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事,便散了吧,沐儿好好歇息,就不打搅你了。”大夫人呼了一口气,倒显得无精打采的。

平白蹦出了这么一个烂摊子,任谁都会觉得虚度了光阴。

“是。”柳沐应了。

大夫人走在前头,黎离走在后头,皆是走得利落,连眼角都不搁在那几个跳梁小丑身上,脚步不紧不慢,渐渐消失在光晕之中,只留下原地之人暗自愤懑。

柳菡夏将手指都嵌入了掌心之中,贝齿将下唇都咬出了血丝,胭脂晕作一团,她不甘心。

她今日的计划是这样的,哄骗柳若烟说是他们大房一家待她不好,而这柳攸宁又太过炸眼,惹人不痛快,索性使了计策,将这二人凑到一处!

柳若烟虽是愚笨,但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嫉妒柳攸宁,又知道大房的大公子柳晗对自己哥哥柳沐的巨大威胁,便装作为难之样,待到柳菡夏又是花费了不少口舌,才将她说动。

可她的目标哪里会是柳晗呢?虽说不是一母所处,可待她出嫁后,柳家是她的娘家,大夫人是她的嫡母,而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靠山,她怎么会将歪心思动到他的头上?

这一切自然只是哄骗柳若烟的一番说辞,到时将二少爷柳沐弄来,再谎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好。

腌臜事情一出,众人的焦点自然是落在柳沐与柳攸宁这一对奸夫淫妇身上,哪里会去追究其他?

黎离半靠在小塌上,除了鞋袜,一双白皙莹润的玉足便这么露在外头。

“姑娘,怎么又这般贪凉?”说罢,拂春从旁边拿来了小毯,展开,给她整个腿都盖上。

其实屋子里面燃了炭火,是不冷的。

一边道:“姑娘又打算这么算了?”

这个“又”当然是指上次旁系上门大闹一事,若没有人在其中撺掇,他们安安逸逸地拿着柳家每年分发的贴补,生活好不肆意,怎会做那等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还有鸿运阁抄袭一事,那手稿是如何泄露的,尚未可知。

“嗯,再一再二不再三,手稿不知是不是她泄露的,不好下定论,这次就先放她一马,你去兰姨娘那儿一趟,再把柳菡夏找去,敲打敲打便好。”

拂春虽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却也无法反驳。

这柳菡夏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事,可见已经是坏到了根里去了,这日日将上头的坏掉的叶子和枝丫一再修剪,又有什么用呢?

且她不仅是小心思多,还自以为自己比柳若烟高明不少,可她那些拙劣的小伎俩搁在别人眼前都是不够看的,若是遇到了厉害些的嫡母,还不知道要将兰姨娘和柳菡夏磨搓成什么样子呢!

再说了她现在婚事未定,年纪又不小了,不趁着这个时节好好讨好大夫人和老夫人,为她寻个好亲事,反而一再作妖,不是蠢是什么?

现在定下婚事的无非是两种方式,一种是亲朋好友介绍,两家家长都觉得不错,便将婚事定下,另一种便是找来可靠的媒婆,从她们手上看看有不有合适的,两家出来相看一番,若是有合适的,也可早早定下。

显然,柳家不复以往,两条路子都不太好走。

当拂春去到兰姨娘住处之时,柳菡夏正好在其内,也免得她还要派人去找。

拂春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首先见到的便是兰姨娘,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探性地问了一番话。

拂春也不使架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答复了她,说是五姑娘派她来传句话。

毕竟兰姨娘在柳家多年,是柳家的长辈。

她拧着帕子的手指松了一松,紧绷着的身子也猛然松懈了下来,心里念叨着:还好,只要不是老夫人就好。

若是老夫人出手,哪里还有他们娘俩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