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在铃声响到第四下的瞬间“啪!”话筒被提了起来。“阿佑!”“妈…”“记得今晚是六点,在花园街五号,再迟到,我可不饶你!”

 “…”“干嘛?还想和你老妈讨价还价?…”“知道了啦!要不要我穿上你最喜欢的那件兰色西服啊!”“呵呵…这才对嘛!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老让我操心。”“妈…”感到身边的人开始不安的蠕动,游佑把话筒转到一侧,稍稍压低声音说:“妈…上班要晚了,就这样!拜…”

 “喂…”“啪!”游佑放好电话,转向身边的少年。“你真是个人渣。”少年不客气的捶了游佑的一拳,但游佑很快就抓住他的手腕,用嘴堵住了他。不断舔着少年的脖子,游佑的手又开始不安分的伸向少年的下体。就在他紧紧握住少年渐渐硬挺起来的部分时,少年嘴里溢出了一声嘤咛“游佑,让我也摸摸你…我…”

 游佑看着少年桃红色的脸庞,温柔地抚触着他的前额,同时却粗暴地揉搓着少年的分身。少年使劲扭着头,发出急促的喘息,游佑突然抓住了少年的根部,狠狠地咬住那微微颤动着地肉棒,双齿毫无予警地猛地往下一刮。

 “啊…”近似一声惨叫,少年白色的液体喷溅在游佑白皙的脸上,几乎成透明色。“今晚有约会哦。”少年穿着上衣,一边从镜子里偷瞄了一眼游佑。“是啊!陪一个女大学生吃饭。”游佑点上一只烟。

 “变相相亲?”“…”“真是的,”少年朝镜子里的游佑抛了个眉眼“明明爱男人爱得要死,还去骗人家漂亮妹妹。”

 “吃个饭,怎么了!”游佑走到少年背后,朝他的脖子吐了口烟圆,少年瑟缩了一下,回头一看,游佑已经转身出去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明明露出那么兴奋的表情,却从来没有真正勃起过,更别说达到高潮。不过这也不错,至少自己不用受伤,还能得到极至的快感。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

 “今晚真的很愉快。”名叫程舞的女孩这样说着,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几乎已经充满爱慕,脉脉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帅气高大的男人。“我也是!可能的话,下次我再约你,好吗?”游佑微笑着说。女孩的脸微微泛红,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真的好可爱。”游佑轻轻摸着女孩的头发。女孩虽然在颤抖,却没有推开游佑伸过来的手。

 “你染过发?”女孩一惊,有些慌张地看着游佑,但看到游佑眼睛里平静的目光,才轻轻吁了口气,同时点了点头。

 “我说怎么是褐色的,很好看,感觉很温暖…”游佑的手一直贪恋着女孩头发从手中滑过的触感,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

 女孩也好象已经适应了,静静地傍着游佑,享受着他的抚摸。他们沉浸在这份静逸的气氛中,渐渐忘记了时间,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游佑一震,象是刚刚发现自己的在干什么似的,他赶紧放开了手,接通了移动电话。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游佑,在树下来来回回地走着,似乎很焦躁。女孩知道今晚可能就要和游佑分别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女孩惆怅的想着,这时游佑挂断了电话,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有点事,今天…”“没关系的,时间也不早了,学校有门禁的。”女孩站起身“那么下次见。”她笑着朝游佑伸出手。

 “我送你。”游佑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用了,学校就在那边!”女孩朝马路对面指了指,说完退了一步“今晚谢谢你了。”女孩留给游佑一个灿烂的微笑,转身跑走了。看着女孩翩然而去的身影,游佑握紧了手中的电话。

 怀着一颗狂跳的心,走到宿舍楼下,程舞突然捂住嘴。忘记告诉他自己的电话!他忘记问了…算了,只好下次告诉游伯母了。游佑匆匆赶到医院。手术室外竟是一片漆黑,除了手术室门外红色的“ONAIR”闪着冷艳的死光。

 “强…”游佑轻声地唤了句,生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刺激到强那已经变得极度脆弱和敏感的神经。没有任何响动回应游佑。游佑慢慢走到手术室的门口,似乎已经有了确认一般,俯下身子,紧紧抱住了黑暗中剧烈颤抖着的身体。

 “强…”游佑在他耳边温柔地呼唤着。剧烈的抖动并没有因为游佑有力的拥抱有丝毫的减轻,这让游佑渐渐松开了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手。

 还是不行吗?强…你到底需要什么?接过游佑递过来的热橙汁,强发青的嘴唇在接触到温热的液体时还是不住的颤抖着。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默默凝视着大厅里的时刻表。

