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二姑娘来了。”闻香说道,“说是要准备花朝节的衣裳,想要挑选料子。”

“你是怎么说的?”云似锦问道。

“奴婢说,大姑娘还在歇息,待大姑娘醒了,再说。”闻香回道。

“想来二姑娘又气恼了。”云似锦嗤笑道。

“是。”闻香敛眸道,“发了好一顿脾气才走。”

“嗯。”云似锦看向闻香,“可是对你动手了?”

“想动手,却被身旁的弗嬷嬷给阻拦了。”闻香看向云似锦道,“大姑娘,如今弗嬷嬷跟着二姑娘了。”

“看来,二婶婶是真的想要让二妹妹出人头地了。”云似锦淡淡道。

“二姑娘的心思人尽皆知。”闻香也都能看出来,“越是如此,怕是越不会被看好。”

“有这样的心思,那便是好的。”云似锦挑眉道,“祖母也是因她有这样的心思,才会容忍她。”

“可万一真的成了,那二姑娘岂不是要对您?”闻香担忧道。

“又能如何?”云似锦挑眉,“我也不是好惹的。”

“这样的大姑娘,奴婢最是喜欢了。”闻香看向她说道。

云似锦浅笑道,“难不成你不喜欢原先的我吗?”

“原先的大姑娘自幼便被大老爷与大太太宠爱着,到底也不知这外头的艰险,奴婢跟着您,在庄子的这些年,没少看着您受委屈,这心里头也跟着气不过,可您的性子也软和,又不知该如何反击,只能任由着欺负了,好在,咱们回来了,不然……”

闻香想起当时在庄子里头的五年,便红了眼眶。

云似锦轻声道,“你二人跟着我,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大姑娘,现在这个时候,奴婢觉得您也该替自己多多着想才是。”闻香又说道,“许是奴婢多嘴了,可,您也不能再委曲求全了。”

“我知道。”云似锦浅笑道,“不过如今的情形,也断然不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我不过是一个世家的女子,在府上,想要过得去,便要有人在背后撑着,在外头,更是说不上话不是?”

她又说道,“若非如此,我怕是早死在庄子里头了。”

“大姑娘,说来也奇怪,咱们刚走不久,庄子里头的婆子便没了,这事儿,奴婢心里头一直存着疑惑,若老太太与二太太那头去查了,怕是以为咱们处置的呢。”闻香说道。

“我没有做过。”云似锦慢悠悠道,“更何况,若真的查了,怕是这里头也不会算到我的头上来。”

“这倒也是。”闻香继续说道,“您说到底是谁做的呢?”

“你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欺负我吧。”云似锦一语道破。

闻香连忙垂眸,“奴婢的心思还是瞒不住大姑娘。”

“不论是谁,终究会忍不住再次地下手,你放心就是了。”云似锦低声道。

“是。”闻香继续说道,“好在,这些时日,那个方姨太太没有别的动作。”

“她不是没有动作,而是在等一个时机,或者是,咱们以为她没有动作,其实她指不定在暗中做了什么呢。”云似锦摇头,“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闻香听着,也觉得如此。

她随即又说道,“大姑娘,奴婢真的觉得咱们府上透着一股诡异。”

“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吧?”云似锦说道。

“是。”闻香凑近说道,“难道跟大老爷有干系?”

云似锦想起上回老太太跟二老爷似乎有什么隐瞒着,便很清楚,云家怕是有什么东西,一直被惦记着。

她又想起自个在齐家的日子,如履薄冰的,又想起后头她似的不明不白的,即便她如此想,可是在外头,她却是恶名昭著了。

她想起这些来,便觉得这些事情必定有所关联。

她沉默了良久,“旁的咱们也想不明白,便这样等着吧。”

“是。”闻香瞧了一眼天色道,“大姑娘,您也忙了一日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云似锦也觉得累了。

想起今日之事,在想起上官焱对她的态度,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其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来。

比起云府的诡秘还让她觉得不可琢磨。

云似锦一面舒展着手臂,一面去洗漱了。

次日。

云似玥早早地便来了,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云似锦刚刚处理完府上的庶务,瞧着她这副模样儿,便说道,“二妹妹,你这么早过来,难道是一夜未眠?”

“大姐姐,我也是担心花朝节快到了,我这没有合适的衣裳,如此前去,岂不是丢了云家的颜面?”云似玥不过是有意刁难云似锦,更是想要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罢了。

云似锦浅笑道,“我知道二妹妹着急做衣裳,所以适才已经让人将库里的绸缎都拿来了,二妹妹去挑挑看?”

“好。”云似玥得意洋洋地走了。

钱嬷嬷在云似锦的身旁,“大姑娘,这二姑娘也太张狂了。”

“这些年来,我在庄子里头,云家最有面儿的不就是她?”云似锦不紧不慢道,“如今我回来了,她觉得自个的风头都被抢走了,当然心里不服气了。”

“大姑娘,您为何要让着她呢?”钱嬷嬷不解。

“老太太昨儿个寻我了,专门叮嘱过的。”云似锦又说道,“花朝节,会有皇子前去,二妹妹既然有这个心思,我何不顺水推舟呢?”

“可是二姑娘万一得势了?”钱嬷嬷担忧道。

“我也不过是尽人事,而二妹妹是听天命了。”云似锦勾唇一笑。

钱嬷嬷当即便反应过来了,连忙笑着说道,“大姑娘是越发地沉着了。”

“我去母亲那。”云似锦说罢,便过去了。

老太太特意让汤嬷嬷前来说,今儿个不用请安了。

她到了裴氏那处,裴氏如今也只吃一些补品,不用再端着药罐子了,这心情自然而然地便好了不少。

云似锦见裴氏如此,便说道,“母亲,您何不经常去瞧瞧外祖母呢?”

“我若经常去,少不得会被外人说了闲话,老太太那必定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