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皇兄,你给我赐婚!”少女一身缎面黄花对襟,朵朵花儿好像迎风盛开了一般,朱唇微翘,娇艳欲滴,正是朝阳公主。

描金绣彩的的鹤嘴壶溢出袅袅香烟,向四处蔓延。

见黎王低着头,瞧着眼前的奏折看个不停,朝阳公主顿时不满意了,将描金折子从他手中夺过,黎王此刻双手空空,才不得已抬头瞧着这个幺妹,面色肃然。

见黎王态度有些强硬,朝阳公主又歇了火气,凑到黎王身旁,揽过他的胳膊,一边推攘着,一边软糯地说:“朝阳知道皇兄最疼我了,一定会赐婚的对不对?”

坐在紫檀宝椅上的黎王无奈,刚刚还郁着脸,闷闷不乐,现下又马上被朝阳公主哄了回来。

太后年过三十才诞下这个幺女,自然最是宠爱,连他这个皇兄也是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她的面前。

只能无奈的叹息,却是拿他没有办法,道:“朝阳啊,不是皇兄不依你,确实是这件事儿难办啊!”

他从挺早就开始给朝阳公主寻亲事,可那些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事都上乘的人家,她就是看不中,还说自己的夫婿自然要自己来选。

他拿她没有办法,也就暂时放下了此事。

前段时日,她来寻他,说是有了如意郎君,他自然是大喜,当即拍板,并说,不管是谁家的公子,都会帮他赐婚。

可没想到,她看上的自然是很好的,乃是朝堂新贵,陈忠将军,年岁不大,却退敌有功,实实在在立了战功,以后黎国得边境,只要有他在,便不会破。

更重要的是,陈忠是陈家人。

西北陈家乃是百年世家之一,只听命于帝王,从不参与党争。

所以陈家之人,必是忠良。

这也是为何他一个一国之君,为臣子赐个婚,还要询问臣子的意见。

这些事情,朝阳自然是知道的,陈忠手上把持着西北十多万军队,就算是黎王也不敢对他怠慢。

黎王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陈将军也没有拒绝这门婚事,只是现在时局未稳,将军心系天下,才没有成婚的念头。”

她灵机一动:“那是不是只要陈将军松了口,就能马上赐婚?”

黎王愣了一愣,点点头,苦笑一声,心想着,这事情棘手之处不就在于陈忠不肯松口吗?怎么这丫头绕来绕去又绕到原地去了。

“那就行了,对了,皇兄,听说小侄子、小侄女很是可爱,我能不能去看看?”

“去吧。”

得了黎王应允,朝阳就带着宫人很快的去了良贵人的寝宫。

宫内被打理得很是素净,良贵人不喜欢吵闹,所以整个宫内也是很安静的。

下午时分,良贵人和奶娘将两个孩子哄得睡着了后,终于得空,去到了后头的一处鱼池旁边,发起了呆,看着下面游来游去的几只红色锦鲤。

突然,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倒立的人影。

她连忙松开撑着脖子的胳膊,提着裙摆直起身子,脑袋却有些发昏,还好公主旁边的粉衫侍女连忙跑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险些站不住了。

站稳后,见对面的朝阳公主面上有焦急之色,良贵人淡淡一笑,行了一礼:“不知公主嫁到,有失远迎。”

朝阳也上前,亲自扶起了良贵人,笑着说到:“无事,本宫就是来看看小侄子、小侄女,良贵人身子不好,快进去吧,外面起风了。”

粉衫侍女回到朝阳身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家公主从小受尽宠爱,自视甚高,怎么会对一个位份不高的宫妃如此礼待?

这样想着,就瞧见公主与良贵人已经落了座。

良贵人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只是叫人感觉有些距离感,她对朝阳说道:“不知公主嫁到,离儿和沁儿都在后头睡着了,叫奶娘抱来给公主瞧瞧可好?”

朝阳一反常态,笑眯眯地拉过良贵人的玉手,也不脑,甚至还分外热络,“无事,叫孩子们多睡些吧,本宫就在此处坐坐吧,贵人配本宫说说话可好?”如玉的耳垂上带着与身上华服相配的缨络坠子,缨络轻盈,随着她轻摇了头,都能慢慢舞动。

“是。”良贵人微含着笑意,双眸还是没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