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他们是夜里回来的,大早上一个个睡得呼呼的,秦树阳洗漱完,去烧了饭,做好以后端到桌上,去叫老四他们起床。

老四打着哈切出来了,看?着桌上的早餐,“哎呀我的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给我们做了早饭。”

秦树阳从厨房拿过来几双筷子,“洗漱去,强子呢?”

“还在睡呢,叫不起来。”

秦树阳坐下,拿出个饼,一口下去四分之一,老四凑过?去弯着腰趴在他肩上,“哥,不对头呀。”

他抖了下肩,“你他妈刷牙去,熏死了。”

老四奸笑着,“昨晚睡得还好吗?”

秦树阳嚼着饼不说话。

“我夜里起来撒尿,听着小嫂子跟你说话了,这大深夜的,她还在你屋里呢。”

秦树阳放下饼就要揍他,老四跑到桌对面,“哥哥哥,别动手,没偷听!”

“真不容易哥,终于开窍了!这回叫小嫂子没毛病了吧。”

秦树阳笑着,“叫吧。”

“哈哈。”老四又凑过?来,“怎么样?感觉如?何?”

“……”

“爽歪了吧?几次?多久?”

秦树阳站起来抽出屁股底下凳子要砸他,老四吓得一溜烟窜出门。

他把凳子放下,坐下继续吃,没忍住笑了笑。

“哎呦瞧瞧,看?你乐的,脸要开花了都。”秦树阳闻声望过?去,见老四扒着门贱笑。

“滚去洗,还吃不吃了!”

“吃吃吃。”他缩回头,往卫生间跑了。

秦树阳假装淡定,心里那个甜呀,高?兴的想要飞起来。

小嫂子,

小媳妇。

哈哈哈哈。

胡子给介绍了一工地上的活,秦树阳干了一天,晚上七点多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他靠着摩托车上,给林冬打了个电话。

还是关机。

一天了,怎么还没开。

“搞什么?”他看?着屏幕发愣,想起昨夜她在身下的样子,秦树阳又扬起嘴角笑了,自言自语:“不是吧,真害羞了?”

工友从旁路过,“小秦,傻笑什么呢?”

秦树阳收起手机,抬起头,“没什么。”

“看?你高?兴的,处对象了?”

他笑了,“嗯”

“呦,恭喜啊。”

“谢谢。”

工友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先走了啊。”

“好。”

秦树阳也骑上车往家走,一到家就带着旺财出去溜了溜。

他一路溜到西闲里,旺财闻着里头的香味硬打硬上要进去,秦树阳把它给拽住,蹲下身揉了揉它的头,“就这蹲着,你不能进,被挤成狗饼的。”

旺财张着嘴哈气,秦树阳拽了拽它的耳朵,“旺财,昨晚她什么时候走的?”

旺财动来动去的不老实,他稳住它的脸,笑意盈盈,“你说她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笑的越来越开心,“肯定是第一眼就瞧上了。”他揉着狗脖子,自言自语,“还不承认。”

“你觉得我和她适合么?”

旺财斜眼瞥路过?的狗,他把它脸掰回来,“看?着我旺财。”

“我觉得我和她贼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哪都配,除了我现在穷了点。”

“不过?这也不算事,谁还一辈子这德行了,等以后发达了,天天让你和她吃香的喝辣的。”旺财非要看?那小母狗,他又掰回它的脸,“看?什么呢。”

他继续乐呵呵的说:“以后你就有女主人了。”

“将来还有小主人。”他一想到这,开心的不得了。

就昨晚她睡着那会功夫,他暗戳戳把未来几十年全都给幻想了,美滋滋,太美滋滋了。

“你在这等会,我去买点吃的,你的女主人比你还能吃,我得先把她喂饱了。”他把旺财拴在树上,对街边的店铺老板说:“王姐,帮我看?着点,我进去买点东西。”

“别拉屎啊!”

“刚解决过。”

他大步走进小吃街,排队买了几分不怕凉的甜食,挤挤攘攘快一个小时才出来,他回到旺财跟前,掏手机又给她打电话,旺财绕着圈闻着他拧着的塑料袋里的食物。

还是关机。

干什么呢?

他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肉,把排骨炖上,还烧了个鱼汤。

就等她来了。

八点多,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秦树阳坐在家里干等,快九点,老四和强子也都回来了,看?见秦树阳坐在门口,“呦,哥干啥呢这是?蹲着学旺财看?门呢?”

“滚蛋。”

“等小嫂子呢吧?”

“老二成望妻石喽。”

“哥有媳妇了,咱回头得好好庆祝庆祝!”

秦树阳拔腿就推着摩托车出门。

“你这上哪去?”

“出去一趟。”

秦树阳去了她住的酒店,求了半天,前台帮他查信息。

“没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你再查一查,叫林冬。”

“没有。”

秦树阳又去她住的那老宅子,越往郊区走越冷,风吹得人难受,好在今儿天气不错,星星亮,不至于完全看不见路。

他到门口一看?,大门锁着,人没回来。

他又骑车回去,这一来回,十一点多了。

回来的路上他才想起来,林冬那晚在山里与自己说过她小时候就搬去了伦敦,那登记的应该不是中文名,于是他又返回酒店。

他不知道她的英文名,问前台最近入住的英籍华人,人家厌烦了,怎么也不给他查,还搁那哔哔了老半天。

秦树阳无奈,坐在酒店外的花坛上等。

过?了个二十来分钟,一个女孩一手拿着鸡蛋灌饼,一手拿着手机从他面前过?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

街边很多小吃摊,炒粉,煎饼,凉皮,烤冷面,烧烤……

很香。

他摸了摸口袋,出门急,兜里就揣了十块钱,他从各式小吃摊面前走过,去了家包子铺,买了三个大包子,也没钱买水,就这么干咽,边吃边等。

夜深了,街上人也少了,人还是联系不上。

她一点社会经验和防范意识都没有,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秦树阳心里头有些担心,

他一个人坐着,望着空荡荡的街头。

去哪了啊?

