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也能解决好。”黎离不服气,粉唇微翘,是极其自然的粉嫩,闷闷地说。

她没饮下茶水,但可能就是一点点茶水避免不了地进了口中,加上屋里的香烟发挥了作用,导致她脑袋有点发昏。

“若是今日不是那个蠢货,或是她在菜里也下了药呢,或是直接简单粗暴些拿帕子将你捂了去,你还能自己解决吗?”

黎离自觉理亏,从柳若烟如此急切的言语以及行为之中,她就明了迷药定是下在了茶水之中,正因为她的笃定,才不做他想。

不自觉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另说了它事:“你一直都在?怎么不把烟先灭了。”

这极其自然的行为看在顾铭眼里却生出了些不一般的绮丽之意,他竟也看得口唇发干,身体燥热。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他匆忙握紧拳头,别看眼神,冷冷道“灭了,怎么能看到一出好戏?”说罢,他示意黎离往屋内看去。

翘着他突然侧了身子不去看她,黎离心没由来的颤了颤,难道是她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顾铭突如其来的冷淡叫她有些不好受,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发烧后躺在床榻之上,裹紧了被子,发出了一身汗后的无力感。

这种想法生出后,叫她一惊,她睁着大大的杏眼,晃得一瞥,瞧见顾铭根本没在看她,才舒了一口气,慌忙垂了眼,紧盯着几根葱白如玉的手指。

殊不知,她的那些小动作皆是入了顾铭的眼,他只想,小丫头当是知错了,在一旁自责呢,叫他心下一软,便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隔着黄花梨木作框,素纱描画的屏风,可隐约瞧见屋内的床榻上有隆起的一块,应当是个人躺在上头的。

黎离已经彻底恢复了力气,伸开手掌,复又握紧,开始的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不适感已经消失殆尽,放下手,起身绕过屏风,定神朝里面看去。

一看,她蹙起了秀眉,是柳沐正大刺刺地躺在床榻之上,这一看还不要紧。

将目光从他那张文秀却又因虚弱而苍白至极的脸上移开,他的一只胳膊垂在床沿,手腕被利器割破,留下一道很深的口子,但所幸,未向下淌血,但那道暗红色且凝着血渍的伤口,以及已经积聚的一小团血迹还是触目惊心。

黎离大骇,一步并作两步上前,轻纱做的衣摆翩飞,他双眼禁闭,嘴唇发白,鲜血已经装了半个痰盂,血液已经干涸,猩红的鲜血称的周围的白色有些晃眼。

黎离眉头更紧了几分,颤声道:“二哥,二哥。”不敢使大力气,并轻轻推攘着他的肩膀,就这么叫了几声,躺着的柳沐却纹丝不动,好像是睡死了过去,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征兆。

黎离半跪在地毯之上,意识到了什么,猛得转头,瞪向顾铭,顾铭则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半靠在屏风之上,一只腿撑着地面,另一只不使力,抱着臂膀,悠闲不已。

柳晗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了手腕,躺在这处,定是有人将他带了过来,再加上伤口虽骇人,却又不伤及性命,不用包扎便止住了血,说明下手之人很有分寸,或是已经有人帮他处理过了。

见此场景,黎离更是恼怒,厉声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她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即使是恼怒,也会不动声色地低声回怼过去,可今日她却为了一个外人吼他。

顾铭压下嘴角的笑意,端正神色,身子也从屏风移开,但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就这么立在那里,依旧是抱着臂,道:“他被下了药,我救他罢了。”

“你救他没有别的法子吗,非得放血?”

再回想起他刚刚还划破自己的手掌,给自己解了毒,又是气愤,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非得放血。

顾铭别开眼,闷闷地,也不说话。

两人压根谈不到一处去。

黎离摇摇头,算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她自然是极好的,倒叫她有些忘了顾铭原本的性子是如何,这种想法叫她的心里又是有些不舒服,若是他对她的感情不在了,自己又会被何等对待?

也不想与他计较,“罢了,你先走吧。”

“就这么算了?”他抬眼,懒洋洋道,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是暗沉,笑意不及眼底。

“自然不会。”她答的干脆又笃定,眸色幽深。

他静静看着不远处垂头不语的素衫少女,目光隐隐有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