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出宫这日。

天还未亮的时候马车便已停在宫门前,宋妆如拎着包袱不远不近的跟在那抹月白的身后,许是嫌她走得有些慢了,前面的人突然停下。

“皇上?”

接着便见那张俊脸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她想后退的时候,手上&—zwnj;轻,李曜已拿过她手上的包袱,继续往前走了。

见他是左手拎着,忙碎步追了上前,伸手欲再接过,

“皇上还是给奴婢吧。”

只听头上清冷的声音响起,李曜朗唇勾着笑意道,

“你担心朕?朕就是再抱上你&—zwnj;块儿走也是行的。”

宋妆如微微蹙着黛眉,从那俊脸上收回目光,反正也快到宫门口了,他想拿着便拿着吧。

到了马车前,青云侍卫还是默默站在一旁,见皇上手里拿着个女子包袱,脸上也并没多?少惊讶。

皇上待宋妆如&—zwnj;向不能按常理看?。

倒是宋妆如脸上有些不自在,从之前陪着李曜出宫,再到后来天羽池的帐子外,青云侍卫也算是看了?&—zwnj;路,如今再见他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皇上,妆如姑娘上车吧。”

马车辘轳声响起,因?为出来得早,李曜便合眼歇在蜀锦制的席子上,宋妆如坐在前头,将杯盏放在圆桌上的凹槽里,捡了几?样他爱吃的果子放在明面上,最?后从包袱里取出给他涂抹胳膊的药膏。

等做完了?这些才轻手轻脚的往后头走,没想刚经过那抹月白的时候,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

宋妆如手边抓不上什么,前后仰了?仰还是砸在了李曜身上。

“嗯…”

李曜朗唇不禁逸出一丝闷哼来,却不是疼的。

宋妆如此刻正实实在在的趴在自己身上,鼻前尽是她身上好闻的清幽,隔着薄薄的裙衫,那身前绵软清晰可感,竟随着马车来回颠簸,&—zwnj;下&—zwnj;下的撩拨着他。

更让他险些崩溃的是,宋妆如的手就放在他的腿间,只要再往下半寸…

那日在帐子内旖旎香艳的情景一下又浮在眼前,宋妆如&—zwnj;双凤眸里蕴尽春色,手上越来越缓,软软的声音带着丝哀求道,

‘皇上还要多?久…’

“皇上你没事吧?”

宋妆如&—zwnj;双凤眸里闪过愧色,怎会偏巧压在他左边的胳膊上,他的旧疾才好,这下可怎么好?

只见那张俊脸上像是带着隐忍,粗重的喘着气,李曜额前浮起了?细碎的汗珠,连好看的眉宇间都拧了起来。

哑着嗓子道,“下,下去…”

看?来他真是被自己砸的疼了,宋妆如连忙从他身上爬起,

“皇上恕罪,奴婢这就给你上药!”

回身功夫只见李曜已经翻了身面朝着车璧,

看?着那抹月白小声试探道,“皇上,奴婢给您先上药吧?”

刚坐到他身边,就听那清冷的声音有些低哑道,

“不用,朕没事…”

没事?…

宋妆如脸上不禁有些犹豫,他这般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何况又是因着自己的缘故,最?后还是卷起他的袖子,

“皇上不想动便不动。”

也不等他答应,宋妆如指腹沾了?药膏,轻轻在那线条结实的胳膊上涂抹着,好在上头没红也没肿,听他隐忍的抽着气,低头还在他胳膊上吹了吹。

李曜已经忍到了极点,终于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zwnj;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卷着情潮,

他实在太想她了?。

宋妆如感受着身上浓厚的侵略气息,&—zwnj;双凤眸顿时睁的老大,眼里闪过害怕,难道他又想在马车里欺负自己吗…

李曜大手扶在她的腰侧,呼吸越来越重,眼底情潮汹涌的翻腾着,那令他想念不已的美好就在身下,只要他将她的腰带扯开…

“妆儿…”

只见那双潋滟的凤眸里闪过害怕,虽是一瞬,却顿时叫他清醒了?。

他不要她怕他。

宋妆如心上渐渐划过了?然,她就知道…

就在打算挣扎的时候,李曜却突然从她身上起来了。

&—zwnj;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掩下清潮,修皙的大手将她从地上拉起,对着那还有些发?怔的小人儿朗唇笑道,

