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那小厮的住处,上头还贴着封条。

好在,钱婉欣在,故而命人将封条揭开,二人便入内了。

云似锦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还有倒在地上的桌椅,显然,这处被翻找过。

她避开散乱的地方,径自行至床榻前。

“那小厮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躺在这。”钱婉欣来回看了一眼,“这里头就是这副模样。”

“能够在钱家行凶的人,想必也是个高手吧?”云似锦看向钱婉欣道。

“这我也不知道了。”钱婉欣摇头,“不过,我觉得父亲很奇怪,明明知晓你是个女子,为何还要让你掺和此事呢?”

“这个……”云似锦倒是没有想到,乃是钱大老爷刻意如此的。

钱婉欣看向云似锦道,“不过,瞧着云大姑娘如此,想来也是能查清楚的。”

云似锦浅笑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来,可是,我反倒觉得这小厮之死,乃是有人故布疑阵。”

“此言何意?”钱婉欣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若非我与钱大姑娘有些来往,云家与钱家倒也不是这般亲切。”云似锦继续说道,“偏偏在这个时候,钱家的小厮被谋杀了,而且,还留下了杀人凶手的东西,这不是太奇怪了?”

“我也觉得奇怪。”钱婉欣皱眉,“所以才想着先暗暗地与你说了,莫要惊动外头的人,父亲那处,也觉得如此。”

云似锦轻轻点头,弯腰瞧着那地上散落的东西,“他这些时日可有什么不妥的?”

“不妥?”钱婉欣摇头,“他是兄长跟前的小厮,我也不清楚。”

“不知,钱大公子可在?”云似锦问道。

“兄长?”钱婉欣瞧了一眼天色,“这个时候,应当回来了。”

“嗯。”云似锦接着说道,“可是能见一见他?”

“好。”钱婉欣看着她道,“不过兄长的性子,有些古怪的很。”

“不妨事。”云似锦继续说道,“毕竟,此事儿牵扯到云家,到底也不能坐视不理。”

“这云家的事儿,如今都让你管了吗?”钱婉欣看着她说道。

“倒也不是,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棘手。”云似锦无奈地摇头,“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了。”

“云大姑娘到底是个爽快人。”钱婉欣继续说道,“若非早先与你接触,大抵也能知晓你的秉性,此事儿,也断然不会如此办,怕是早已闹大了。”

“是呢。”云似锦看向钱婉欣,到底是福身道,“多谢钱大姑娘。”

“此事儿也关乎到钱家的名声。”钱婉欣扶着她,“父亲想来也是看出了端倪,知晓此事儿是有心人所为,这才让私底下处理的。”

“嗯。”云似锦点头。

没一会,便瞧见有人在外头。

“大姑娘,大爷来了。”外头传来丫头的禀报声。

“好。”钱婉欣点头,接着看向云似锦,“走吧。”

“好。”云似锦轻声应道,知晓是钱大公子来了。

“兄长。”钱婉欣瞧着外头站着的男子,笑着上前。

“大妹妹。”钱樾看钱婉欣,温声道。

“钱大公子。”云似锦微微福身。

“这位是云大姑娘。”钱婉欣连忙开口。

“见过云大姑娘。”钱樾连忙拱手道。

瞧着他那神态举止,并未刻意地打量她,倒是规规矩矩地行礼,没有半分逾越之处。

云似锦低声道,“倒是有劳钱大公子来一趟了。”

“他乃是我跟前的小厮,此事儿甚是蹊跷,可,父亲叮嘱莫要宣扬出去,我这才耐心地等着。”钱樾这才看向云似锦,见她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亮的双眸。

那双眸淡然中透着坚定,没有过多的心思,甚是纯净。

钱樾见过很多人的眼睛,唯独像这样的很少。

毕竟,许多人瞧见他的时候,要么是探究,要么是有事相求,又或者是有旁的目的,可她……

钱樾反倒觉得很舒坦,毕竟,没有人能够做到像她这样的。

云似锦前世是见过钱樾的,也知晓钱樾的性子,倒也没有刻意地去探究什么。

再者,如今她要做的是,尽快地将眼前的事情处理了。

虽说,这并非是她一个闺阁女子所掺和的,可事到如今,钱大老爷竟然也默许了,想来,也是不想让那陷害之人得逞了。

云似锦虽然不明白为何钱大老爷不想与云家结仇,不过,如今倒也觉得这样甚好。

云似锦接着说道,“不知这小厮素日都在跟前伺候什么?”

“往日我出府,他都跟着的。”钱樾说道。

“那当日?”云似锦又问道。

“云大姑娘,这小厮自幼便跟在我的身边,倒也算是贴身之人,我素日的饮食起居也都是他伺候的。”钱樾说道。

“那这汗巾?”云似锦说着,便将钱婉欣给她的,在小斯手中攥紧的汗巾拿了出来。

钱樾瞧着,皱了皱眉头,“这是前些日子,我外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丢过来的。”

“原来如此。”云似锦想了想,“这小厮叫什么?”

“书棋。”钱樾开口道。

云似锦沉吟片刻,“这汗巾是书棋一直收着的?”

“当时我让他丢了,毕竟,我身为外男,怎么可能留下女子的贴身之物呢?”钱樾倒是一本正经道,“成何体统?”

云似锦轻轻点头,“这倒也是。”

“云大姑娘可是觉得,书棋之死与这汗巾有干系?”钱樾问道。

“若非与这汗巾有关系,也不必让我前来了。”云似锦继续道,“这汗巾上头的花纹,与云家有关。”

“原来如此。”钱樾知晓书棋死了之后,倒也想查清楚,奈何近来,父亲交代了他旁的事情去办,便将此事儿搁置了。

今儿个他正好回来,如今瞧见云似锦的时候,又觉得这外宅的事儿,为何交给后宅去处理呢?更何况,云似锦还是外人?

钱樾的心里疑虑重重的,并非是他瞧不起云似锦,只是,这种事情,女儿家去做,总归乱了体统。

云似锦似是看出了钱樾的疑虑,随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