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白阮劈手夺过郎靖风手中的兔兔鞋,打开专用鞋盒——这专用鞋盒其?实就是一个麻将收纳盒,里面一个个分割整齐的小格子原本是用来放麻将的,现在被?白阮用来收纳鞋子——把散落在外的四只小毡鞋放进去。

郎靖风看着?那满满一盒或新?或旧的小毡鞋,脸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偷”字。

可?谓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白阮瞥他一眼,谨慎地低头查数。

郎靖风失望道:“别数了。”

白阮不仅坚持数完还报数:“除掉穿坏的,有56只。”

郎靖风啧了一声,拿不到小白老师的小白鞋,不开心。

帮白阮收拾完屋子,郎靖风叫车回家取明天上学要用的各种东西,白阮则满心焦虑地在书房备战。

各种常用的基础符白阮平时妖力富余时就会画一画囤着?,和人类家中常备基本的感冒腹泻药是一个道理,可?吸收浊气助人心境安定辅助修炼的清净符他就备了厚厚一沓,魔的本质是浊气,故而能被?清净符所伤,虽说这种程度的伤害意义不大,但有总比没?有强,能削弱一点是一点。

备好清净符,白阮又?画起了三?清护体符,符篆的好处在于用符的人不一定要会画符,这些符一旦画好,郎靖风这种对道术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用。

画一张符,磕一根郎靖风亲手削的胡萝卜条,等到妖力耗得差不多,蛋糕也吃得不剩什么了。

白阮把两摞符归拢好,揉揉吃饱喝足的小肚子,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想着?等郎靖风过生日自己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用排骨鸡腿五花肉什么的给他堆个蛋糕。

但是老师主动?给学生过生日会不会不太好,尤其?是郎靖风还……白阮耳朵有点儿发热,忐忑地思?量片刻,心想只要抛开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把生日过得有学习气息,过出一种催人奋发向上的效果?,应该就无伤大雅。

两个小时后,郎靖风取完东西回来了,那大包小裹的架势看着?不像暂住两天,倒挺像搬家。

“婆婆给你多收拾点儿东西,咱们先?在他家占个地盘。”张婆笑眯眯地冲自家貌似狂野不羁实则相当纯情的小少爷挤挤眼,传授经验道,“你东西在他家里摆着?,就总能提醒他想着?你,而且你下次去住也方便。”

郎靖风乐了:“呦,您这么懂啊。”

张婆乐颠颠地给郎靖风叠衣服装箱:“你婆婆是过来人,你早晨让我雕那水萝卜是送他的?是个小公兔子?兔妖可?是真少见。”

郎靖风含笑嗯了一声,道:“是个小白兔。”

张婆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喜色稍减,面露担忧道:“兔妖什么样儿我不知道,但兔子可?都挺……找个小公兔子以后有你受的,婆婆多给你炒羊腰子吃。”

郎靖风:“……”

他倒是想。

但高中毕业前小白老师似乎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新?学校同学?不怕你?”张婆乐呵呵地八卦。

“……算是吧,之前怕,现在不怕了。”郎靖风含糊道,“先?别告诉我爸妈,不然我妈该揍我了。”

张婆拍胸口打包票:“放心,你见婆婆什么时候告过你的状……那家里以后不吃兔子肉了?”

“这辈子都不吃了,”郎靖风笑笑,“您以后别买。”

郎倩和郎远山平时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家里采购什么食材,一日三?餐吃什么东西,都是张婆说了算,不让兔肉上桌是很简单的事?。

“行?。”张婆目光坚定,“以后咱们全?家都戒兔子……东西收拾完了,你走吧,你妈回来我就说你去同学家住两天,然后我给你通风报信,她要是一般生气你就接她电话?哄哄她,她要是特别生气你就先?不接,等她消气儿了再说。”

郎靖风忍笑:“好。”

白阮看着?郎靖风的大包小裹,神色略僵硬:“你……就住两天,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郎靖风把脸皮一丢,道:“我平时在家一晚上换八套衣服。”

白阮:“……”

郎靖风动?手安置行?李,心满意足地在白阮家扩张了一番领地。放好行?李后,两人去附近商业街找了家火锅店吃午饭。出门时白阮朝北方落霞观的方向看,发现冲天的黑烟已然消散不见,也不知观里的两位师叔和心魔交战的情况如何。

白阮没?把信心寄托在两位师叔身?上,因为镇魔是一件要消耗巨大灵力的事?,凭两位师叔的力量最多只能勉强将这心魔的大部分控制在落霞观中。

说只能控制住“大部分”是由于魔不存在实体,只是一股能量丰沛的浊气——落在开天眼的人眼中魔就是一大团飘摇无定的黑烟——浊气可?化散亦可?聚合,因此魔能够将自己的一部分分离出去,形成与主体意识连接的分.身?,而分.身?的力量相较主体会削弱一些。

