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呢?第三天他仍贪婪地拥抱着我,我也对他的肉体有了难以割舍的亲昵感觉。这种感觉同时影响着我,让我开始爱上了他这个人。但是不可以,我知道是不可以的,男人爱男人,那不是笑话吗?那不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吗?因此我感觉到了忧忡和茫然。

 这一夜在绣花的缎子棉被下,他骑在了我身上,灵敏的腰肢起伏着,拼命地有节奏地递送着他源头的快乐。他分开我的腿,用他伸出的肉棒寻找突破口,他甚至用手去碰触它,然后说:“啊,你真的从来没被人干过?!”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很害怕,我猜想是痛的,肮脏的,可耻的,我拼命地缩紧身体,躲避。他浪声浪语地说:“哈哈,来嘛,来试试嘛!真的,让哥哥干一下,会很爽的,真的,乖…”

 毫无疑问我喜欢他发浪的样子,喜欢他淫荡的感觉,但是不可以,我怕,怕就是怕,也许怕受伤,也许怕…反正不知道怕什么,就是害怕的…

 “不要啊,不要。”他还是放开了我,轻轻地把我抱在了怀里,底下的两根东西互相摩擦,异样的快感使我全身麻痹。

 我颤栗或呻吟,泪水滴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说:“好了,不要了,不要了宝贝,我喜欢你,什么都可以。”再清晨的时候,我从睡梦中醒来,才发觉他在整理东西。我惊诧地赤裸着爬了起来,问:“你干什么?”

 他回头看我,微笑,他说:“我走了,回温州去了。”“为什么?!”我有点而接受不了。他说:“怎么?你舍不得?”我几乎要哭了,一件又一件缓缓地穿衣服。他俯下身来,亲我,说:“别傻了,玩玩算了,你敢嫁给我,我还不敢娶呢。”

 “谁说要嫁给你了?!”我愤怒得声音都变了调子“我是男人,我不嫁人!我就是喜欢你!谁跟你玩儿呢?!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笑笑说:“不玩儿是什么呢?你只能当他是玩儿罢了。”

 “你?!”我“霍”地站了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人啦?玩完就走了是吧?!你!”“我没把你当什么,”他说:“很高兴,你什么都是第一次,那么纯净,那么迷人…”我的头“嗡…”地一下了,昏了,世界在摇晃,只看见踏花的大红色绒布窗帘在无力地摇晃着,摇晃着…他塞给我一个提包,说:“里面有我送你的纪念品,我以后可能不会回到这里来了,我要移民了,忘了我吧,宝贝。”

 他风一样的出了门去,我竟然呆呆地没有去追他。从高高的窗口往下望,我看见他在酒店门口上了车,临上车前他还在抬头看,太远,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爱我吗?即便爱我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心裂痛着,似有坦克碾压过一般破碎的感觉。

 拉开拉练,我才惊愕地看见,提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达达捆扎好的钞票,我的心突然裂痛着,似有坦克碾压过一般破碎的感觉。

 钱,这么多,这么多的钱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是给我的么?呵呵,他给了我钱,我收了钱,我是鸭子了,我是男妓了!***我在第一时间内给曼丽打了电话,可是电话拨通以后,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曼丽说:“喂,小兔崽子,你怎么不说话?”我“啊…”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曼丽说:“周老板走了?”我说:“是的…他说他要移民了…他说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一酸,声音就梗塞了起来,立即压抑着自己,怕出丑。曼丽叫了起来:“靠!走就走呗!恩…你跟他…做了…呵呵…你喜欢他?”我说:“我不知道。”

 曼丽说:“哎呀,算了,算啦!不要那么认真了。”“可是,”我说:“可是他的钱还在我这里呢,那么多钱…我…”曼丽立即说:“多少?”我说:“不知道,我没数。”

 “不可能吧?”曼丽说:“给你钱了你能不数一数?呵呵,行了你啊,还不错,多少象你这样的还赔了呢。”

 “曼丽姐!”我说:“你、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她说:“不知道你还跟他做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见怪不怪吧。”

 我说:“你能找到阿辉吗?他应该还没离开吧?不行,我要找他…”我说着说着就真的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既委屈又难过,却又找不到理由。她说:“都走了还找什么找啊,你又不是没占到便宜!”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后来,曼丽赶到了酒店里,她跟我一起清点了那些钞票,竟然有十万块啊!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莫名地狂躁地跳了起来,感觉世界有点儿摇晃了。我真的是越发不懂这个世界了。

 曼丽的两只胖手搓动着,在胸前晃动,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操他妈的,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我说:“怎么了?”

 曼丽猛地抬头看我,那眼神我真的很陌生,突然她又诡异地笑笑,说:“行啊,小兔崽子,你真她妈有运气。”我的心里戚戚然的,空得象山谷一般,感觉是在做梦。曼丽说:“打算怎么分配这笔钱啊?”

 我嗫懦着,不知所措又无比坚决地说:“我要还给他!我不要他的钱!我不是鸭子,不是!”“少来了你啊,”她说:“你不正好缺钱呢吗?天上掉的馅饼你不要?不要给我!”“不!”

