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带着一队人马从侧边的丛丛密林之中走来,脚步生混杂着树木的沙沙声,让人感到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王渊站在原地,惊恐地抬高眼,一动不动地望着顾铭的方向,紧咬着牙关,却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自己浑身血液好像都在倒流,听到从不远处传来冷酷几近无情的声音。

“给别人当了那么久的狗腿子,王大人莫不是还在想着全身而退?”语调无比戏谑。

替他人做了那么多蠢事,当了那么多年走狗,一朝东窗事发,竟还想着全身而退?

这么多年的为官经验,告诉他,越是遇到这种情况,越是不能显示自己内心的胆怯与慌乱。

本就处于对自己不利的境地,还露出内心的胆怯,更是将自己的短处暴露在敌人面前。

何况,他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等对方走近了,他才瞧清楚,对方来者不善。

领头之人一身黑色劲衣,勾勒出刚刚好的身材,不胖不瘦,却透着孔武有力。

有着如铁一般的坚毅容颜,轮廓冷冽,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调,墨色的眸子深沉望不见底,言谈举止之中也满是贵气。

他只是浅浅抬眼,却如同天生的强者,睥睨众生。

纵使是王渊,也极少见到这般的人物,紧紧是立在那里,便气度与模样都是不凡,眼神摄人。

那青年人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强势与凌厉,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顾铭手背在身后,没有配剑,眼光一斜,很轻易地就看出了王渊眼底的疑惑。

冬日里的寒风阵阵,冷风呼啸,衬托着此时的氛围更加紧张,他脑海中幻想过许多种情形,可独独没有想到过一出了这洞口就被不知身份之人逮了个正着,眼下没了法子,只能委曲求全,“不知阁下为何要拦下鄙人前路?”

“大人不必与我虚与委蛇,这王家满门,可都在我的手上。”

不同于王渊表面上装作镇定不已,可内里却是不安与猜疑如藤蔓一般缠绕了他的心脏,冷他喘不过气,顾铭却是话语里和动作上处处透着懒散。

闻言,王杉身形一顿,面上滚烫,气愤不已。

王渊则保持了他这个年纪与身份该有的镇定,可气势还是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不过不管对方为何来此,总之是来者不善。

那王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头脑发热,竟从袖中掏了一把弯刀,便猛冲上去,想对着顾铭的胸口刺下去。

在那把锋利的弯刀还未靠近顾铭周身之时,便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王渊呼吸一滞,眼底也满是意想不到,虽然顾铭所带的人马都等在他身后,离他还有好几步的距离,可这些人一看便不是好惹的角色,他这个好儿子还真是惯会给自己闯祸啊!

白尘剑未出鞘,一手握着剑鞘,轻而易举的挡住了那把弯刀,他前一刻还立在顾铭身后,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便飞身上前挡住了王杉的动作,肃眼盯着王杉。

刚刚王杉还是杀气四溢,举刀怒视着顾铭,眼底猩红一片,可现在却是如兔子见了豹子一般,全露了怯。

王渊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僵直了身子,恭谨不已地说道:“小儿速来无知,最易冲动,听了家人恐遇难便沉不住性子,阁下何必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计较?”

顾铭眉一抬,抬手给白尘打了个手势,白尘会意,只一招便把那弯刀打落在地,又捏住了王杉的手腕,用力一折,王杉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直震耳膜。

再瞧那落在地上的弯刀,掀起了一阵粉尘,早已被斩断成了两截。

顾铭与一群暗卫皆是抿了唇,一脸的不屑,想想他们,腿骨、手骨都不知道断了多少回了,什么时候哭喊过。

可再瞧瞧这王杉,一把年纪了,只是手腕脱臼便哭喊成这般模样,跪在地上抱着手腕痛哭流涕,那鼻涕都快掉进嘴里了。

那王渊却也只是嫌恶地看了跪坐在一旁的长子一眼,立马向顾铭连连道谢,这般谄媚的模样,哪里还有原先为官的高高在上?

果然为官之人,浸润*,偷奸耍滑、见风使舵、适时谄媚都是必学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