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贵人家在南边,离京城远吗?”

“还是有些距离的。”良贵人浅笑。

在来之前,她自然是将面前女子查了个遍,不过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仗着年轻貌美,便处处勾引人,妄想攀龙附凤,现在倒装的冰清玉洁!

“诶!贵人身上的玉佩好漂亮,可是皇兄赏赐的吗?”朝阳檀口微张,略带惊喜状。

良贵人一双美眸中闪过刹那的惊慌,指尖也下意识地落在玉佩之上。

见此,朝阳有些明了,袖子轻轻捂着嘴笑道:“贵人这么着急做什么,本宫还会抢你的东西不是?”虽是笑着的,眼中却如深渊寒潭一般,尽是寒冰。

良贵人也是讪讪一笑,“叫公主见笑了,这玉佩是我随身带着的。”

意思是,不是黎王赏赐的。

少女正低着头,轻抚着白瓷杯沿,却并没有饮一口茶水,插在鬓边的鸾凤簪子垂下赤金流苏,把她一张小脸映照着面若芙蓉。

“晚宴上便见到贵人的那身衣裳配上这玉佩很是清新动人,既然这玉佩贵人爱若珍宝,不如将那身葱绿小袄送与朝阳可好?母后尽是爱给我做些艳丽衣裳,穿起来好生幼稚!”朝阳撇了撇樱红的粉唇,面似芙蓉,眉如柳,鹅蛋脸儿上有一对小小酒窝。

“庆儿,去将我那件葱绿色短衫和提花马面裙拿来。”良贵人淡淡的说,眉目清澈,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正是那晚上她头上簪着的,淡上铅华。

看在那粉衫侍女眼里,就是她一脸穷酸上不了台面。

而看在朝阳公主眼里,却变了味道,原来陈忠偏爱这般绝美又不失温婉的女子!

庆儿转过身去,一脸不情愿的去了内室,将那身新的衣裙翻出来,折好,又找个了个木箱子装上,再再放入一个百合味儿的香囊,拿了出去。

良贵人瞧见庆儿磨蹭了许久,站起身来将小木箱子接了,亲自递给了朝阳公主的侍女。

她接过去后,福了福身。

既然达到了目的,朝阳也没了久留的理由,借口太后娘娘召她一同用饭,就带着那粉衫侍女翩翩然地离开了。

不等良贵人说话,庆儿首先不高兴了,双手握拳,跺了一跺脚,脸气鼓鼓的,“什么人嘛,还公主呢,用得着要咋们一套衣服?”

良贵人舒了一口气,双眸莹润,似一汪清泉,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神情淡漠。

自顾自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慢慢饮尽,十指纤纤,肤如凝脂,*中透着粉红。

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恍然即逝,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原来,对于此等贵人来说,她还是有些作用的。

前些日子就传出了朝阳公主要与陈大将军结亲的消息,只等陈将军班师回朝,便是当朝驸马。

可这京城也回了,功也领了,官位也升了,奖励也赐了,这赐婚一事却迟迟未定。

朝阳公主匆匆来访,多方试探,还能为了什么?

走在笑道上,朝阳驻足,回头,挂满爬山虎的围墙上,绿油油的叶子淋浴在温煦的阳光下,给人一种幽美、恬静的感觉。

怀抱木盒的侍女撇撇嘴,面上有些显而易见的嫌弃,“公主,您将这身寒酸衣物要来做什么?”

她长睫轻抬,黛眉在光线下晕染出明媚的弧度,瞥了一眼那个颇为精美的木盒:“真真假假又如何,是我的东西,终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