 我一下子把提包抱了过来,好象生怕她抢过去似的,我说:“阿辉会回来的,这钱我要替他留着,我不能花他的钱!”曼丽说:“行了,你还小,可以用这笔钱读书啊?你想想,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他能把钱留给你,他也是不在乎的。

 你读了书,以后会挣更多的钱不是?你呀,小孩子,象你这么好运气的能有几个呀!”我犹豫着、犹豫着,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在与阿辉的这段经历里,我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曼丽说:“小兔崽子,你应该好好学学跳舞不是?你又喜欢这个。这样吧,我有个同学现在在省歌舞剧团艺术学校里教舞蹈,她叫黄小秋,以前可是明星呢。

 我帮你问问她那里要招新生不?放心好了,现在的学校交点儿钱就能上,不要担心考不上的。你有钱了还怕什么呀。”

 虽然我并不想动用这笔钱,但是我还是花了,我用它做了学费,用它做了生活费,用它帮外公买了保险,也分给了曼丽一万元做了感谢费,这也是她要的,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总是暗示。

 事实上,这些钱对于我来说是挥霍着的,因为它来得很突然也很轻易。但是,在用这些钱的时候,我心里明显荡漾着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涩,怅然若失,总想去感叹什么,也总是什么也感叹不出来。

 阿辉是善良的,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他一定是听我讲述过自己的身世后真心实意地想帮助我什么,但是为什么这种帮助又发生在与我有了关系以后呢?因此某些时候我又在恨他…我爱他么?我不知道…我又为什么恨他呢?我也不知道。

 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这样一个早熟而复杂的孩子,谈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一定是曼丽说出去了,一定是的,要不然怎么会在紫玫瑰有这样的消息流传呢?他们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出去一晚人家就给了他十万元呀!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明显嫉妒着,甚至有恨的神色了,这都是因为什么呢?唉。

 我并没有因此而趾高气昂起来,以前那些别人给予的关怀、怜悯也都不见了,他们甚至动不动就叫我请客吃饭,叫我请他们出去玩了。因此我呆不下去了,我想,我已经堕落了。我堕落在一个鸭子的阴影中,我知道,我已经是鸭子了。

 我逃到这个学校里面来,就象在逃某一种命运,我毕竟还是那么年轻,我爱跳舞,我跟所有同龄人一样,对生活,对这个世界充满猜想和渴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出现这个可恶的刘大伟,去他妈的,这个可恶的家伙!

 肚子又痛起来了,我皱紧了眉头,才发现教室里已经暗了下来。天黑了?四周那么静,空气中只有我自己的思绪在缭绕。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泪水已经布满了脸庞,我才知道,我的回忆是痛苦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痛苦的开端。

 小飞呢?还没有回来么?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心才会奇迹般地柔软起来,豪无疑问,我知道我是爱他的。

 这个精灵般的小家伙,这个毛茸茸的,静得象湖水般的美丽少年,只有他的目光是平和的,只有他不会鄙视我、排揎我、嫌恶我…望向窗外,教工宿舍楼内有一间房子里已经有灯光了。啊,难道,他回来了?!

 ***我匆匆地出了教学楼,往教工宿舍的方向走,夜空里飘着雪花,微微的西北风吹在脸上,有些疼痛的感觉。

 这一刻我非常有立即找到他,冲过去,抱住他,紧紧地不肯松开的冲动,好象是喝了酒一般,脑子有些不清醒,步子也有些凌乱。在这样的迷蒙里我一口气地绕过了小食堂,又一口气爬上了教工宿舍的二楼,真的是小飞家里回来人啦!

 我心头泛起了阵阵的暖流,可挥起的手却又突然停住了。是啊!我要干什么呢?找小飞?找他干什么?我告诉他我想他,告诉他刘大伟欺负我了,告诉他我肚子很痛,是刘大伟踢的?但是刘大伟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我把他的手割了个口子…小飞会懂么?我告诉他其实我很委屈,其实我很爱他,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做过鸭子,曾经花了人家十万块钱…多么荒唐的事情啊…小飞什么也不懂啊,他有自闭症,他不会安慰别人,别人也安慰不了他。

 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他永远是那么宁静,不说话。我僵僵地站在小飞家的门口里,楼道里没有灯,只有风从破窗子里吹过来,我瑟瑟发抖。

 我的手又举了起来,可仍然迟疑地没有落下去。黄小秋明显戒备我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但是她是小飞的监护人,至少,她是不会让小飞接近一个鸭子的。

 曼丽一定不会把我的事告诉给她的,这我有完全的把握,因为曼丽花了我的钱。但是刘大伟呢?刘大伟跟这母子俩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黄小秋会允许小飞跟他在一起玩儿?她难道不知道刘大伟…我怎么会胡思乱想到这个程度了呢?我只知道我想小飞,我想他,我要见到他,立即就见到,要不然我会发疯,我会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