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柳晗算是开了眼界,他长这么大也遇到过不少泼皮无赖之人,可却没遇到过如此不要脸的人,还一群群的上门。

一向性子极好,脾气也好的他心里怒火升腾,鼻子都要气歪了,他们这是明摆着要趁火打劫!

明明是那群人贪婪至极,怎么还倒打一耙,变成了他们本家耍心机,将钱财私吞了呢?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上面的官员是那么好欺负的嘛,是柳家想诬陷就能诬陷的吗?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若是老太太在现场,看到这群昔日受她庇护之人如此嘴脸,怕是要眼前一黑,彻底气晕了过去呢。

那群人言辞激烈地骂了许久,却还是不打算到此为止。

坐在主位上的黎离一脸无奈,两指按压着眉心,这些人还真是能说啊,聒噪得人脑袋都疼了,义愤填膺地把本家贬低的半文都不值,且半刻都不停歇。

若是二夫人在场便好了,沦尖酸刻薄,在场的可没一个能比得上她。

以前她面对的都是些与她身份相当甚至更高出一些的妇人,所以只能收敛着性子,就算那些人说些她不爱听的话,她也得忍着。

可在座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靠着吃白饭过活的,二夫人连眼白都不愿意瞟他们,怎会由着他们谩骂?

到时候办个车轮战,叫他们轮番派人与二夫人辩论,以二夫人的口舌,非把他们都骂趴下不可。

有懂事的侍女,重新给每个人都沏了一杯热茶,那些眼眶都红了的好事者想必说了这么久的话嗓子也干了,接了杯子就饮,这场笑话才告一段落。

甚至有人嫌不够,直接提了侍女手捧托盘上的青花瓷茶壶,一杯接着一杯地牛饮。

黎离察言观色,瞧着时机差不多了,便起了身,开口道:“既然诸位想说的都说完了,那就让晚辈来说一说。”

众人眼光不善,打量中又带着轻蔑,毕竟没人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能耐。

看来柳家嫡系真的是没人了,居然会叫一个小姑娘出来撑场面。

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么想,柳家事出突然,大老爷被关押,二老爷又是个靠不住的,两位公子在京城准备科考,而六弟年幼。

黎离唇角微勾,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确实,柳家家底没剩了多少,现在在做的小生意也赚不了多少钱。”

柳晗一震,嘴巴都合不上了,痴痴的看着黎离的眼,一脸不敢相信。

不过转念一想,他知道自己这个五妹妹的本事,只瞧见她眉头舒展,神情松散,若真是被逼的无路可退了,有怎会是这般神情?

下面的人自然是不会想到黎离的盘算,自以为他们的气势将黎离镇压住了,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脸色,目露凶光。

“所以为了补偿大家”,黎离抱臂,眉眼不抬,“有两个选择,一是我给大家一大笔补偿,二是维持现状。”

屋子内顿时吵嚷起来,内心激荡不已,关系好的互相交头接耳,没想到这么容易柳家便妥协了,毕竟这件事他们没有实际的证据。

不用想也知道,这群鼠目寸光的人只会选择第一条路。

“那能补偿多少?”

“柳家积蓄不多,按每人五十两计算。”

每人五十两?这可是他们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啊!

他们这些旁系的少说也有一百多人,那不得花上五千多两银子?

不光是上门大闹之人觉得意想不到,就连八宝与柳晗皆是一脸不解,每年给他们这些人加些份例也就算了,这一下子给出如此多的银两,日后柳家开支用什么维持下去?

“想好了吗?”

“是,我们选择第一个。”那年纪大些的三叔公代表他们做了决定。

黎离不由得勾唇一笑,道:“好,不过还有一个条件,既然拿了这么一大笔银钱,柳家本家就不会再对你们有照顾的义务了。”

黎离眯眼,看向了三叔公,打量的意味十足。

意思很明显,便是要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