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院子显然是被收拾过的，黎离以前住的是一处客房，毕竟当时情况不允许，用不着特地给她收拾房间出来。
院子干净整洁，推开房门，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穿过折屏，可见雕花大床，淡蓝色的镂空床帐半掩，同色系的床铺松软，应当是下午晒过得，还透着阳光的味道。
黎离的东西都被拿过来了，去书架上找了几本杂书看看。
烛光渐渐暗了下去，黎离揉揉眼睛，起身去换灯烛。
可能是灯罩闲置了太久，上面粘着灰尘，昏昏的，黎离索性摘了灯罩，直接点上了烛火，屋子亮了起来。
已经很晚了，今晚夜色很好，苍穹低垂，整片星空仿佛触手可及。
她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好像真的能抓到星星一般。
黎离没吃晚膳，肚子有些饿了，吩咐拂春准备点小菜，再拿一壶果子酒来。
这果子酒是拂春自己酿的，清甜甘冽，入口甘甜，略带一点酒味，更多的是苹果的香味。
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小菜，思绪已飘到了很远。
等回过神来，一壶酒见了底，后劲也上来了，晕晕乎乎的就想上床睡觉。
黎离不知道顾铭什么时候来的，晕晕乎乎间感觉到旁边有人。
黎离舒服的翻了个身子，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正搁在她的脸庞，很是舒服，她还蹭了蹭。
像一只猫儿一般软糯，顾铭是这样想的。
顾铭早就就闻到了屋子里的酒味，他不想打搅她，就在一旁坐了一会儿。
“喝酒了?”
黎离没有回答，只嘟囔了两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这么过了半晌，黎离皱着眉，嘟着殷红的嘴唇，支吾地喊着要喝水。
顾铭扶额，没有办法，只好起身去给她找水。
阶沿上洒满月光，白，冷，亮，像一地白霜，似乎走上去人就会打滑，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进来。
已经到了夏末，几乎听不到知了的叫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树叶子发出来的沙沙声。
进了屋子，顾铭端着一壶水，就见到她披一身的月光碎片坐在床头，一头长发披散在背后，她的头埋在腿间，看不到神情。
像一潭水，静，清亮，仿佛不曾被人搅动过。
顾铭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掀开衣摆坐在床沿上，扶着黎离的肩膀，想让她坐起来。
黎离却开始抽泣起来，单薄的脊背一耸一耸的，闹得顾铭手足无措，将茶杯放在一旁，轻拍她的背，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没应，却猛得扑到他的怀里，呜咽着。
若是清醒的时候，黎离绝对不会这么做。
可这会她脑袋是迷糊的，酒意和睡意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顾铭刚伸手把他推开，黎离又黏了上来，还勾住他的脖子，顾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和每一根睫毛。
睫毛细长浓密，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眸子是昏沉的。
顾铭强迫自己闭了眼，修长的脖颈，清隽又锋利的喉结滚了滚，垂下的手缓缓攥成拳头，身体越来越僵硬，再次看向她时，眼里透着不知名的情愫。
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他吻着她的唇瓣。
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