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友不慎。”我苦笑。

 乔安娜拾起报纸又看了看冯鹏飞靠过来为我擦汗的图片:“你很上照,可喜可贺。”

 “别干火上添油落井下石的事情,对自己没好处。”我玩笑似地警告她。

 “怎么会惹上这个花花公子哥儿?也不怕引火上身。”小姐对此非常感兴趣“你们只是公事上偶有联络,可也不至于私下也如此…亲密无间,是有点儿可疑。”她也拿这事儿开蒜。

 “你可真不含蓄,乔安娜。”我摇头“这种八卦类报纸本公司应该没有订阅过吧?”

 乔安娜笑得很诡异:“但公司上下十八至二十五岁全体女性人手一份也是不争的事实,面对现实吧你。要知道还有一件东西是香港不可或缺的,那就是八卦新闻。我们的质素就这么点儿,你要有心理准备,陈经理。”

 我挑眉毛问出重点:“看来,你知道这个冯鹏飞?”

 “我父亲与他父亲有交情,不过我跟他没关系。”

 然后乔安娜笑着坐下来,很有耐心地给我大致叙述了一遍冯鹏飞这个人。这姓冯的在业界相当有名,今年才刚从英伦留学回来,风流成性男女通吃,因为本身长得人模人样,再加上父辈的“银盾”招牌,时常会受到媒体追逐,后约会着名女星转而被八卦媒体连续追踪报道数月,前日盛传他与女星分手,因此狗仔队埋伏出击,随时等候他的出轨报告出来,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这回也不论男女,正好撞在枪口上,有得炒作就行。真是乱到家。

 我沈吟:“多谢说明。”

 “不谢。”

 “这事儿对宙风会有影响吗?”

 “无利无弊,那是你的事。”乔安娜说完这句,就起身施施然走出去了。啧,现在的女人,成熟一天胜似一天,真不得了。

 麻烦自然源源不绝,看周刊畅销,他们变本加厉,调查起秀芳的杂志社和宙风来,后续报道题为“从公到私──真相揭露。”简直无孔不入无所不为,我也真正愤怒。

 那天,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郑耀扬:“希望你还没看过那些报道,否则我的心情会更坏,纯属无稽之谈。”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香港空气都是被这帮吃饱了撑着的家夥给污染的?我是没看过,但听说了。”他的声音并没有多大浮动“我会想办法把这些压下去的。”

 “那就好,最好尽快。”

 “原来你也会焦虑?”那头传来他的低笑。

 “看我不爽,你很痛快?”

 “有点儿,因为你经常让我不爽。”

 “混蛋。”我笑着甩了电话。

 坐下来深思,真是从心底里发怵,让我见识过这类恶劣的媒介力量,很不能想象要是事件中再扯进个郑耀扬,将会变得如何不可收拾。

 然后是冯鹏飞的电话到:“陈硕,希望我们的周末计划没有因为一些不愉快而受阻。”

 “这恐怕不可能了,我想今后除工作关系以外,我们不便有更多的接触,你知道,我不想无缘无故被媒体调查骚扰。”

 “这件事我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

 “可能你是习惯了,可我不习惯。”态度称得上冷漠。

 “如果──”他并不想惹怒我,所以说“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等着你改变主意,一定。”

 再后来是张冀云,呵,今天怎么了,这么热闹?

 “陈硕,老大出院了,刚回海景别墅。”

 “我知道。”

 他停了会儿:“芳姐她──想跟你谈谈,今晚上行吗?”

 我一怔,问道:“在哪儿?”

 “九点,风运酒廊。”

 “好,我会去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有些事情总要当面说清楚。秀芳现在连说话都用传声筒,我也知道事态严重了,因为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我不确定她到底知晓多少,张冀云又透露过多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再把我当作朋友。即使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有在这件事上有任何正面接触的机会,但直觉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

 当看到秀芳坐在波地他们一夥人中间,我猜不出秀芳的用意,我一直以为她不会将私事摊到台面上当着外人讲,女人都比较爱面子,可显然,这次我估计错误,她可能也是豁出去了。

 “芳姐,陈硕来了,你不是说有事要跟他谈吗?”波地招呼着。

 秀芳依然丽动人,但脸上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肃穆,让我一时也拿她不准,所以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近。

 然后是──啪!她重掴了我的右脸,下手不轻,火辣辣的痛感。整个酒廊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震惊。

 “陈硕,这个巴掌是你欠我的。”她异常冷静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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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一震,半敛着眼并没有出现任何过激行为,比她更冷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暴风雨。

 秀芳的眼神很清冽,带着质问和审判,绝对的权威又重新返回:“陈硕,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难道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故意在我面前装圣人、掩人耳目?你是堂堂大男人,为什么违背常理去做些不耻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卑劣。”

