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什么了?那么香?”他嗅嗅鼻子,“肉?萝卜?”

林冬推开他,“你?快吃吧,吃完了睡觉。”

他坏笑着要亲她,“那么急。”

林冬推开他的脸,“只睡觉,我好累。”

“好吧,那你去洗洗赶紧睡吧,一会我声小点,不会吵到你。”

“嗯。”

第二天,秦树阳早早起床给她熬药喝,喝完后,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

“还苦吗?

她摇头。

“再吃块。”他又?递过去一块,林冬用手接过来,吐出嘴里的枣核,“我今天要回家里一趟。”

“老宅子?”

“嗯。”

“怎么过去?”

“打车去吧。”

“挺不安全的,那么远,你?一个人?”

“没关系。”

“要不…你让你小舅舅和你?一起。”

“不要,不想和他说话。”

“我请假送你?。”

“不用,你?放心吧。”

“那你上车把车牌号发我。”

“好。”

“那我晚上能见到你吗?”

“不知道。”

“舍不得啊。”

“才一晚上。”

“一分钟都舍不得。”他抱住她蹭了蹭,“我晚上下班去找你吧。”

“可是都那么晚了。”

“没事,去见媳妇,那点路程算什么。”

“好。”

他亲她一口,“那晚上等我。”

“嗯。”

林冬回去老宅,没想到何信君也在,她不想理他,何信君一路跟在她后头,“还在生气?”

她不说话。

“差不多就行了。”他递给她两本《乌龙院》,“你?喜欢的。”

林冬瞄了一眼。

“那天是我太偏激,做事欠考虑,我的不对。”他搂住她的肩,“找个机会我会跟他道歉,行了吧。”

她接过漫画书,“你?以后别那样了。”

“好好好,听你的。”

“你?不是订机票了,怎么还不走。”

“我等你?一起走。”他微笑着,很认真的说,“三天后?不能再拖了。”

“行吧。”林冬突然有些落寞,“那你今晚在这住吗?”

“怎么了?”

“秦树晚上过来。”

何信君摊手,“当我不存在。”

林冬翻开书开始看。

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谁也不说话,直到吃完离开。

何信君淡定的切着牛排,无意看到桌边她的手机,这孩子,丢三落四的。

十一点多,林冬敲他门,“小舅舅,你?见我手机了么?”

“没有,怎么?又?找不到了?”

“之?前还看到,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回去好好找找。”

“嗯。”

“你?不是说他要来?”

“可能在路上,可能有事情在忙。”

“我手机给你?打电话?”

“我不记得他号码,算了,我再去找找。”她转身走了。

深更半夜,何信君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看着湖里破碎的月亮。

很久很久,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来,没有屏锁,直接打开了。

有?两通未接电话,九点多钟的时候。

【秦树】

他看着这两个字,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把它扔到了出去。

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扑通一声落进湖里,湖面上月亮破碎的更厉害。

他又?将那手插.进口袋里,晃了晃酒杯,弯起嘴角。

年轻人。

今天傍晚的时候,周迪拧着一个包,吊儿郎当的进了秦树阳家门,他到处张望,满脸的嫌弃。

旺财一个劲盯着他叫。

他呵斥它,“再叫吃了你?,跟你?主人一德行。”

老四听到动静,出门看一眼,一见是周迪,脸立马耷拉下来,“你?来干什么?”

周迪笑着看他,“呦,老四啊,在家干啥呢?”

“你?又?来干嘛?”

“呵。”他进屋坐到桌子上,环顾四周,“你?们这也真够寒酸的。”

老四半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许天,你?那好弟兄呢?”

“没在。”

“还没下班?”他拍了拍大腿,“哎呀,真够拼的啊。”

“你?赶紧走,又?想被揍不成?”

“你?别说,我还真皮痒的难受。”周迪看着他,戳了戳心口,“这难受,有?口气出不来,闷啊!”

“神经病。”

“呵,我找他是真有?事。”周迪把提包放到身后,“我就在这等着他。”

老四进屋了,“爱等就等吧。”

周迪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睡着了,秦树阳一回来,老四就冲了出去把他拦在门口,“哥,你?千万要冷静!”