在只有两人御敌的情况下,分.身?这一招可?以说是防不胜防,所以这心魔八成会放一部分分.身?出来作乱。

想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白阮脑内的弦一直绷着?,吃火锅时看见锅底随波飘摇的黑色海带都要淡淡紧张一下,如果?不是有郎靖风这尊煞神在身?边镇着?,白阮这会儿肯定更要慌得厉害。

吃完午饭两人回到家,郎靖风被?白阮撵去书房写作业做错题。书房桌子大,白阮也抱着?书和本子分了一半桌子备课,两人肩并肩地伏案奋笔疾书,视觉效果?很像同桌。

六月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加上下午时阳光照进书房,这一片小空间内的温度持续升高,白阮额角沁出细汗,在自己家里待着?就也没?多想,习惯性地变出两只兔耳朵辅助散热。

白阮原形只有郎靖风巴掌大,耳朵和尾巴更是小得可?怜,但在整体是人形状态时,以“原形一部分”的性质出现的耳朵尾巴等零部件就会自动?适应人形的体积,变成比例合适的大小,所以白阮单独放出来的两只兔耳朵长度超过二十公分。

白阮立了一会儿耳朵,嫌耳朵酸,就把它们耷拉在肩膀上,心无旁骛认真备课,生怕心魔来捣乱会害自己备不完课。

这时,郎靖风用眼角余光察觉到事?情仿佛有哪里不对,扭头一看,见他的小白老师居然不知何时长出了两只兔子耳朵。

那耳朵外部是一层雪白柔软的兔毛,内部清洁得极干净,粉嫩得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欠摸得很,而且白阮头发留得稍有一点长,这日系美少年式的发型和兔耳朵简直是天然的合拍,把白阮衬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角色一样,可?爱得近乎不真实。

白阮没?发现郎靖风正盯着?自己看,手上工作不停,一只耳朵懒洋洋地披在肩上,一只耳朵立起来一半,垂坠的耳朵尖还随着?他写字的节奏轻轻上下摇摆。

郎靖风喉结滚动?,眼神贪婪得像要吃人:“……操,白老师。”

白阮耳朵一抖,仿佛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一扭头对上郎靖风侵略性极强的目光,神色尴尬道:“……你作业写多少了?”

说着?,白阮被?危险直觉指引着?,试图把耳朵收起来。

郎靖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离自己近的那只耳朵,哑声道:“你收一个试试?”

“你……”白阮轻轻挣了挣,怕耳朵疼不敢使劲,如同被?牛郎偷走衣服的织女般束手无策,眉头紧锁道,“你松手。”

手中触感柔滑得像是有温度的丝缎,郎靖风一阵口干舌燥,臭不要脸耍流氓道:“松不开了,长上面了。”

白阮:“……”

“白老师,”郎靖风舔了舔嘴唇,直白道,“你露着?耳朵也太可?爱了。”

被?学生夸可?爱,白阮窘迫不已,反驳道:“我就是想凉快凉快,露个耳朵怎么就可?爱了,谁还没?长耳朵么?”

郎靖风沉默片刻,道:“我信你是直男了。”

郎靖风正开动?着?狼脑筋思?索自己该趁此机会对白阮做点儿什么,白阮目光便蓦地一厉,顶着?两只兔耳朵严肃道:“心魔来了!”

“真的假的?”郎靖风眉梢一扬,“不是骗我……”

他话?音未落,书桌下方的空间内忽然亮起一双小绿灯笼似的狼眼睛。

“狼!有狼有狼!”郎靖风飞快松开手,白阮惊叫着?一跃跳上桌面,抄起摆在手边备用的三?清护体符,出手如风往郎靖风和自己身?上各贴了一张,两只兔耳朵立得笔直,如同两杆标枪。

白阮这声惊叫甫一落定,书房中立即又?凭空多出三?只狼。

郎靖风二话?不说就是开干,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攥住书桌下那只狼的狼嘴,一把将那狼拖出来,当个甩棍似的狠狠砸在另一只狼身?上,骨骼碎裂的闷响听得白阮牙根发酸。

与此同时,一团只有开天眼才能看得到的黑烟凝聚出一个人脑袋的形状,正从窗口探进半张面目模糊的脸幸灾乐祸地观战,见白阮朝自己甩去一把清净符,那黑烟又?在人头下方凝聚出两条小细腿儿,无视重力撒开小腿儿朝窗外的半空跑去,实力诠释什么叫做“溜了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软软:我怕狼,你怕什么?

郎靖疯:……我妈。:)

心魔并不会这么简单地溜掉hhhhh~

虽然可能会有点诡异的可爱但它是纯反派~没啥前途~

看见评论区有机智的小伙伴表示自己最怕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走开!你们这些可怕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