 “我陈硕的确不至于像你说得那么不堪。”我抬眼直视她“也许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陈硕了,但变的人,不只是我。”

 “好,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现在要你当着宙风众兄弟的面给我一个解释,我不相信那些谣言,但我相信你亲口告诉我的,也只相信你亲口告诉我的。”她凛然地往周围环视一圈。

 “你这是在逼我。”我皱起了眉。

 这时外围的张冀云也看出苗头不对,立即冲上来。作为一个知情人,他自觉有责任控制一下局面,现在两个当事人都不可能再冷静处理。

 “芳姐,这儿杂人多,别闹大了,让那些好事之徒看笑话。”

 “宙风总裁都可以出尔反尔,不怕世人笑话,我一个女人怕什么?”她伸手拦截张冀云的话“这是我和陈硕之间的事,谁都不要插手!”

 她回头紧盯着我:“陈硕,我要你亲口说,让我把这莫明其妙的事弄个明白,到底是在哪儿是为什么会跌个灰头土脸的!”

 面对这样一对迫切而惶恐的眼睛,我微微转移眼线。早知道秀芳爱郑耀扬,爱到可以为他抛弃尊严、抛弃姿态、抛弃一切,而我呢?我对郑耀扬的感情又是怎么样的?郑耀扬郑耀扬郑耀扬…我们仿佛在相互胁迫。

 “够了!”

 一声洪亮沈着、震慑全场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大家都不由向那头看去。是郑耀扬!

 “秀芳。”他拄着单边拐杖,但并不影响他举止的洒脱,他一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低斥“这可不像是徐秀芳会干的事,这里是酒廊,别太过分了你。”

 “你在指责我?你为了他指责我?”秀芳将手抬起来指着我,有些失控,刚才的沈稳一下被郑耀扬的突然出现打破“耀扬,你是怎么了?你从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指责我的!为什么这次要例外?为什么一碰见这个男人你就会一次又一次例外?我知道他特别,我知道吸引人,可他是个男人,你是疯了吗?!”

 “你冷静点,冷静!”郑耀扬一把揽住秀芳,带她进里面。我跟上去,却突然被张冀云一把扯住。

 “陈硕,你留这儿。”

 “放开。”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郑耀扬看我跟进包间也有些惊讶,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又深邃了几分,仿佛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压抑下来。

 我反手带上门,然后向秀芳走过去:“如果你认为一切尚可挽回,我是绝对不会妨碍你的,或许我会回法国乡间,从此再不骚扰。”

 郑耀扬喝住我:“陈硕,你少给我在这儿乱放炮!”

 我不理他,继续看着秀芳往下讲:“如果感情不可挽回,也就说明这一切不再值得你有任何付出和牺牲。秀芳,我相信你已经有了决定,是不是?”

 很久,她才答:“陈硕,我说过你比耀扬更了解我,所以我根本斗不过你。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短短一时间,掳获了所有人的心,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转身迅速捕捉郑耀扬的眼神,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耀扬,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你说明白,也好给个充分的理由让我离开。”

 “秀芳,当初我说要娶你,并没有骗你的意思。”郑耀扬缓和下来说。

 “我知道。”她苦笑“耀扬,你这个人就是太坦白太不肯骗人,所以有时难免显得残忍。”

 她停一会儿又说:“两个都是死硬派,居然敢搅在一起,要不是看耀扬的种种反常表现,我根本不会相信是你──”她将目光投向我“陈硕啊陈硕,你太让我惊讶啦,为什么你总是能将人攻得措手不及?我要你说陈硕,为什么要夺走耀扬?我们本来是一条战线上的,据我所知,你们也都没有博爱到男女皆能的地步。”

 我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转过眼光对上郑耀扬,浑身窜上一股激流,回忆起以往的争斗和热情,那种毫无顾忌的疯狂日夜,真正觉得血脉偾涨。可能从此除了他,再不能受起如此狂猛外力的正面撞击。电光石火般,我决定面对答案,即使我从来不想承认──

 “我爱上郑耀扬了。”

 这句话令两道几乎可以射穿我身体的视线齐齐横扫过来,一道冷一道热,我有些难堪地闭了闭眼睛。

 “陈硕你说什么?”秀芳一下子冲过来,异常激动“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为什么当我面说这种话?你把我置于何地?!你没资格说这话,陈硕,你他妈没这资格!”她愤怒地推我一把,夺门而去。

 其实秀芳比一般女人都要豁达通变,否则她不会与我争论。我并不是为了达到什么效果才说了那句话,而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更清醒地痛。

