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不是进了寺庙去当尼姑了吗?”

“什么啊,人家只是去祈福的,前不久就回了京城,现在来了青州。”

“她来青州是为何?”

另一人脆生生地说:“你傻啊,当然是追随顾大人前来啊!不然她那么无聊啊,跑到青州来看风景吗?”话音一转,“不过我是真的好奇,二人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也没个结果。”

那引起话头之人接着说道,“她来此住进了张家,他们好像是远亲来着。”

“哪个张家?”

“还能有哪个张家,就是城南的那个张家,刑部张万年大人的家宅。”

此时却有人提出异议:“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我们家与张家有些交情,前段时间我随母亲去张家参加茶宴,这都是我母亲亲眼所见!”

这些官夫人不像普通妇人一般,能够随便出门走动,他们整日在后宅之中,于是就办办茶宴和诗会,来与其他家的夫人联络感情。

自己办一次,叫府宅热闹热闹,还可再去许多家。

他们家中也接到了张家送来的帖子,那日她随母亲一同去到那里张家,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顾白。

虽说她只是一介孤女,可从张家对她忙前忙后,主母还郑重介绍的态度就可看出,她是还颇受看中的。

顾白也不恃宠而骄,上前朝着张家主母盈盈一拜,又向这些年岁长些的妇人行礼,乌黑的浓发飘散下来,*的脖颈露出姣好的肌肤。

那日,她着一身浅色罗裙,百褶裙摆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外头披上一件浅蓝色拖尾拽地对襟收腰大袖衫,腰间系着腰带,再坠上一浑身通绿的腰佩,盈盈一握。

微含着笑意,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甚是秀美,说话也是文文秀秀,既不恃宠而骄,又不妄自菲薄,当真是才女一枚。

她原先以为京城贵女都会自视甚高,瞧不起人,可顾白给她的感觉还不错,所以也愿意为她说说好话。

再说那入了寺庙带发祈福,明眼人都晓得那顾白是犯了事,触了某个贵人的眉头,被逐了出去。

很大可能,触了的就是顾家的眉头,否则顾白有个县主的名号,再加上背靠顾家这座大山,谁敢动她?

他们转而又聊起了其它事情,不过黎离都没有心思接着听下去了。

隔壁的几位年轻女子走后不久,顾铭便循着来了。

顾铭盘着腿,双手置于膝盖之上,坐于黎离对面,案上正煮着茶,热气盘旋上升,隔着氤氲的雾气。

他惯会察言观色的,瞧见黎离神情冷硬,遂摆正作态,端正了姿势。

待黎离将茶盏推向他的面前后,便垂眸,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盏看个不停之时,在心里暗暗回想到,自己有啥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小姑娘不高兴?

对了,还真有,才给她送了几箱“大礼”!想来当时她的脸色定是五彩纷呈,好不精彩。

可他不能直说,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又是何人触了你的霉头?”

黎离跪坐,坐的端庄无比,少女正低着头把弄着手中的茶具,插在鬓边的海棠簪子垂下赤金流苏,把她一张小脸映照着面若芙蓉。好像感受到他的目光,她长睫轻抬,黛眉在光线下晕染出明媚的弧度,一双流光艳彩的眸子就这样向他荡漾开来。

抬起眼帘,瞪了顾铭一眼,遂移开目光,嘟囔了一下粉唇,那般表情似是在说“明知故问”。

顾铭抬了抬眉,显然还未意识到,正是自己的事情惹得对面之人不快,语调中带了调侃的意味:“生日礼可还喜欢?”

对了,那晚他来柳家之时便说过会送她生日礼的。

“就是那些在黑市里拍下的东西嘛,不过你将这些东西送到柳家,不会生事吗?”黎离突然想到这处,也就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