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贼子呢,叫他们出来!”

叛军呐喊道。

“贼子快些现身!”

“做什么缩头乌龟呢!”

外头的士兵声音铿锵有力,喊的震天响。

百姓们虽然人心惶惶,可还是不大相信,那位才学艳艳、在朝堂上奉献了半辈子的顾相国,以及那位意气风发的天骄贵子,乃是勾结外敌,企图谋权篡位的奸臣贼子。

毕竟那人曾经手持红缨枪,策马飞驰,在沙场上抛洒热血,也曾挽起袖口,亲自参与了堤坝的修建。

他可以一身官袍,头戴金冠,说不出的华美尊贵,龙章凤姿,站在顶端,无比的尊贵与睥睨;也可以一身粗布衣,吃着与百姓一般的饭食,与百姓们共进退。

明明冬日已过,该是春风柔和、万物复苏的季节,此时此刻的风中却似带着秋天的凉意和凛冽。

黎离身着一身华艳红裳,窗子大开,她就这么立在那里,明艳又招摇,火红的衣摆在风中猎猎轻摆,她低着头,看着冷清又萧条的街道,以及远处乌云压顶,如同一个黑色罩子的天空,眼神似带着同样的冷寂与凄清。

他说过,她一身红衣的样子是极美的。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在街道上见到那如冷月清辉一般的青年的身影。

京城的禁卫军已经全部动身,浩浩荡荡地穿过街道,只留下马蹄声还在回响。

京城禁卫营是专门为了保护王上而打造的,数量不多,皆是精锐,可面对城外浩浩荡荡的,打着冠冕堂皇理由来包围京城的叛军,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叛军居然不惜一切,削山而来,打通了京城北侧的一座关山,所以叛军才可悄无声息地兵临城下。

可劈山凿洞谈何容易,更别说关山乃是山势陡峭,连攀爬都极其困难的山了,当初也正是因为京城四处环山,易守难攻,先王才定都此处的。

飞箭再次破风而来,这次却不只是去去的几根了,而是成千上万,城墙上的士兵们瞧见形势不对,立马举起盾牌,想要抵挡。

可是这箭怎会如此锋利!

只是一支箭,虽不能够完全将盾牌打穿,却能够将盾牌打得变了形。

城墙上的士兵没一会儿便抵挡不住了。

此刻,从空中射来的箭突然停了,下面有士兵敲动战鼓,气势汹汹地喊话:“不用再拖延时间了!通往京城的各个关口都已被我军把守,京城中的兵力不足,以卵击石毫无意义,不如大开城门,而不央及无辜百姓!”

拾起一支箭,发现这箭头与一般的箭头不同,材料也十分不寻常,所以尖锐异常,比寻常的箭头速度更快、穿刺力更强。

“尔等贼子休要胡言,明明是你们围了京城,旌旗飘扬,妄图谋权篡位,改朝换代,竟妄图将祸水引向顾家!”护城军首领高喝道。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两军交战,最怕的就是军心动摇,军心一旦动摇,不用开战,便要当场溃败。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敌军来的突然,援军最快也要三日才能抵达京城,前提是一路畅通无阻,而底下的人已经放了话,他们已经切断了所有入口!

“怎么样,可有指令传到?”他眉头紧促,一身金甲,身材魁梧,可面上焦急不已。

实在是拖不住了,对方对他们此时的窘境一清二楚,现在还未进攻,只是像逗猫儿一样,将他们玩弄于鼓掌,想要看他们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的样子。

“是,宫中传来急令,所有将士,竭力抵抗!”

城墙之下乌泱泱一片,后方烟尘滚滚,看来是援军不断,心中已然是一片明朗,既然一切自有定数,那他们则为了心中大义,拼死一搏便是。

“所有将士,听我号令!”他手举令牌,口中高喝:“开城门,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