……

来接机的是何信君的司机,直接把林冬直接送到家。

她刚进门,四周瞅了眼,问保姆苏菲,“Leslie回来了吗?”

“昨晚就没回来。”

林冬松了口气,又问:“谁在家?”

“你妈妈在楼上。”

“我有点饿了,有吃的么?”

“我给你做,你要吃什么呢?”

“面。”她愣了一下,“算了,不吃了。”

“好的。”

“谢谢。”

“不用客气小姐,对了,先生让我把你的手机还有那边用过的东西都收起来。”

她目光定?在她脸上,不太高兴,直接把包给了她。

“谢谢。”苏菲接了过?来,转身去了储藏室。

林冬往里头走,老远露西就迎了过?来,那是条大金毛,她蹲下来抱抱它,“露西,好久不见?”

露西舔她的脸,林冬笑着揉着它的脖子,“想我了吗?”

她突然想起旺财。

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她站起来,上楼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她从那边带了些好吃的,好玩的,这些东西如果让Leslie和小舅舅看?到了,绝对会疯的。

于是她把它们藏好。

非常隐蔽,

非常安全。

她看着空荡荡的大房间,这就回来了,

恍如?隔世啊。

收拾好一切,林冬去了葛西君的画室。

敲敲门。

“进来。”

她推开门进了屋里去,一股油画颜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夹着酒味,烟味,很难闻。

葛西君穿着工作服,一身油画颜料,头发蓬松的挽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手机拿着画笔,回头看了眼,又回过?头继续画画,“咦小冬,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葛西君在画布上添了几笔,笑着站了起来,从堆满油画胶管的桌上拿了块色彩斑斓的布,擦了擦手,对走过?来的林冬说:“小心点别碰到画。”

“你是怕弄脏我衣服,还是怕毁了你的画。”

葛西君擦干净手,笑着走过来,“都有啦。”

她刚要抱,林冬退后一步,“别弄脏我衣服。”

葛西君撇了下嘴,“坐吧。”

林冬看了眼周围,哪有能坐的地方。

葛西君掐着腰,潇洒的摆了摆手,“诶,算了,出去说。”

说着她脱下了工作服,里头一件深红色吊带,包裹着完美的身材。

葛西君推着林冬出了画室,到阳台上坐着,她点了根烟,眯着眼看林冬,“丫头,你是不是胖了?”

“有么?”

她倾身,捏了捏她的脸,“看?着气色不错。”

林冬推开她的手,“妈,你别抽了。”

葛西君倚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抽着烟,“又来了。”

“会致癌的。”

“好好好。”她无奈,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倒了杯红酒,晃了晃,整个人看着分外的有味道,“怎么那么快回来了,没多玩几天。”

“我倒想,不是催得紧嘛。”

葛西君轻蔑地笑了笑,抿了口红酒,“不用理她,我姐的话?,一耳听一耳出就好,还有信君,你少搭理他,假正经。”

“嗯。”

葛西君放下杯子,三根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玻璃桌,“老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

“里头家具呢?没招虫蚁吧?”

“没有,就是水管坏了。”林冬突然停顿一下,想起他来。

“修了?”

林冬走神了。

“嗯?”

她回过?神,回答:“修了。”

“有什么神呢?”

“没有。”

葛西君睨她一眼,笑的格外有内涵,“想男人了?”

“……”

“那么多天,都一个人玩的?”

“也不全是。”

“有人陪?”

“嗯。”

“男的吧?”

林冬点头。

“我就猜到。”葛西君顿时来了兴趣,“男朋友?”

她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发展到哪步了?”葛西君好奇的不得了,“抱抱?亲亲?上床没?”

“你就别问了。”林冬摊在沙发上,“不是男朋友。”

“好吧。”葛西君叹了口气,抿了一大口酒咽了下去,仿佛洞悉一切,悠悠的说了声,“女儿长大喽,有心事了。”

林冬沉默。

“算算,我都有十几年没回去了,都快不记得了那边什么样了。”葛西君放下酒杯,又点了根烟,她站了起来,“去睡吧,晚安。”

她亲了下林冬的额头,走开了。

“妈妈。”

她回过?身,看?着林冬,“怎么了?”

“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葛西君突然沉默,手里的香烟缓慢的燃烧着,她淡淡的看?着林冬的脸,这丫头,越看?越像她爸了。

她弯起嘴角,“不然呢?”

“我觉得那里也很好……那里才是家。”

葛西君没有说话。

“我们血脉里到底还是中国人。”

葛西君转移视线,抬起手吸了口烟,“妈不想回去了。”

林冬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想回去?”

林冬对她微笑,“我和你在一块。”

葛西君点点头,“去休息吧。”

“嗯。”

……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昨晚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下次不开出巨轮来,笔名倒过来写!

还有,我奇葩冬怎么甘心就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