟直瞪着喻峒,轻轻地,每一字都清晰无比地从齿间跳出来。“是,我为了合约。”凌麟负气地说。喻峒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凌麟,你不会…”

 “怎么不会?你知道有多少好处吗?”凌麟不屑地微笑:“还有考试的答案,还有名牌衣服。”“闭嘴!你怎么会…”喻峒危险地低吼,他愤怒地看着凌麟,彷佛那是另一个正侮辱他朋友的陌生人。

 “当然会!我当然会!”强烈的心痛似乎给了他一种麻木似的快感,凌麟故意用更高兴的语调说下去:“还有钱,你知道我户口上有多少钱吗?喻峒,你做梦都想不到的数字…”

 他没有说完,喻峒的拳头就已经到了眼前。在拳头着肉的沉闷一声后,剧痛从下颚蔓延到全身。扎扎实实地挨了一下子,凌麟的头被拳势带向一旁撞在墙上,一阵头昏眼花。

 趴在床上的身体被喻峒硬扯着领口吊起了上半身。喻峒在怒吼什么,听不清楚。迷朦的光在眼前闪耀。整个世界都在闪耀,破碎前瞬间的辉煌原来如此的美。

 凌麟唇角绽出解脱般的微笑,意识逐渐模糊,凌麟很高兴,他知道人体本身的昏厥功能又要发挥作用了。

 这个时候,他最盼望的就是昏过去,不用再面对最好的朋友。再见,曾属于我的光明的世界。再见,我的朋友。凌麟微笑着沉入黑暗,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堕落。已经过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个轮回。自从遇见许录擎,对时间就像失去了感知。但昏迷总有苏醒的时候。从温暖慵懒的海洋中挣扎出来,凌麟苦笑着再次面对不想面对的一切。唉…希望可以一睡不醒。颓废地睁开漂亮眼睛,安心地发现,喻峒不在。避得一时是一时。凌麟呼一口气,坐了起来。喻峒到哪里去了?果然鄙视到不想再看见我的地步了吗?原以为会悲痛欲绝的,现在忽然发现云淡风清,没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是失去了朋友嘛,很快,小花猫、篮球队的其它人、同学、家人…都会知道。很快,以前的凌麟就彻底消失了。连痕迹也不用费心去保留。是不心痛,还是痛得没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凌麟困惑地低头。原本紧扣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露出凌麟优美结实的胸膛,还有││遭受过蹂躏的斑驳伤痕。

 谁解开我的衣服?喻峒?喻峒到哪里去了?如果喻峒看见这些伤痕…短短发怔后,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过,让凌麟惊出一身冷汗。

 像挨了一鞭似的从床上跳起来,如发狂的旋风般冲出宿舍。熟悉的校园景物从身边飞速后掠,凌麟竭力飞跑着。喻峒!喻峒,你千万不要去惹许录擎。千万不要!肺里的氧气急剧输送着,凌麟听不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向所有可以想到的神灵恳求。请不要让喻峒靠近魔鬼。神,请保护我最重要的朋友。凌麟如燃烧着怒火的复仇天使一样冲进别墅的客厅。客厅很安静,突现凌麟粗重的呼吸。

 摆设依旧,灯光依旧,连人也还是原来那个。安逸坐在沙发上的许录擎呈现与凌麟截然相反的轻松神态。唯一不自然的只有他嘴角上程度相当严重的红肿,凌麟的拳头也不是好挨的。

 “我朋友呢?”许录擎轻笑,凌麟的毛发像发怒的狮子一样竖起来,喘着粗气问:“喻峒有没有来过这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滴淌落,凌麟完全顾不上伸手去抹一下,只是毫不眨眼地瞪着悠闲坐在面前的人。

 许录擎冷冷瞅着凌麟,逸出居心叵测的笑,答道:“有。”“他在哪里?”凌麟按捺激动的情绪,磨着牙问道。

 许录擎不答,只是享受似的望着凌麟轻笑。凌麟差点就要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愤怒地吼了出来:“说!你把喻峒怎么样了?”

