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云似诺说道。

碧清垂眸应道,“是。”

“大姐姐,你唤碧落过来,可是觉得,上回那两个婆子吵架,是故意的?”云似诺问道。

“嗯。”云似锦点头。

“我反倒觉得这府里头,总是有些诡异之处。”云似诺凑了过去,“尤其是大姐姐,你也很不同。”

“我一个在庄子里头待了五年的人,什么没有见过?”云似锦直言道,“这人心险恶,本就是无法预料的。”

云似诺听着,忙不迭地点头,“大姐姐说的不错。”

云似锦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的事儿往后再说吧。”

“母亲反倒觉得我这样很好。”云似诺挑眉,“所以呢,我也就这样吧。”

“三婶婶待你也是不错的。”云似锦继续道,“是真的疼爱你。”

“对啊。”云似诺冷哼一声,“所以,这次,方姨太太招惹的不止是你,还有我。”

云似锦忍不住地笑了。

云似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便等着碧落回来。

碧落一瘸一拐地进来,显然上回的伤势还没有养好。

“奴婢见过大姑娘,三姑娘。”碧落微微福身。

云似诺抬手道,“你还没有养好伤,不用行礼了,碧清,给拿个垫子,让她坐在一旁就是了。”

“是。”碧清应道。

“谢三姑娘。”碧落没有想到,云似诺会这样。

毕竟,从前的三姑娘,早已经将她摒弃了。

云似诺也清楚自个先前的那个死样子,故而如今在慢慢地让周遭的人对她改观。

云似锦看着她,接着说道,“碧落,你老子娘如何了?”

“这……”碧落摇头,“奴婢不知。”

“发卖了吧。”云似锦直言道。

“应当是。”碧落又再次地落泪。

“我知晓你的心情。”云似锦慢悠悠道,“不过,你可是收到了旁人给你的什么口信?”

“不知大姑娘所言何意?”碧落猛地抬眸,看向云似锦道。

“许是你老子娘并未被发卖了呢?又或者是发卖了,却寻到了个好人家呢?”云似锦又说道。

碧落的眼神明显有些闪烁,不过还是低着头矢口否认,“奴婢这些时日都在养伤,并不知晓,也不曾有人与奴婢说过什么。”

“好。”云似锦开口,“你且下去吧。”

“是。”碧落起身,便退下了。

云似诺看向云似锦,“大姐姐,你是觉得碧落被收买了?”

“也许吧。”云似锦冷笑一声,而后又看向一脸不解地碧清,“你与她这些时日可在一处?”

“不在。”碧清摇头,“奴婢一直跟着三姑娘,在大姑娘那处。”

“那碧落呢?”云似锦又问道。

“一直在自个的屋子里头养伤。”碧清回道,“这些时日,也不曾瞧见有人来找过她。”

“我知道了。”云似锦轻轻点头,又看向云似诺,“这些时日,只管看她要做什么了。”

“嗯。”云似诺明白,碧落因为她老子娘,也许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似锦看向面前的人,接着说道,“碧清,今儿个我们说的话,除了我们三个之外……”

“大姑娘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碧清信誓旦旦道。

云似锦转眸看向云似诺,二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直等到晌午之后,二老爷亲自去了老太太那。

“母亲。”

“你是来给我一个交代的?”老太太斜睨了一眼二老爷,冷冷地开口。

“母亲,方氏已经怀有身孕了。”二老爷如实说道。

“云家还少这样一个孽种?”老太太一听,冷笑一声。

“那毕竟是儿子的亲骨肉。”二老爷知晓老太太必定不会留下的。

“好啊。”老太太冷声道,“昨儿个府上发生的事情,如今早已传了出去,你没有一个交代,只等着到时候被参奏吧。”

二老爷听着,当即跪下,“还请母亲开恩啊。”

“此事儿你来求我?”老太太忍不住道,“我若是知晓该如何做,还用得着与你说这些?”

二老爷也存着侥幸之心,不过眼下……

“儿子必定会将东西都送回来。”二老爷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汤嬷嬷亲自送二老爷离开,行至老太太跟前,“此事儿,若皇上真的追究起来?”

“追究起来也是没有法子的。”老太太冷哼一声,“这些东西,必定是要还回来的,否则,云家就算是满门抄斩,也不足为怪。”

“可二老爷有心袒护。”汤嬷嬷无奈道。

“有心袒护又能如何?”老太太冷哼一声,“那也不过是个姨太太罢了,难不成,他因为一个女人,而葬送了整个云家?”

“只是这方姨太太本就特殊。”汤嬷嬷又说道,“若真的处置了,二老爷……”

“哼!”老太太眯着眸子,“那就把东西都还回来。”

“是。”汤嬷嬷知晓,老太太是真的动怒了。

二老爷看都不看跪在外头的罗氏,只是径自回了方姨太太那处。

方姨太太躺在床榻上,瞧着二老爷焦急的模样,大抵明白了什么。

“老爷大可将妾身送出去。”方姨太太敛眸说道。

二老爷低声道,“外头已然知晓了,如今只能将老太太的东西都送回去,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方姨太太苦笑一声,“看来老爷也觉得是妾身所为了。”

“这……”二老爷看向方姨太太,“我知晓不是你所为,可如今让我去何处找这些东西呢?”

方姨太太只是低着头,不肯出声。

二老爷见方姨太太如此,反而更加地肯定此事儿并非是方姨太太所为。

直等到二老爷离开之后,方姨太太的嘴角才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容。

“姨太太,老爷那处是相信了?”一旁的嬷嬷问道。

“信与不信,端看他对我的心思了。”方姨太太慢悠悠道。

“您这么做?”嬷嬷不知该如何说。

方姨太太眯着眸子,“这是云家的报应。”

她说罢,便也不多言了,只是低头轻抚着小腹,“也许,我会为了这个孩子,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