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阁下为何要拦住鄙人与小儿的去路,但可否给我们一条生路?”

他还真是会避重就轻呢!略过刚刚顾铭口中所说的的王家之事,对于那些因他受难的无辜之人绝口不提,竟还想要保住他和那不学无术的儿子的狗命!

顾铭将眼底厉色隐下,轻笑一声,“大人可知我们一行人的身份?”

“不知。”王渊回答的很是利索,却心里发虚。

但就算不知对方身份,他也不会傻到认为这些来势汹汹之人是来给他们送行的。

一声轻笑陡然响起,也是,若是知晓,怎么还会如此卑躬屈膝的祈求能够绕他狗命?能求一个全尸就已经不错了。

顾铭抬步,缓缓朝他走近,步伐比刚刚慢些,寒风吹动了他玄色的衣摆,为了方便行动,容貌华贵的少年,穿了一身深沉的玄色流纹箭袖劲装,领袖暗红溜边,赤金荔纹角带封腰。随着他的走动,袍服微漾。

那明亮的眸子中带了深沉,“本人乃是京城顾家,顾铭。”

王渊瞳孔骤然缩小,连胡子都在战栗。

面对王渊惊魂不定的面色,顾铭唇角轻勾,墨茶色的眸子中染上冷峭的冰寒,与这冬日里的冷冽气息相称,他眼尾微挑,十足的强势,“这样,王大人可还奢望着我能放你一马?”

说完,又侧了身,慢悠悠地走到王杉面前,王杉已经被疼的冷汗直冒了,在冬日里汗液竟能浸湿了衣裳,衣襟处已经被面颊上以及脖颈间留下的豆大的汗液浸湿,仍是战栗着,唇不停地蠕动着。

他掀了衣摆,直直的朝着顾铭跪下,一边磕着头,一边恳求着能够放他一马,因为肥胖,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哭的鼻涕眼泪都糊在了脸上,随着两脸颊上肥肉抖动一起轻颤,恶心极了。

顾铭也不与他废话,狠厉无比,直接抬脚踩在他另一只没有受伤,尚还完好的手掌之上。

又是一声凄切的惨叫,连带着一连串的闷哼,豆大的含住随着脸颊淌下。。

顾铭笑意不减,脚上却渐渐加深了力道,甚至还在他的手掌之上来回扭转,左右碾压。

他穿的是特制的黑色牛皮军靴,鞋底也是特制的材料所制,坚硬无比,但行走时却分外*,鞋底子踩在人手上,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我眼前动过手了,更别说是亮刀了,你很有勇气。”

抬头,瞧着噙着笑容,声音低缓的顾铭,王杉感觉心里一凉,如芒刺背,身子的抖动更加急剧了。

待到顾铭松开脚后,王杉顷刻双目禁闭,“腾”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见此,王渊倒没了先前的淡漠,飞奔上前去,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满目惊恐,微微晃动着王杉的双肩,一声声“杉儿、杉儿……”地叫着。

再看看他,消瘦的身躯佝偻着,即使是穿着冬日里的厚衣服,也更显得肩膀窄瘦,鬓角已染霜雪,眼角的皱纹无不在显示着他已经是一个即将步入晚年之人。

得了顾铭示意,白尘上前,半蹲下去,冷目,替倒地不起的王杉把脉。

片刻后,他起身。

期间即使王渊向他投以哀伤、希冀的目光,他也看也不看他一眼。

径直起身,拱手行礼,向顾铭回禀道:“禀大人,王杉无事,只是疼晕过去了。”

顾铭摆摆手,眼底锐意更甚,“你的儿子只是晕过去了,你便如此慌乱,那你害得无辜之人惨死的时候,可有想过旁人的家人该有如何痛心?”顾铭说这话时,语调很是沉重,眼底多是哀默。

据他手中得来的资料,王渊死在手下的冤魂还真是不少,有如知府一般做事不妥、行迹败露之人,也有挡了他道儿的人,更有无辜被害死之人。

值得一提的是,他有一庶子王澈顽劣不堪,甚至都不可以用“顽劣”一词来形容了,而是无法无天、仗势欺人、草芥人命。

曾经竟然因为醉了酒,便觉得有一中年男子指了一下他,还骂他,便带着人当街将那无辜百姓殴打致死,那惨状被许多人亲眼目睹。

可因为他是州长之子,此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可王渊听闻此话后非但没有羞愧难堪,反而脸红耳赤地反驳着:“可我为青州做了多少事呢?兴水利、平山贼、抗饥荒……”他站起身子,瞪大双眼,振振有词。

“执剑者要坚定为何执剑,为官者要知晓为何为官,难道你做的这些不是一个为官之人应该做的吗?”顾铭也丝毫不落于下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