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有什么人知晓这绸缎的?”老太太又问道。

“老奴想想。”汤嬷嬷敛眸,待仔细地想过之后,“老奴记得,二太太是知晓的。”

“又是她?”老太太如今只要听到罗氏,便一阵阵地头疼。

“孙女反倒觉得此事儿与二婶婶无关。”云似锦思来想去,又看向绣娘,“你可记得当初只做了六条?”

“的确做了六条?”绣娘肯定道,“毕竟,这上头的花纹,也只有老奴会。”

那绣娘拿过那条没有绣上云似锦等人名字的汗巾,反过来看了一眼针脚,皱眉道,“这针脚也并非是老奴的,虽然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可是,这针脚,到底有所出入的。”

她说着,随即将另外的六条都翻转过来。

云似锦适才也摸过,也仔细地看了,如今见这绣娘这样做,才发现,在收针的时候,绣娘会有意多打一圈,而此人却没有。

云似锦想了想,“还有谁熟悉这样的绣法?”

“方姨太太跟前的张嬷嬷。”绣娘说道,“早先的时候,老奴瞧见过。”

“她?”云似锦皱眉,“看来又是死无对证了。”

“怎么又是她?”老太太所言的是方姨太太。

云似锦敛眸,“可是这东西为何会抛给钱大公子呢?又为何会杀书棋呢?”

“你今儿个在钱家当真什么都没有发现?”老太太看向她问道。

“没有。”云似锦说罢,又上前,与老太太附耳说了几句。

“我知道了。”老太太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云似锦回到自个的屋子,换了衣裳,便从密道离开了。

随行的还有闻香,至于芷香,则是在屋外头守着了。

云似锦到了客栈,当即从客栈后门坐着马车赶去了钱家。

而钱家如今已是夜深人静了。

尤其是书棋的屋子,如今除了看守的两个人,便也没有了旁人。

四周寂静无声,这两个人也不敢松懈,只能这样硬撑着。

没一会,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其中的一个家丁瞧见了,说道,“有人。”

“这半夜三更的,谁会过来?你别自己吓自己。”另一个家丁打了个瞌睡,显然不在意。

突然,那打瞌睡的家丁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另一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瞧见一道黑影快速地解开屋子上的封条,推门进去了。

“快快。”

就在那黑影进了屋子之后,便听见管家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数十名家丁将这个屋子外头围住了。

钱樾与钱婉欣、云似锦走了过来。

“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钱婉欣兴奋道。

云似锦拽着她的手,“能够将外头两个家丁轻易放倒的人,还是莫要轻举妄动。”

“云大姑娘说的是。”钱樾说罢,便率先进去了。

随即,屋内便传来打斗声,又过了一会,便瞧见一个黑影直接被踢飞了出来,紧接着倒地吐血不起。

钱樾一跃而出,落在了那黑影的跟前。

抬起手,便将那黑影的面纱给揭开了。

“怎么会是你?”钱樾诧异道。

“大爷……”面前的正是书画。

钱婉欣也没有想到,书画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惊讶地上前,“兄长,这书画竟然会武功?”

“嗯。”钱樾点头,黑沉着一张脸。

云似锦走了过去,低头看着书画道,“你为何要杀书棋?”

“小的……”书画敛眸,“小的赌输了银钱,欠了赌债,此事儿却被书棋发现了,他不肯借钱与小的也便罢了,竟然要与大爷禀报,小的恳求他,他却执意如此,小的情急之下,才将他勒死了。”

钱婉欣又问道,“那这汗巾?”

“这小的便不知道了。”书画回道,“小的将他勒死之后,又害怕,便将他屋子内的东西翻乱,便跑了。”

“汗巾之事你当真不知?”云似锦又问道。

“真的不知。”书画正说完,只觉得胸口一疼,嘴角溢出黑血,当即两眼一瞪,死了。

钱婉欣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云似锦皱眉,看向钱樾。

钱樾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的,看向云似锦道,“云大姑娘,这汗巾之事,与这小厮之事无关。”

“可有人却特意将这汗巾放到书棋的手中,为的便是嫁祸给云家。”云似锦直言道。

“那云大姑娘可是想要查清楚此事儿?”钱樾又问道。

“既然抓住了凶手,又何必节外生枝呢?”云似锦接着说道,“权当没有那汗巾之事吧。”

“也好。”钱樾见云似锦并非不依不饶,反而如此通透,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云似锦瞧了一眼天色,而后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此事儿既然已经查明,与云家无关,那我便先告辞了。”

“好。”钱樾想了想,“我送云大姑娘回府吧。”

“不必了,马车就在外头。”云似锦福身,“毕竟,这处,也需要钱大公子料理后事。”

“那改日登门道谢。”钱樾拱手道。

“好。”云似锦回礼,便转身离开了。

钱婉欣连忙跟上,“云大姑娘,若非你想到这一出引蛇入洞之计,怕是咱们也不会这么快抓住凶手。”

“只要能抓住凶手便好。”云似锦说道,“如今真相大白了,我也放心了。”

“是呢。”钱婉欣笑吟吟道,“改日,我定然登门道谢。”

“好。”云似锦笑吟吟地点头。

待云似锦出了钱家,坐上马车,钱婉欣目送着马车离去,这才回府。

她回来之后,钱大老爷已经到了。

“父亲。”钱婉欣微微福身。

“这件事儿,只当没有发生过就是了。”钱大老爷说道,“若外头闻起来,只说是两个小厮谋财害命就是了。”

“是。”钱婉欣垂眸应道。

“父亲。”钱樾看向钱大老爷,“那汗巾?”

“云大姑娘也都说了,权当不知。”钱大老爷叹气道,“你跟前的人,也该好好地清理清理了。”

“是。”钱樾垂眸应道。

毕竟,书画竟然有这等身手,想来适才所言,也不过是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