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何信君有些不?舒服,秦树带他去客房休息,到了房间,何信君关上门,手捂着腹部,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脸色惨白的瘆人,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几颗药干吞了下去,身体顺着墙滑了下来坐在了地上。

林冬和秦树他们还在吃饭,杜茗神秘兮兮的问林冬,“你小舅舅多大了,为什么不?结婚呢?”

林冬看了秦树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没遇到合适的。”

“他长得那么帅,追他的人肯定不?少的呀。”杜茗眉眼轻挑,“我知道了,肯定是他眼光太高,我可以帮忙介绍的呀,我有很多朋友的亲戚女儿这些,才貌俱全的很多的。”

秦树说:“妈,你别操心别人这事了。”

“我也是关心关心嘛。”杜茗乜他一眼,又对林冬说,“让小舅舅多在这住些日子。”

“我一会问问他。”

“就在这住着,人多热闹,就当自己家一样,什么都不用客气的。”

吃完饭,秦树和林冬出去走了走,一路溜到湖边。

“所以,你是说你没告诉我家在哪,他自己找过来了。”

“嗯。”

“真?行。”秦树笑了笑,“他还喜欢你。”

林冬看向他,“你哪看出来的?”

“感觉到了。”他拉着她坐到小石板凳上,“眼神。”

林冬一时沉默。

“而?且不?用看不?用想也知道吧,都追到这来了。”

“你生气了?”

“当然没有。”

林冬笑了笑,“你吃醋了。”

“怎么可能,其实我倒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秦树弯腰拾了块小石子,扔进湖里,“爱而不?得,无始无终。”

“秦树,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林冬低头绕着手指,“到底是亲人,总不能一刀两断了。”

“我知道很难开口。”

“所以,我都尽量不与他单独相处,尽量逃避这些问题。”林冬轻眨双眼,依旧平静若水,“我妈妈也看出来了,她说小舅舅就是一根筋,劝不?动,就随他去好了。”

“岳母还是喜欢我,对吧?”

林冬睨他一眼,“她早就把你忘了吧。”

“那就再让她喜欢上我,这还不?容易,你妈妈不?是喜欢吃吗?这我最拿手。”

“……”

秦树看着她,心里乐的不?行,突然抱住她的脖子,林冬被他勒的难受,抠他的手,“干什么呀。”

“开心。”

“又开心什么?”

“一个被别人惦记那么多年的白菜最后居然被我给拱了。”

“……秦树,你整天像个傻子一样。”

“我到你这智商为负。”说着就要亲她,“变成傻子我也乐意。”

林冬看着他靠过来的嘴唇,捂住自己的嘴,“你走远点,我嫌弃你。”

“亲一下。”

“你吃那个了,好恶心。”

“我都漱口了。”

“还是很恶心。”她使劲的推他的脸,“你滚。”

何信君睡了一下午,他没什么胃口,一点也不?饿,就连晚饭也没有吃,只喝了点热茶。

临睡前,林冬去敲他的门,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

“进。”见是林冬,何信君往上坐了坐,对她温柔的笑。

“你好点没有?”她走上前。

“好多了。”

“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没事的,你放心吧,我只是有点累。”

林冬凝视着他的脸,“你这样不吃饭很伤胃的。”

“我饿了会吃的。”他招招手,“过来坐。”

林冬坐到了床边,他见她穿着睡衣,说:“准备睡了?”

“嗯。”

“和他一起?”

“嗯。”

何信君沉默了几?秒,“真?的那么喜欢他。”

林冬低着脸,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无奈的笑了声,目光有些疲倦,“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

林冬仍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冬,我是看你长大的,我太了解你了。”他咽了口气,头靠着床背,没大有精神,“这几?年,我也都看在眼里,你把自己伪装的冷漠,无情,与人疏离,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不?过是害怕付出真心而?再次受到伤害。”

“可是今天,我突然看到了从前的你,没有虚假的外壳,天真又真?实。”

“你看他时的那种眼神,那种笑容。”他顿了下,眉心微拧,“对我从来没有过。”

“你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回来吧。”何信君无声的长叹口气,“你只是想见他了,比赛不?过是借口。”

“小舅舅。”

“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何信君苦笑着,去拉她的手,“你就那么死心塌地的。”

“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我很羡慕他,

很羡慕。”

“小舅舅,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如果,如果我再年轻一点。”他期待的看着她,“或者假如我们不是这层关系。”

“不?会。”她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的,没有假如。”

何信君沉默了,他低下头,紧抿着唇。

半晌,

“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他看着她的侧影,目光悲戚,“小冬,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如果他真?的能让你这么开心,我不?会再阻止了。”

她抬脸看他,有些不?可思议。

“我已经没力气阻止你们了。”

“可是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的。”

林冬淡淡笑了,“谢谢你。”

他注视着她的笑容,开心,难过,不?舍心,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双目,“小冬。”

他敞开手臂,突然有些哽咽,“抱抱我吧。”

秦树失眠了,躺着半天睡不着,索性去书房处理些公事。

深夜,何信君出来喝点水,见书房亮着灯,于是去敲敲门。

“进来。”

秦树还以为是林冬,笑着看向门口,却没想到来人是何信君。

“舅舅。”他礼貌的站了起来。

何信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声音低沉,“还没睡。”

“睡不着,有点失眠,干脆来找点事做。”

何信君坐到猩红色的沙发上,手里捂着茶杯,穿着拖鞋,身上随意的披着外套,说实话,他这个样子,看上去亲和太多,“坐吧,我也睡不着。”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你中午就没怎么吃。”

“不?用了。”何信君懒散的靠着沙发背,腰弓着,没精神,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苍老,“来找你说说话。”

“你看上去脸色不好,还不?舒服?”

何信君没有回答。

“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何信君冷笑一声,咬了下腮,“我生病了。”

“肝癌,晚期。”

秦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平静的诉说着,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他靠着沙发背,一脸一脸病态,声音疲乏,“日子不?多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

“终究是个死,只是不想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医院里。”

“我理解你。”

“别告诉别人啊。”

“你是不想让林冬知道吧。”他的目光突然有些悲哀,看着眼前这个执着的男人。

何信君轻笑了笑,拉长了音调,“是啊。”

“小伙子,虽然我还是看不?好你,可是她喜欢,没办法啊。”

秦树没有戴假肢,何信君看着他空空的衣袖,“你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个人断你一只手臂。”

“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

作者有话要说:-_-||实在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