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似诺往前走,待到了后厨,远远地便听见院子里头传来求饶声。

“大姑娘,老奴真的不知道啊。”跪在地上的婆子哭天喊地的。

云似锦正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冷冷地看着那婆子。

云似诺停顿了一下,知晓有好戏瞧了,连忙跨进院门,绕过一侧的长廊,行至云似锦的身侧。

“大姐姐。”

“三妹妹,坐。”云似锦放下茶盏,淡淡道。

“哦。”云似诺笑吟吟地坐下。

云似锦凉凉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婆子,“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毕竟,你也害怕一旦承认了,自个也活不了。”

“大姑娘……”那婆子仰头看向她,“老奴真的是冤枉的。”

“去把东西拿过来。”云似锦沉声道。

“是。”钱嬷嬷亲自前去,将一个包裹拿了过来。

“这东西你可认得?”钱嬷嬷直接丢在了她的面前。

那婆子打开包裹,当瞧见里头放着的一对银镯子,而且还带着血,吓得直接一哆嗦,那对银镯子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大姑娘……大姑娘……”那婆子连跪带爬地上前,“那毒的确不是老奴下的,求您放过老奴的家人吧。”

“这并非是我动的手。”云似锦摇头,“是适才我派人去搜你家里头的时候,搜到的。”

面前的婆子一听,当即便吓得浑身发抖。

“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婆子着急道。

“人我已经带过来了,不过呢,也只剩半条命了。”云似锦慢悠悠道,“至于你说不说,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你说,若是你都承担了,我倒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责罚你了。”

“大姑娘,老奴说……”那婆子吓得够呛,当即便说道,“这些乃是张嬷嬷交代的。”

“张嬷嬷?”云似锦嗤笑一声,随即便递给闻香一个眼神。

闻香拍了拍双手,便见后头两个小厮将一个担架抬了进来,而后放在了那婆子的面前。

“你可瞧见了。”云似锦说道,“当真是张嬷嬷指使?”

“正是。”那婆子说道,“半个月前,张嬷嬷送了口信给老奴,让老奴这么做的,否则,便将老奴的女儿给卖了。”

云似锦眯着眸子,随即便让人将那担架上的白布掀开,当众人瞧见担架上张嬷嬷的尸体,都吓得惊叫连连。

尤其是那婆子,两眼一翻,便这么晕过去了。

云似锦递给钱嬷嬷一个眼神,便瞧见有个婆子舀了一瓢凉水,朝着那晕倒的婆子泼了过去。

那婆子被泼醒了,大喘着气,又瞧见了张嬷嬷那睁大的双眼,惨叫了一声,向后退。

云似锦盯着那婆子道,“这张嬷嬷是一个月前失踪的,如今这尸体也检查过了,死亡的时间正巧是她失踪的那一日,半个月前,难道是张嬷嬷的鬼魂给你传的口信吗?”

“可是那晚,老奴瞧见的当真是张嬷嬷啊。”那婆子说道。

“你适才不是说张嬷嬷派人传的口信吗?如今怎么又说是瞧见了张嬷嬷呢?”云似锦冷声道。

“老奴……”那婆子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水,头发黏在脸上,还在滴答着水,她眼神慌乱,显然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云似锦眯着眸子,“到底是传的口信,还是见的人?”

“见的人。”那婆子扭头对上那双睁大骇人的双眼,“不,传的口信。”

“传口信的是谁?”云似锦又问道。

“大姑娘,求您给老奴一个痛快的吧。”那婆子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云似锦让人将白布重新盖上了,待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那婆子渐渐地冷静下来,才开口,“你若都说了,我会从轻发落,也会饶你家人一条生路,如果你敢说谎,就算我不动手,背后的人也会动手的。”

“这……”那婆子犹豫再三之后,说道,“是方姨太太跟前的丫头小渔说是张嬷嬷传的口信。”

“你可有证据?”云似锦问道。

“那小渔眉梢有一颗痣,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她喜欢吃桂花糕,而且……”那婆子继续道,“这对银镯子便是她给老奴的。”

“我知道了。”云似锦淡淡道,“去将小渔带过来。”

“是。”闻香垂眸应道。

那婆子抬眸看向云似锦道,“大姑娘,张嬷嬷当真死了一月了?”

“嗯。”云似锦点头,“所以,你最好从实招来。”

“老奴说,老奴全说。”那婆子也不敢隐瞒了,“老奴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是,小渔说是张嬷嬷传的口信,当年,老奴走投无路,乃是张嬷嬷给了老奴生计,这才养活了一家子,既然是张嬷嬷交代的,老奴也不得不做。”

“所以,下毒?”云似锦问道。

“正是。”那婆子敛眸道,“这毒原本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不过是让人吃了腹泻头晕罢了。”

“你为何要下毒到鱼里面呢?”云似锦又问道。

“老奴也没有想到,这次大姑娘会亲自检查,当时,想着先用这些鱼来试一试,若真的没有要害,再下到饭菜里头,不曾想,老奴只做了一次,便被大姑娘发现了。”那婆子又说道,“至于前头说京城没有活鱼的,并非是老奴所为,乃是采办管事送来的鱼便是这般半死不活的。”

“此事儿我知道了。”云似锦慢悠悠道,“我会找她的。”

“大姑娘,老奴如此做,也是为了报恩,原本也不想伤及性命啊。”那婆子叩头道,“还请大姑娘放过老奴的家人。”

“待我查明之后再行定夺。”云似锦说道。

“张嬷嬷是个心善的人,并未是方姨太太带进来的,乃是当初,方姨太太入府之后,二老爷挑选的,她也会经常与老奴说一些自个家里头的事儿。”那婆子又说道,“大姑娘,张嬷嬷死的冤枉啊。”

“她家里头还有什么人?”云似锦问道。

“她家里头还有一个哥儿,一个姐儿。”那婆子又说道,“听说姐儿早些年便入宫了,而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