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离住的是院子靠左边的一处房间,迎着太阳,屋子里什么都有,也不需要添置什么,长久没住人,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粉尘位,迎着光还可看到颗颗粉粒。

进了去,把椅子擦干净在桌子前坐定,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两个箱子,又叫了拂春和八宝也一起坐下来。

“我想过了,这些东西放在手上不大保险,你们觉得应该放在哪呢?”黎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存放这些东西。

哪想八宝突然说:“不如咋们挖个地窖,把重要的东西都藏进去。”

对呀,这办法简单又使用。

几人忙活了一下午,才总算把老太太给的东西安置好。

三夫人要留黎离吃饭,被黎离婉拒了,言庄子上有事要处理,且把地底下埋了财物之事告知了三夫人。

黎离下午交代了要将小的铺子都盘下,不过翠竹街店面虽然不多,但几人手上还剩一千两左右,再加上老太太给的几百两现银,定是不够的。

但老太太给的东西便是柳家最后的退路,黎离动不得,所以免不得还要回庄子上一趟。

太阳将落未落,还悬在半山腰上时,黎离便带着拂春、八宝回了庄子上。

夏日里,蝉总是聒噪的,吵的人心烦,但它已然成为的夏日里的一道风景,听到蝉鸣,夏日便来了,蝉鸣听不到了,夏日便走了。

用膳期间,听到老太太说了,在京城求学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写来信了,言一切都好。

乡试在即,依老太太的意思是,绝不能够叫两人分心,既然已经瞒了半年,那么柳家之事还得接着瞒下去,至少得叫他们考完乡试,不可前功尽弃。

一向与众人唱反调的二夫人今日也是安安分分的,显然也是赞成的,毕竟两位少爷参加科举不仅关系着他们自己的前途,更关系着家门的荣耀。

用完膳后,黎离将老太太、二位夫人、二位小姐聚在大堂中,想要商量融资一事。

“我准备在绿石街盘下些铺面,不过手头上的银两确实不够,诸位如果手头上有闲钱,能否先拿来应急?”

黎离并不打算隐瞒想要在绿石街盘下铺面的事情,毕竟以后生意做大了,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的,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以免有心人借机生事。

不过显然,堂中几人都心有疑虑,都表现在面上了。

也是,绿石街是出了名的风水不好,几十年来不管做什么都是亏损再亏损,柳家如此危难之际,黎离却提出要在此处盘铺面,自然会引起异议。

这回自然还是二夫人先开了口,说:“现下五姑娘掌家,说什么我们都是自然要听的,只是这手头上有的不都上交中公了嘛,那还有闲钱?”话音拖得老长,充满了讽刺。

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大夫人也开了口,抿了一口茶,开口道:“这绿石街的生意可不好做啊,五姑娘想好了吗?”算不上是全然赞同,但也给了黎离说话的余地。

黎离对自己的想法有绝对的自信,这绿石街的商机一直都在,只是无人开拓罢了,朗声解释道:“这投进去的钱自然不是叫各位白投的,大家投多少,就算多少,最后会给大家分红。”

“至于这办的是什么生意,我现在不好言明。”

黎离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只用出些本金,生意不需你们操心,年底会给你们分红,至于两位夫人,都是聪明人,不会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钱不要也行,只是黎离笃定,若是生意红火了,二夫人定会掀了房顶,借口黎离一人独吞一个大饼,说黎离的不是。

不如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说,若是愿意投些钱,日后便有红利,若是不愿,以后也莫要责怪谁的不是。

二夫人尚在与柳若烟耳语着什么,大夫人则一脸平静,微微笑着,眉眼弯弯,开口道:“我手上确实还有些钱,是娘家送来的不过不多,只有五百两,我相信五姑娘。”

黎离与大夫人相视一笑,其实在座的谁都知晓,这钱不一定是娘家给的,有可能是私留的,未上交中公,不过存些钱防身用,不是什么大事。

见大夫人已经开了口,二夫人显然有些着急了,正准备开口,柳若烟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过了半晌,二夫人把手放在把手上,昂首道:“我们二房的钱可都上交了中公,娘家也未支援些什么,便是有心而无力了。”还刻意瞟了瞟大夫人一眼,意味深长。

大夫人身旁的柳菡夏便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了头,一言不发。

也是,柳菡夏乃是大房庶女,在柳家是没有发言权的。

而且在黎离看来,自己这个姐姐确实是喜静,与柳若烟性格大有不同。

既然如此,绿石街之事也算是搬上了明面,黎离的目的也达到了,这场戏也该谢幕了。

黎离朝着大夫人、二夫人各行了一礼,感谢了他们的慷慨相助。

听了这话,二夫人别提有多憋屈了,连柳若烟也是一脸不虞。这场家庭会议到此也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