 “我刚回来敷药,就有一个蠢东西找上门,说我用卑鄙手法虐待他的朋友…”许录擎欣赏凌麟的愤怒神情,慢悠悠地说:“我没有虐待你吧,凌麟。”凌麟不屑地瞪着许录擎,咬住下唇不做声。

 “为了让他明白我没有虐待你…”许录擎英俊的脸露出残忍的笑容,将手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捺灭,叹息着说:“只好让他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虐待。”

 意料之中的,凌麟红了眼,像被激怒的猛兽一样扑了上来,狰狞地挥舞着双手要把许录擎撕裂。许录擎早有准备,轻而易举地躲过凌麟疯狂的拳头,顺势将他压在身下。

 凌麟激烈的挣扎着,咒骂着。完全的愤怒和痛心让他疯狂,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嘴里说着什么。

 “凌麟,安静,安静。”许录擎死死压住身下状态极度不安的人,语气却轻柔如水,像在安慰最心爱的情人一样充满了宽容和宠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没有把他怎么样。”

 “你这个畜牲!你这个变态!你去死!你去下地狱!”凌麟用尽力气地大叫,完全忽略许录擎的话。喻峒!那张长满青春痘的黑脸,那整天大大咧咧粗神经呵呵傻笑的喻峒。

 许录擎会毁了他,像曾经毁了凌麟一样。凌麟浑身发冷,他害了喻峒,他最好的朋友。所有的羞辱和伤害,要在喻峒的身上重演,凌麟深深知道那是怎样一回事。不应该这样!这不应该。

 “安静下来,看着我,凌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许录擎无力地发现自己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只好选择另一个让凌麟冷静的办法,抬头使了个眼色。很快,关在房间的喻峒就被保镖推推碰碰带到客厅。

 “你们这些败类!恶有恶报,你们迟早被乱枪扫死,你们会被…凌麟!你怎么在这?姓许的,放开凌麟!”

 发现凌麟被许录擎压在身下的瞬间,喻峒用最高的音量怒吼起来。喻峒猛然挣脱抓住自己肩膀的男人,冲过去帮助被许录擎制住的凌麟,还没有靠近沙发,已经被几个保镖拦住。

 “滚开!”情急之下,喻峒使出浑身解数对付身前的几人,并且狠狠咬了其中的一人。但他也为刚才痛快的一咬付出了代价,挨了毫不容情的一巴掌。

 “啪!”满天金星。响亮的巴掌把喻峒的脸打得肿起半边。这一巴掌似乎也打在凌麟的脸上,凌麟愣了愣,停止吼叫和挣扎,震惊地转头,正疼得龇牙咧嘴的喻峒跳进眼帘。是喻峒!凌麟快失去焦距的眼睛亮了亮,他快速的打量喻峒一番。幸好,只是脸上多了一个掌印而已,衣服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瞧表情也还算正常。凌麟松了口气。凌麟快失去焦距的眼睛亮了亮,他快速的打量喻峒一番。

 幸好,只是脸上多了一个掌印而已,衣服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瞧表情也还算正常。凌麟松了口气。感谢上天!喻峒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待遇。心忽然完全放松下来。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恢复了正常的流动,凌麟虚弱地对身上的许录擎苦笑一下。

 方才一直在用全力压制凌麟的许录擎总算可以放松力道。凌麟方才疯狂的挣扎让他也吃了一惊。他望着身下变得软绵绵的男孩,回应似的给凌麟一个温柔的笑容。唯一还在怒吼激动得不停的是喻峒。

 “变态!放开凌麟。”许录擎对手下颔首,保镖们放开喻峒。“凌麟!”喻峒喘着气奔到凌麟身前,用了吃奶的力把他从许录擎的身下抢救出来,上上下下的看:“受伤没有?说呀,有没有受伤?”

 喻峒焦急地晃着不作声的凌麟。许录擎见他动作太过粗鲁,竟然有点不是滋味,清清嗓子说:“姓喻的小子…”

 “闭嘴!”喻峒蓦然大吼,愤怒的目光投向许录擎,一手护着凌麟,一手指着许录擎:“你警告你,不许靠近凌麟,我日后一定会替凌麟讨回公道。”

 难得看见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笨蛋,不知道他是怎么和比他识趣一百倍的凌麟当上朋友的。许录擎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环着手臂立在一旁。

 “你这个虐待狂!变态!”喻峒骂骂咧咧,帮凌麟扣上刚刚因争执而脱开的衬衣钮扣,还不忘用憎恨的目光攻击许录擎,似乎恨不得再扑上去咬两口。

 凌麟渐渐回过神来,看见许录擎高深莫测的诡笑,心里打个寒颤,生怕许录擎报复喻峒,暗地里扯了扯喻峒的袖子:“喻峒,你先回去。”

 “我们一起回去。”喻峒高声嚷着:“怪不得凌麟家里一会子遭难,一会子又全好了,你这个卑鄙小人!狗杂种!”许录擎不理会喻峒,对凌麟勾勾指头。“凌麟,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