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十五,天气晴朗,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暖暖的日光洒在地面上,给世间增添了几分暖色,冰雪融化殆尽,大地上的华丽的锦衣消散,阳光照在身上和煦温暖,全无了冬日的严寒。

黎离搬了一张圈椅,斜靠在院中,腿上盖了一张薄毯,懒懒地晒着太阳,长发未梳起,只是披散在肩头,阳光落在她青绸般的发丝上,泛出清润的光泽。

女子美眸微闭,太阳晒得整个人懒懒的,皮肤白皙向剥了壳的鸡蛋,殷红的双颊又像初绽的桃蕊,嫩红轻柔。

“姑娘,顾大人来了。”拂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回过神来,太阳有些亮,她抬手,将眼睛挡住,缓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她直起身子,侧身瞧向院子口,不过眼里雾蒙蒙的,没看清来人的面容。

他薄唇微抿,呼吸顿了下:“打扰你休息了吧。”

他也不见外,径直走到她身边,在她身旁的石凳上落了座,他生了副俊朗不凡的外表,哪怕随意一坐,也是身姿优雅,气度倜傥,远胜过其他的公子。

“柳家将你养的不错,我也放心了。”他浅浅笑道。

“你是在说我长胖了吗?”

顾铭笑意更甚,小姑娘一直都不胖,甚至是比平常姑娘家瘦上不少,“没有,是长好了些!”

循着他的目光,黎离发现他竟在打量她,热气“腾”地一声蔓延到了脸上,她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又将腿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心里想着,她身材本来就不差好不好!只是原先在宫里时担惊受怕的,又不敢多吃,才瘦的跟鸡仔儿一般。

眼看着事情就要向不健康的地方发展,黎离止了话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说吧!”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锦服,腰间配了一个月白色的羊脂玉佩,洁净而明朗,十分合身,乌黑的头发用上好的玉冠了起来。

他的眸子很漂亮,望着她时,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其实他平日里,就算是冰冷寒冽,很好看,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味道。

黎离的思维却飘到了九霄云外,想着:可真是红颜祸水!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优雅得都可以入画了。

“找我做什么,不少人可还在盼着你呢!”

空气中除了飘散着青草绿叶的清新味道,顾铭还嗅到了一股醋味呢!

原来小姑娘是吃醋了!

可他这段时日忙着处理京城的事,都将她忽略了,实数不该。

近日,他的人向他禀报,京城了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开始活动,同时,南地也发生了动乱,一桩接一桩的事都堆在一起去了。

他微仰着头,神色宁静而安详,嘴角轻勾,一只手搭在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明日我打算去趟南方。”

闻言,黎离瞳孔一震,俩人对望一眼,蹙眉,“去南方哪里?不能派其它人去吗。”

直觉告诉她,事情恐怕不简单,否则怎会劳烦他亲自出马呢?

他的嗓音清冽,犹如泉水一般,“去南边,靠近南疆一带。”既然打算告知于她,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也就说得详细,“南边凭空出了一个圣女教,短短时日内就聚集了不少信徒,我需得亲自去看一看。”

“很严重吗?”

顾铭点点头,接着说“据暗卫来报,教众已经多达数千人,不过据我猜测,恐怕远远不止这些。”

“为了钱,还是为了名?”黎离凝神。

除了信奉的教众众多的佛教、道教以外,其它七七八八的小教派也是很多的,惹不出什么大乱子,也没必要一网打尽。

可这个所谓的“圣女教”则不一样了,短短时日便能聚集上千个教众,难道是为了起事?

不对,若是要起事,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当今黎王昏庸无道,整日沉溺温柔乡,若不是京城顾家稳定朝堂,将异心之人按住,黎国怕是早就不太平了。

三皇子张牙舞爪,恨不得将“我想当皇帝”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不过谢家失势,叫他收敛了许多;大皇子面上是个温顺无害的翩翩公子,如清风明月,但私下里定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又有母族曹家的支持,否则怎会像如今一般如鱼得水?

除了这二人,安平王也不是个善茬,手握军权,又有传言说当年黎王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夺了皇位,又对安平王的母族、妻族有忌惮,不敢下手,一拖便拖了这么多年。

如当年一般无二,安平王已经笼络了不少朝臣,再加上他手握军权,卷土重来岂不是指日可待?

前有通敌之人,现在又蹦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圣女教”,二者到底有不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