 这时郑耀扬已来到我旁边,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揽住我的头,难耐地将火烫濡湿的唇贴上来,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叹息的呻吟:“陈硕…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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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被郑耀扬突然的激吻弄得有些头脑模糊,但半边脸上残余的隐痛却也随即发作了,我不禁蹙眉忍一下,实在不想让郑耀扬知道我被当众受一巴掌的事,太难看了,我想其他宙风的人也不会去跟郑耀扬透露这一幕。

 不过我觉得,秀芳的举动也算不得什么,就是因为她平时太知情识礼了,所以才会突然间丢开仪态奋起反击,有时候隐忍并不代表风度。女人在这个社会还是多少有一些特权可以向着男人发威挑战的。

 我只恐怕明天脸会肿起来,让他看出来。

 “陈硕,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他先破坏气氛地戏弄我,我叹笑一声,同时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说我刚才什么毛病哪?说那些干嘛。”

 “不是那些,是那句。说都说了,倒又想赖了?”他爱抚我的口唇,然后将头挤入我颈与肩之间低笑“看来你真是病得不轻。”

 “行了你,别那么自以为是。”我轻推他“出去吧,他们等着你呢。”

 “他们?是谁?有胆子敢等着看我热闹的人,全宙风除了你陈硕还会有谁?你是怕他们争议你,还是说──争议我们?”他贴过来捏住我下颔咄咄逼人“陈硕,我知道那句话要你再重复一次简直不可能,但至少说明我郑耀扬也不是剔头担子单边热,所以一切,值了。”说完,他拖着脚步想往外走,没两步突然坐倒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他这个人就是爱逞强,总以为自己是超人,其实不能自由行动已经可以把他逼疯。

 可我并没有想去扶他,淡淡道:“为什么这么早出院?你这种情况起码静养一个月,到时瘸了可没人同情你。”

 他抬头看着我轻笑:“怎么,还这么关心我?难得。断次腿可以听你说这么多不常说的话,真不算亏。”

 “我看你比我病得还严重。坐会儿吧你,别急着横行天下。”我笑着大步出去。

 可一甩门,我的笑就凝固住了。只见秀芳一个人靠着吧台一杯一杯喝着特制的“冰魄”波地、张冀云那帮人在近处看着她,却并不上前打断。我心里突然也有点酸,不禁走到她身边,轻声劝慰:“秀芳,我知道你酒量好,可也不必这么猛。”

 她抬眼瞟了我一眼,眼神尚未混浊,她的酒量的确是很好,只是声音已有些虚弱:“耀扬呢?”

 “还在后面。”

 “我现在还要找他谈谈。”她边说边下座。

 我去扶她一把,却被秀芳执意挡开:“我没醉!”向前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道“就是真醉了,也比你和郑耀扬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站不住了,想离开。刚要走到门口却被波地拦下,他的语气困惑且焦急:“你们三个到底发生了什么?芳姐和老大这么失态是为了你?”

 我盯着地板很久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硕,我知道你现在跟我一样都不再属归成业集团,那你就毫无理由引起大家的不安…”

 我猛地抬眼,犀利地对上他,坚决地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我蓄意破坏?被成业驱逐也是假相?为了欺上瞒下,我的所有行动统统不单纯,而且全他妈是狗屁?!”

 “我没这么说,我也没不给你反驳的机会。”

 原来波地也有善战的口才,我无奈地摇一摇头:“我问心无愧波地,你们怎么猜测我是你们的事,有些事情并不由人控制,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神通广大。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不要拐弯抹角,我不习惯。”

 转身推开酒廊的木门出去,一阵清风直灌头顶,脑子清晰起来。起脚走了一段路,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我并没有回头。然后,一只手搭住我的肩膀,一句英语冒出来:“我送你回去。”

 “不,我有车。”

 “你是指郑耀扬那部阿斯顿。马丁?我早就想说了,那款车不适合你。”冯鹏飞一脸高深地看着我,嘴角隐隐带笑,我觉得有些刺眼。

 “你怎么在这儿?”很不客气。

 “幸亏在这儿,否则还不知道你的忍耐力可以发挥到这种程度。”

 “来风运酒廊探听宙风?”我故意这么说,其实明白他已猜出了事情的内因。

 “不,我是在等你,他们说你常去那儿。”他口气有些无奈“这些天你都没有接我电话,我只好来这里守株待兔。”

 “没有想到你还能用成语。”我戏笑。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你和郑耀扬是来真的。”他靠得近了些“陈硕,最近我发现自己居然──对你动了心,那感觉很奇怪。原本那些报道令人烦心,但是现在,我很希望一切是真的,我可以给你郑耀扬不能给你的。”

 “你把我陈硕当什么?”我很不高兴,但又懒得跟这种人生气“你现在离我远点儿,否则别怪我朋友都没得做。”

 “可你就从来没把我当朋友看待过,不是吗?”他的表情又恢复一贯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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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不想跟你扯。”我用食指对着他轻声警告“懂吗?”