 “进去多久了?”游佑的手不停地在强肩膀上温柔地揉搓着,想让他僵硬的身体能放松一些。

 但,对于他的好意,强似乎没有任何察觉,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走出自己的那个世界,他只是专注于自己想看,想了解的东西,正如此刻眼前这座有着鲜红数字符的电子钟。

 “强!”游佑扣住了强的肩,用力扳向自己“没事的!还没死人呢,你就这样…真他妈没出息!”游佑捏住了强已经变得瘦削不堪的下巴,轻喝了一句。强的睫毛这才缓缓扇动了几下,焦距渐渐在游佑身上聚拢“游佑…”

 “可可不会有事的!”游佑见强有了回应,赶忙缓和着自己的语气。“可…她已经进去五个小时了。”强低低地说。

 “五个小时?就是八个小时,只要医生没说她死了,就不能放弃!”游佑突然抓住强的手,紧紧篡在手中,象是在给强打气,但那因恍惚而逐渐变得扭曲的表情,又似乎是因为陷入某种情绪而不能自拔,而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游佑…”强呻吟着,靠在游佑的肩膀上“可可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游佑抚摸着强的耳垂柔声说:“除了死什么都可以。”“那翔翔呢?他一定会很伤心,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不知道…”强叹着气,蜷起身子,窝在医院的长椅上。

 “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让她生下翔翔,她是为了我的愿望死的,是我害死了她!”强把头深深埋在膝盖和手臂间,幽幽地说着。游佑没作声,只是继续不断地抚摸着强的头发。今天突然收到一封陌生的EMAIL,游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病毒程序,所以一直没在意。

 直到傍晚,他终于完成了全部的设计图样,在浑身轻松的同时又马上觉得百无聊赖起来,于是他打开了那封EMAIL。

 来信的是一个和他有过短暂关系的男孩,他现在似乎很困扰,因为他曾一度暗恋了六年,现在终于和他有了发展的男人居然中了头彩--AIDS。

 伤心之余,他还很矛盾,他不想离开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但成天面对着却又不能有进一步亲密的举动,这对男同志而言真是如同酷刑一般。

 他想好好照料他的男朋友,但又希望他能离自己远远的,他害怕的不是AIDS而是男朋友眼中时刻流露出的惊惧。

 他讨厌自己的自私,但更无法忍受男朋友的懦弱,即使男朋友全是为了自己,但他还是非常郁闷。透过这封信的字里行间,游佑几乎能看见那个男孩现在的痛苦神情,他轻轻叹了口气,关掉了电脑。

 AIDS,好遥远的名词啊!然而…就是它,使自己和爱情失之交臂,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游佑斜倚着窗棂,凝视着夕阳沉入地下,在天边拖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痕…

 自己是不是也该去检查一下,害到别人就不好了。想到这里的游佑,脑海里突然闪过程舞的脸孔。还能从新开始了吗?游佑缓缓转过身,默默对着自己被残阳拉长的身影。

 可可是凌晨一点去世的,强一直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没有惊讶,没有狂乱,甚至没有眼泪。为什么…或许连强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太累了,这是实话,可可一直是他的支柱,但换句话说,也是他唯一的负担,现在她死了,强似乎什么也没有了,但似乎又什么都有了。

 象一下子坠入到一个真空的世界里,连存在都变得模糊了,渐渐地强就这样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竟游佑一贯缺少表情的脸,一阵酸痛突然象潮水一般涌入心脏,强揪住游佑的衣袖,把头缓缓埋进游佑的手掌里。

 游佑任强抓着,目光却在四周逡巡着,显得漂浮不定。手掌被缓缓溢出的液体沾湿了,耳旁回响着低低地啜泣声,指尖感受到强轻微地颤抖,这一切都不适合他。

 他开始害怕--害怕重现,蓦然回首,那里等待他的是回忆--他已经遗忘了的记忆。夏天,墓地。太阳即使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仍向整个世界折射着巨大的能量,阴郁而炽热地笼罩着每一个暴露在地面上的人。

 又回到了这里,记得第一次是在爸爸死的时候,接着是石伯伯…不!但“爸爸”这个词,至今强对石田雾还是开不了口。然后就是那个叫琛琛的少年…强双手合实,凝视着石碑上可可的相片,可可,你后悔吗?你幸福吗?你…爱我吗?在一连串问题中,强开始混乱,接着就失神了。

 脑海里纠缠交错的思绪竟不受控制地牵扯到那个疯狂的新婚之夜。接受了修健康的骨髓,不到一个月,可可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结婚。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红着脸笑而不答,于是自己便使坏心眼地逗她,说,她要是不说,自己就马上回修身边去。

 她果然急了,脱口而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人。”说完,可可差点哭了,因为她害怕自己对她有这种幼稚的想法而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