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鸿运阁将这批衣裙下架,销售所得全部归柳叶阁所有,然后改日我再登门向柳家道歉?”

“登门就不必了,至于这销售所得以及道歉,是怎么个道歉法?”黎离眼弯成月牙,笑得狡黠,暗示的意味明显。

她看着蓉夫人那张盛气凌人的丑恶嘴脸就心烦,只想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再叫她登门,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嘛,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是鸿运阁做的不对,应该给柳叶阁补偿的。”蓉夫人也不在意别的了,只想要赶快结束现在的窘况,她现在与当众处刑有什么差别?

都是被围在中间,这种任由他人指指点点的滋味,比朝她身上甩着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周围的看客们一道道带有讥笑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像极了一把把匕首,她浑身都是难受的。

最后达成协议,鸿运阁补偿两千两当作损失赔偿,并且将这批衣物全部下架,黎离心满意足地接了银票,揣在袖子里,笑意不止。

反正这鸿运阁名声已经臭了,且赔了钱,她也懒得再追究抄袭一事了,只揣着银两,轻飘飘地离去了。

回转的路上,只余下诬陷惬意的气氛,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之下。

落日余晖冲破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一抹红色的夕阳斜挂。

“我有些饿了。”

黎离来不及反应,还沉浸在平白捡了两千两银子的无限喜悦之中,脚步未停,还在往前走着,将顾铭的话抛在脑后。

“阿离,我饿了!”顾铭朝着她的身影大喊。

这下黎离才反应过来,有些惶恐的转过头来,又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圈,发现私下无人,才安下心来,舒了一口气,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地朝顾铭背着手站着的方向小跑过去,仰着头有些生气道:“你那么大声干嘛?”

顾铭撇撇嘴,嘟囔道:“我喊你了啊,但你不回我话。”

黎离只自顾自的往前走,与他落下了好几步的距离,两人走在无人的小巷中,夕阳西下,四目相对,男子高大俊郎,女子清丽,无限静好。

依黎离的性子,顾铭只留了几句话,便消失了一两个月,如何能叫人不恼火,当初说要留下的也是他,现在说走就走的也是他,别说是请他吃饭了,就是话也是不想与他说的。

无奈,谁叫他今天帮了她呢?

黎离带顾铭去了成衣铺子,走上二楼,寻了一个隔间,叫楼下的伙计去小吃街买几道小吃上来。

铺子清冷,二楼的乐师早已离开,这层楼就剩他们二人。

素面的屏风,上面绣的是兰花,还有桌面上摆的也是一盆兰花,不过不是鲜花,而是由特别的工序制成的永生花,再配上小几蒲团,外头日暮西沉,天空上的朝霞还没有散去,添了几分悠远意境。

渐渐的,夕阳收敛起他最后的光芒,云朵也适时收敛起兴致,变幻成暗云,天色一片幽蓝。

夜色迷离,街道两旁的店家皆挂起了灯笼,夜风骤起,顾铭额旁未束起的两缕发丝被吹散,更添了几分俊逸之风。

仆人先在二层掌了灯,倏然间周围便亮堂了起来,顾铭却将桌前摆着的两盏玉座灯盏中刚刚亮起的火苗给吹灭了,还道:“用膳就是得暗一些才有气氛。”黎离给了他一个白眼。

随后,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将几盘装盘精美的小菜给端了上来。

虽是小吃街做出的菜色,可菜品不论是颜色、摆盘都不差,不逊于大型酒楼,只是做吃食的重点自然还是在于味道,摆盘再精致,味道不行,一切都是白搭。

待的举箸,一眼望去,清一色的绿色、白色,虽摆盘精美,却叫人看得便没了食欲,顾铭手在空中顿了顿,有点愣住,抬眼问道:“怎么这么素?”

坐在她对面的黎离讲胳膊搁在桌上,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眼波流转,轻飘飘道:“我想着顾大人在京城大鱼大肉都吃腻了,吃些小菜养养身子。”

顾铭早就见识过黎离能够面不改色,将人损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本事,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在先,也不怪她生闷气。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蓝衣仆从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一个较大的汤锅,还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