“什么冷静?说什么呢?”

“周迪在里头。”

秦树阳愣了一下,“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说是找你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说着就要往里走。

老四拖住他车,“哥,这回你?可千万得冷静,别再闹什么事啊。”

“放心,有?数。”

秦树阳一走进去就见周迪仰着脸睡着,他一脚踹过去,“干嘛呢。”

周迪身子猛的一抖,醒了,抹了把脸怨他,“你?这一惊一乍的,要吓死我。”

“有?屁快放,没事滚蛋。”

“啧。”周迪站起来,“你?看你?凶什么。”

秦树阳懒得理他,这不回来换件衣服准备去见媳妇,没工夫跟他在这瞎掰扯。

他支好车往屋里走,周迪跟了进去,在他房里到处瞄。

秦树阳脱了外套,从衣柜里拿衣服换,他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全然当他不存在。

周迪看着墙上的建筑图,“呦,你?这手艺,画的可以啊,

树,你?别说,那么多哥们,我还真就最服你?,

怎么着?大建筑师,日后发迹了别忘了小弟啊。”

“你?要没事赶紧滚,别他妈废话。”

“有?事。”周迪把门给带上,“有?事,大事。”

他把包给他放在桌上,“你?的十万块。”

秦树阳看他一眼,没说话。

“不信?”周迪打开包掀开给他看一眼,“小红鱼,刚取的。”

“你?撞坏脑子了?”秦树阳调回头,开始换衣服,“抽哪门子风。”

“看你?说的,还你?钱还不高兴了。”

秦树阳散漫的笑一声,“假.钞?”

“啧,看你?说的,哥们是那种人么。”周迪背着手走到墙边,意味深长的长叹声气,扯下墙上一张建筑图,抖了抖,一本正经的看着,“昨个哥们差点去局子喝茶。”

秦树阳坐到床上脱鞋,不搭理他。

“你?猜为了什么?”他阴险的笑了一声,“强.奸。”

“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急吼吼的去给她男人送吃的,排骨汤,你?说她是不是欠曹,不过你?别说,那妹子真他妈够劲,爽。”周迪转身弯着嘴角看他,“你?再猜,我现在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秦树阳不说话,隐约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妹子不告我了,不过有?个条件,后来啊我答应了,她就不追究了。”

秦树阳停下动作,抬眼看他。

“她让我把这十万块还给你?,还让我瞒着你?这事,让我对你说后悔当初讹你这钱,你?说她傻不傻。”周迪冷笑的浑身都在抖,看着格外瘆人,“树,你?媳妇怎么就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说。”

未待他说完,秦树阳直接扑了过来,握着他的脖子,把人按在墙上,“你?他妈说什么?”

周迪任他压着,一副挑衅的模样,嘴巴凑近他耳边,“茉莉味的,真香。”

秦树阳双眼通红,掐着他的两只手颤抖着。

周迪还在笑,“你?说你这么个宝贝媳妇,怎么就不知道看紧点,连人带汤,都便宜我这”

一拳下去,周迪脑袋发昏,眼神发飘,整个世界都在晃。

他听不清秦树阳说什么,就感觉浑身都在疼,快散架了。

老四听到动静,直接踹门进来,一进门就看到周迪被秦树阳按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他快急死了,赶紧上去拉架,“我的哥啊,你?他妈又?犯浑,别打了!”

老四刚碰到他,就被秦树阳一搡,人直接撞到墙上,疼的他感觉骨头都断了。

哥疯了,

哥疯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胡子,巧是胡子正往家走,一听老四电话里急得天塌了似的,拔腿赶紧往家里跑。

一进门见秦树阳疯癫的模样,一声吼,“树你?他妈疯了!”

“别打了!”他力气大,把秦树拽了过来,周迪被揍的人不像人的,脸上还在发着膈应人的笑容,“茉莉味!”

“十万块搞一次!值!”

“你?两个放开!”秦树阳瞪着眼看周迪,声嘶力竭,“你?他妈找死!”

