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外皆是一片硝烟与混战,对方准备的充足,只凭京城所储备的东西,根本不足以抵抗,攻城敌军的早已将城墙攻下,城门一旦大开,源源不断的敌军自城门口涌进。

再加上城中早已安插了他们的亲卫,只等一声令下,抹了城楼上防守士兵的脖子,就可大开城门。

运河上的铁桥也被敌军跃上城头放下,还没回过神来的京城百姓,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发现了,京城已破,黎国王朝即将易主!

说是死战,其实只是敌军单方面的吊打,京城兵力不多,援军未至,就连顾家人连个脸都没露,很快,城就被破了。

离京城最近的部队就算要到,那也是几日以后的事了。

黎离眼底一片淡然,手指拂过红色的栏杆,望着远处的硝烟战火,沾了灰尘却浑然不知,拂春站在她身边,一样的安静。

其实,对于她而言,这场战争无论结局如何,都对她没什么影响。

甚至,她觉得庆幸,若由着她的“父王”继续胡来,黎国迟早是强弩之末,连表面上的风光都维持不了,还不如这场易主的战争提早打响。

“姑娘怎么站在这里?”

“不用担心,敌军只是想拿下京城,并不会对百姓动干戈。”

若敌军是戎国、烈国,亦或是魏国的人,那么黎国会被洗劫一空,百姓们大多会沦为奴隶,但敌军只是想要将黎国改朝换代罢了。

若是将人都屠了,或是抢劫了他们的钱财,民心还要不要了?

“京城的防守做得很好,就算城中有人接应,要想拿下京城,也不是易事。更何况,顾铭一手训练出来的将士到现在都没有踪迹!”

红衣男子朝旁边的安平王世子看了一眼,点点头,勾唇,说道:“顾家……不必放在心上。”

玄衣的安平王世子挑了挑眉,握紧缰绳,转过身淡淡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男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蛊可不是普通的蛊,而是南疆秘术,傀偶蛊,蛊虫首先停留在中蛊者的伤口处,然后沿着经脉逐渐向全身上下蔓延,所到之处的经脉会变成青黑色,中蛊者可通过母蛊的情况得到中蛊者的情况。

二月后,当蛊虫侵入心脉,则中蛊者彻底沦为傀儡,受人操控。

而如今,顾铭已经奄奄一息,自顾不暇,自然不会管再战乱如何。

所以不是袖手旁观,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是有心而无力。

一身大红常服的青年弯了弯眼,骑在枣红色骏马上的身影散漫,透过面具的一双狭长的眼里,现出几分戏弄之色来,他没有说话,宽大的绣袍摆了摆,悠闲地在街上晃荡着,好像周遭的血腥与战役都与他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谢鸿鹄给他的感觉有些捉摸不透,他敛下了眉,跟上他的脚步。

虽然他们之间有着明确的协议,谢家助安平王夺回皇位,只要谢家不起不臣之心,安平王则保谢家千年万年的荣华富贵。

可这谢鸿鹄太过诡异,叫人捉摸不透,就算是他,透过那层面具也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个人,不能不防。

兵刃相接之声却渐渐低了下来,不出意外的,安平王以及曹家的人占领高地,毫无悬念地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可这场战役的胜者心里却不大平坦,毕竟顾家的人以及暗卫一个影儿都没见着。

一行人很快入了宫,穿过高耸的宫门,宫内当真称得上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楼阁交错,房顶飞檐翘角,,廊腰回旋,草木繁茂,远处高云楼高耸,宏伟壮观,好像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也不知自己即将易主。

黎王的尸身还孤零零地停在灵堂之中,说是灵堂,其实只是一个棺材,加上一个排位,两根早已燃尽的白蜡烛,就连白绸都没有挂,周遭一个人都没有,果真是人走茶凉。

在位之时谁不是上赶着讨好,为了争那么一点恩宠而撕破了脸皮,现在,却只余下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无人过问。

“吩咐下去,将众皇子严加看管,就连一个苍蝇都不能逃出来,还有宫内,一切如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