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作罢,王薇十指抚琴,沉寂了一会,众人似还沉浸在刚刚的高亢之中。

王渊带头鼓了掌,花厅之中响声不绝。

王薇缓缓起身,抱起古琴,立在那里。

她长得不算出众,只算的上是小家碧玉,抱着琴立在那里,是极其温柔的模样。

他端着酒樽,面上有些微醺,捋了捋胡子,拍手称赞了几句:“十指流畅如水,不错、不错。”。

“谢祖父赞赏。”声音透着颤抖,想来是极其紧张的。

能得王家主公的几句称赞,王薇自然是心花怒放,笑意都写在了面上,顺便往黎离和王露的方向斜了一眼。

王露抱着手,倒是一脸不屑。

之后便是舞姬相继献上扇子舞、和水袖舞了,并无什么出彩的。

这时,再想起当时王薇的一首曲子,倒真的有那么点意味来。

黎离浅饮一口,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何不喜她?”

一个庶女,相貌端正,却也只能称得上是清秀,空有一身琴技,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再说王露乃王家嫡长女,个性又是个大大捏捏的,完全犯不着和一个庶女交恶。

“原先上学堂的时候,明明是她自己把琴弦弄断了,结果她故意激怒我,让我把琴从桌上掀了下去,把一切都怪到我身上,害我被祖父狠狠责罚了一顿。”

“哦?那琴如此重要吗?”值得大动干戈。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管它什么重要不重要的,那把琴是祖父送给她的生辰礼,再加上她假模假样的哭诉了一番……不过这有什么用,一大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十七岁,一个女子,确实年纪不小了,搁在寻常人家早就嫁了,有的都当娘了,有儿有女。

不过虽是庶女,好歹也是王家女儿,应该不愁嫁吧?

拖到现在,唯一的解释也就是:她对王家还有些用处。

就像现在,能拿出来娱娱宾。

黎离冷笑,与王露耳语,道:“找人盯着她。”

王露一惊,睁着大眼,反问道:“为什么呀?”

黎离搁在案桌上的一只手一边敲击着桌面,一边淡淡地说:“有人应该是等不及了。”

黎离本来还在暗中打量,一个一个地排除,是谁叫人绑架的王露。

现在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心力了,有人就如跳梁小丑一般出来蹦跶了。

王府很大,树荫也多,茂密阴森,黎离被分到了一处靠近水边上的屋子,透着贵气。

雕花大床,镶金的镜子,床头的桌上还摆着一柄玉如意,白玉制的灯,靠门边摆着八扇梨花木立屏,绘的是山水图景。

顾铭和白尘都被安排在了隔壁院子。

晚些时候王露来过一趟,来给黎离送些梳洗地东西,还一脸憧憬地提出要与黎离一起睡,黎离想都没想便回绝了。

一是传出去影响不好,二是她怕顾铭晚上会找她商议事情。

结果黎离洗完头发,便躺在塌上看了会书,都头发干了他都没有来。

黎离便糊里糊涂的去床塌上躺上了,窝在被子里,本就睡意浓重,渐渐的浑身充满暖意,蚕丝被盖起来格外舒服,没一会儿就彻底睡过去了,很是安稳,一夜无梦。

黎离睡觉是比较轻的,耳边一有些动静就能听见。

黎离翻身撑起身来,披上放在床头的外衫,唤了人进来。

大小奴仆竟有四人,鱼贯而入进来伺候黎离洗漱。

他们对这些流程极为熟悉,虽是几个人挤在一起,却有条不紊,分工明确。

领头的大丫鬟捧了一身新衣给黎离,作势要替她更衣,后面的人则端着洗漱用品,低垂着眼眸,等着主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