胡子和老四拼了命的抱着他,往别屋里拉。

“放开!”他拳打脚踢的,面目狰狞,“放开!”

“我他妈杀了他!”

“我杀了他!”

胡子脾气燥,直接给了他一拳,“你?他妈闹够了!几岁了!杀什么杀!”

“我杀了他!”

他两个直接把秦树阳手脚全身给捆了,撂床上。

“许天!你?他妈给我松开。”

“胡子!”

“松开!”

老四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说话不利索,“哥……你,你?还是冷静会…我先出去了。”

他赶紧出门,把门关上。

“回来!”

“你?他妈回来!”

“……”

老四贴着门,抚着胸口一阵唏嘘,这要是真放出来,真得闹出人命不成。

“胡子,咋办?”

“能咋办,关他会再说。”胡子掐着腰,一身汗,“妈的,这小狗逼怎么那么大劲,拧死我了。”

老四揉着胳膊,“你?要不在怕是真得出人命。”

“怎么回事?打成这样。”

“不知道啊,周迪来找他说是有事,两人在房里说话,没一会就打了起来。”

胡子气狠狠的,“肯定是姓周的这逼找事,妈的敢欺负老子兄弟,上回讹钱老子不在,这账还没找他算,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我他妈早看他不顺眼了。”他往秦树阳房里走,里头已经没人了,“操,人呢?”

老四往里张一眼,“跑了?肯定是刚才捆哥的气候跑的,真经打,都那样了还能跑了。”

屋里那位还在闹,也不知道在撞什么,咚咚响。

“胡子,我感觉我家产不保。”

“你?有?个屁家产。”胡子一脸忧愁的,“头一回见老二?这德行,什么事把他气成这样。”

周迪坐摇右晃的往外跑,手里紧攥着那十万块,血顺着脖子往下流,精神恍惚,行尸走肉一般。

冷风里,他一阵又一阵的冷笑。

“妈的,就是要气死你个小枸日的。”

他跑到大路上,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老四在门口守了半宿,听里头没动静,悄悄开门一看,秦树阳被捆着躺在地上,平静许多。

老四凑去过看他,见他睁着眼,模样骇人。

“哥,你?这不会一宿没合眼?”他怪心疼的,“到底出啥事了?他说啥把你?气成这样。”

秦树阳目光定着,一动不动。

太他妈恐怖了。

老四挥挥手,“哥。”

“许天。”

他突然看向他,声音嘶哑,喉咙磨破了似的,听的人一身鸡皮疙瘩,“给我松开。”

“哥,我不敢。”老四愁眉苦脸。

“松开。”

“不行,松了胡子得打死我。”

“我再说一遍,松开。”

“你?就别为难我了,还有?,那周迪已经跑了。”

秦树阳闭了闭眼,牙关紧咬,恨不得把那姓周的给撕碎了,他冷静道:“我没事,你?给我松了。”

老四犹豫着。

“那哥你可别再闹了,回头再赔十万,你?哪有那么多钱!你?不想过正常日子了,你?想想,你?妈还在等你?回家呢!还有?你?媳妇!你?不想还完债娶她了?”

秦树阳不说话,心?如刀绞,疼的快要死过去了。

“你?还想再欠一屁股债?”老四长叹一声,无可奈何,伸头看一眼他被绑在后头的双手。

绳子浸满了血,两只手腕紧绑着,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

看的他心?疼。

“哥。”老四皱着眉,“你?瞎挣脱什么,你?看你?那手,不想要了!”

“老四,你?给松开。”他双目布满了血丝,嘴唇颤抖着,看着叫人难过。

“那你别闹了,哥,咱说好了,冷静。”

“嗯。”

老四去拿了把剪刀,绳子太粗,又?是死结,剪好几下才剪开。

手腕一松,秦树阳连爬带滚的一头撞开他,冲了出去。

老四被撞的胸口疼,“哥!”

“妈呀!哥!”

“你?他妈别作了!”

“秦树阳!”

周迪不知道躲哪去了,秦树阳找了他半夜,第二天班也不上了,把这周围翻了个底朝天。

他一身血,路人见了都离的远远的。

像个疯子。

像条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