 “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当然不会不识相。改天再来找你。”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脚步往后退了几下,然后转身往回走。

 看他没有回头的迹象,我继续我的路。人刚要进场取车,就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陈硕?”

 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我警惕地看向黑暗中的数条人影。

 为首人阴笑道:“别紧张,来叔让我们来请陈硕你过去一趟,这个面子,不会不给吧?”

 我镇定下来,果然是他!

 “原来这几天派人跟踪我的是来正末的人,那正好,省得我去调查。”

 那几人从阴影中出走来:“看来,大家都不需要多费口舌了,跟我们走,嗯?”

 这一次是避不过了,我想。没想要反抗,他们也不要夺我的命,所以我选择跟他们上车。转而回了他们的一个堂口,这地方我挺陌生的。

 “陈硕,别来无恙。”来正末看起来还是那么老辣干练,声音中掺杂着冷酷。

 “还不错,有什么事要这么急着来找我当面说?”对着他淡讽。

 “这次回香港也不联络我,投靠了对家就是不一样了。怎么?抖起来啦?现在是太逍遥自在,都快忘掉旧疮了吧?”

 我冷冷道:“张守辉终究不肯放过我。”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可聪明人不该做出一些不体面的事情来,这让老爷子非常不高兴。”他狠狠一笑,在房里踱步“下个礼拜他会亲自出席外孙的婚礼,因此他希望我先能请到你暂时在这儿作客,礼成后,他会特别来找你述旧。前些日子,他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所以想确认一下,那些坏结果是不是因为陈硕你的缘故而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但如果是你,那就是违约,到时,连我来正末也没办法保你。”

 “转告他,不必这么复杂,要是他想来对付我就直接来吧,但最好不要让郑耀扬查出来,否则,局势更不会按他的意图发展下去。”我踏上一步迎视来正末“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威胁他,而是事实。”

 “可我知道你已经与老爷子有协议了,太嚣张不会有好处。”

 “如果郑耀扬知道我失踪,他不会举行婚礼的,这话你要让张守辉一定相信。”事情已经闹僵了,各种理由都不能再搪塞掩示。

 “难道谣言是真的?”他尴尬地一笑,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你跟郑耀扬…”

 “来叔,我今天之所以还尊称你一声来叔,不过是念着过去的情份,如果你也觉得我陈硕罪大恶极,可以随时随地解决我,不必犹豫。”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共事过?以前就是,你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他摇头,作万分可惜状“可现在你居然成了叛徒,还倒戈相向,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陈硕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是有些了解你的,是不是另有隐情不便说?还是郑耀扬对你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甘愿替他背着,真是让我想不通。他本来可是你千方百计要打倒的对手哪。”

 “以前是以前,现在的陈硕你大可不必相信。”

 “你的固执倒没变。”他的表情软下来“可你想现在离开,已经不可能。老爷子并不打算瞒着郑耀扬你的去向,他只会揭露你以往的种种劣迹和谎言。但是陈硕,你也别把自己估得太高了,如果知道你被困,郑耀扬选择用结婚来解救你,那这个答案会不会使你更满意?”

 “他不会的!他的个性我了解,他不会的。”郑耀扬这个人你越逼他,他越同你狠,凡勉强他的事,绝对不会轻易屈服。

 “凡事不要太肯定,你只管在这儿吧,我也不来绑着你,希望你合作。”来正末警告我“我不想对你太不客气,但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妄想从这道门出去,也不要试图联络外面,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对于这种程度的软禁,我已经习惯了。”我淡笑“多谢提醒。”

 “别这么笃定,还有你好看的陈硕,这现在,就是赌命呢,搞不好会出大事。”

 “已经出事了。”

 来正末锐利地扫了我一眼,不再搭腔,犹豫会儿出去了,留下数名保镖在门外和楼下守着。

 我知道这一关目前是必须过了,比我想象中的要提前一些,如果一直逃避下去,结果不会比现在好。我就是需要等候时机,彻底解决问题。

 郑耀扬会怎么做?他会怎么做?怎么做?他会如何表态?张守辉会怎样诋毁我我不在乎,只是我太不希望郑耀扬和老头子硬碰硬,毕竟他已经过了可以单枪匹马干的时候了,现在身负重责,他会为了宙风妥协,他会为了我妥协,这点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我第一次感觉有些茫然。

 当然更令我茫然的事发生了,那是一周半后的一个午夜,来正末突然让人送进来一份报纸,居中位置竟然刊登着郑耀扬和徐秀芳的婚礼照片,我完全怔住。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又坐下来,将微颤的手捂上脸,静默地感觉着时间在一点一点分裂自己,那是对我的惩罚。郑耀扬…你和我之间到底还有多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