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为何,小五生来便极好看,越长越是好看,也不怕生人。

还特别亲他,一见到他便“呵呵”直笑,挥舞着粉嫩的小手掌要他抱抱。。

每当他带着两个粉雕玉琢,扎着两个髻的妹妹去参加宴会时,瞧着周围小孩子满眼羡慕的眼神,他便洋气极了。

甚至还有夫人与母亲打趣道,要给妹妹订上娃娃亲。

这怎么得了?

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送给别人家,还因为这事专门去找过母亲呢。

家中的两个妹妹向来就是他们几个兄弟最羡慕的人,活得潇洒恣意,随心所欲。

说实话,小四才是他心中曾幻想过的样子,活泼、可爱,性子极好。

而自己这个五妹妹,则像个野蝴蝶一样,性子很欢脱,一般人可真约束不了。

不过,他们兄弟几个对她的宠爱只增不减。

特别是有一次,小五与其他学子打赌输了,便偷偷在夫子背后画了一只乌龟。

此后,学堂上的夫子只要一提起她,便怒火中烧,按压着眉心,使自己安定下来,本就不大康健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后来年岁渐大,出落得亭亭玉立,越发水灵,本就家世不错,再加上生了一副姣好皮相,求娶之人踏破了柳家的门槛。

只可惜被黎王相中,一只娇俏的花蝴蝶陨落在了四角的深宫。

黎离印象里的母亲,是绝然不同的一副样子。

虽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性格却不讨人喜欢。

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娇娇弱弱、低眉顺眼、软糯可欺的模样,惹得人心烦,早早失了圣心。

在黎离面前,又是一个严母,但凡出了一点差错,便是一顿责罚。

这样一个两面的女子只会在中秋之夜流露出属于自己的情绪,手握莲花玉佩,穿过四角的院墙,凝望着圆月,眼角泛起无线愁容。

虽命途坎坷,可那也不是一辈子的。

至少,她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和一群挂念着她的家人。

黎离今日喝了些酒,便把想说的都说了,有时带着笑意,有时又带着哭腔。

说到高兴时,还眯着眼,一脸傻笑,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

一方面,顾铭是觉得忧心的,去见了大老爷一面,不知她何时才能完全调整过来。

黎离是个爱逞强的人,有什么烦心事就喜欢憋在心里,活生生的一个闷葫芦,若是今日不叫她陪着自己喝点酒,怕是也不会说了这么多。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点小确幸,顾执曾说过:“若是一个女子愿意对你说真心话,就说明她心里有你。”想到这里,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他们聊着聊着,黎离不知不觉又喝了好些,若刚刚只是微醺,现在便是彻底酒醉,神志不清了,迷茫的眼眸不聚焦,噘着嘴,问:“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

拂春来的正是时候。

等顾铭接了老鸭汤进屋时,她已经掀了桌子,倒在桌面上睡得天翻地覆,酒瓶和酒杯都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顾铭摇摇头,叹了口气,复又将拂春叫了回来,给她擦洗一番。

小奶狗缩在暖暖的被子中,期间,黎离清醒了一会,瞧见从被子里伸出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又是傻傻的笑,将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揉了揉它的头。

小奶狗也给了回应,一下咬住了黎离的手指,它正在长牙齿,*上微微长了倒刺,舔得人酥*麻的,闹得“咯咯”直笑。

一旁的顾铭就这么冷眼瞧着一人一狗相交甚欢,好半晌,他伸了胳膊,将旺财从被窝里抱走,搂在怀中,也不顾黎离雾蒙蒙的眼,顺带着将床幔拉下,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睡觉。”

旺财没地儿放,顾铭也不可能整晚抱着它睡,瞧见黎离傍晚拿进来的,与一个篓子放在一起碎布料,不厌其烦的将布料垫好,压实,把旺财丢进去,拍了拍手,吹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