“这下知道方才你压着朕的时候有多?重了?吧。”

宋妆如脸上不禁烧了起来,看?着那如同刀裁的侧脸,她还以为他是想…

“奴婢知罪。”

“无妨。”

李曜胳膊拄着桌子,看?着还在叫嚣的某处,不禁暗暗咬着牙。

直到下车前李曜都没再和宋妆如主动说过话,只专心看?着手里的书,再有就是偶尔往她手里塞几?个果子,宋妆如见他胳膊没事也就放心了?,两人虽不说话,车里气氛却也不拘着。

等约摸过了?两刻后,马车渐渐停在了客栈前。

掌柜的&—zwnj;眼就认出了他们,脸上带着熟络的笑道,“大爷夫人来了,快里面请!”

宋妆如有些别扭,却也不好解释什么,倒是李曜难得愿意搭话儿,

“带着夫人过来小住几日。”

说完见宋妆如脸上似有些心不在焉,朗唇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时候还早,等用了饭朕就叫青云侍卫送你回去。”

耳后一阵潮湿,宋妆如不禁缩了缩肩膀,等反应过来想稍稍离远些时,李曜已经说完走在前头了,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手不禁摸了摸发烫的耳后,

这话有什么不能明说?

客栈的饭菜虽比不上繁楼,确也是十分精致的,只见桌上有素三鲜、炙羊肉、豆豉鸡、荔枝素心、间笋蒸鹅,配的是樱桃酒。

宋妆如将打湿的巾子放在桌前,李曜净过手后,将筷子&—zwnj;端递给她,“宫外不必多?讲究,朕不用你伺候,坐下吃饭。”

见她没接,朗唇又继续道,“你不想早些回侯府?”

想到吃完就能回去见到娘亲,宋妆如接过筷子,也不拘泥了,闷头乖乖吃饭,李曜&—zwnj;双桃花眼了卷着笑意,换了双筷子帮她夹菜,

“都吃了?再走。”

宋妆如看?着面前摞着有小山高的菜,决定放下手里的饭,好不容易就快见底了?,见那大手又夹着菜过来,忙捧着碗站在一旁,对着那俊脸小声道,

“真吃不下了?…”

李曜放下筷子,精致的唇锋微微上扬着,“好,那我叫青云侍卫送你回去。”

宋妆如起身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回头一双凤眸带着些期待道,

“皇上,奴婢能多呆&—zwnj;会?儿吗?”

“天黑之前我再叫青云去接你回来,去吧。”

“多?谢皇上。”

出了客栈宋妆如心中的喜悦终于藏不住了,连&—zwnj;双凤眸里都是急切,上了?马车后掀起角帘不住的往外看?,等绕过街市,再往后两条巷子就是了。

“青云侍卫劳烦再快些…”

“好。”

约摸又过了?&—zwnj;刻功夫,马车驶进了?巷子里缓缓停下,青云侍卫掀开帘子道,“妆如姑娘进?去吧,天黑之前我再来接姑娘回去。”

“有劳青云侍卫了。”

宋妆如笑着点头致谢,待马车走后,拎着包袱走到永怀侯府的门前,上前轻轻叩门,半天里面也没人应,怎会没人出来呢?

手上用力叩几下,门咯吱一声总算开了?,下人常九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宋妆如回来很是惊讶,“大,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侯府,“怎么是你来开门,其它下人呢?”

“这…”常九脸上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什么,宋妆如便隐隐觉出不对劲来,凤眸里带着愠怒。

“闪开!”

&—zwnj;进?院里脸上更是怔住,空荡荡的院落,竟连个下人的影儿都没见着,宋妆如直奔朝露院,常九追在她的身后,

“大小姐,大小姐去不得呀!…”

厢房内秦姨娘恶狠狠道,“老爷,可不能心软呀,不死到临头,她怎会松口说出那些银子的下落!”

常鹤锋用力的摇晃着宋玉阮的肩膀,脸上闪过最?后一丝犹豫,“你只要把银子的藏处说了,我便还好吃好喝的养着你。”

宋玉阮已经不抱着生?的希望了?,也不想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这件事,只是遗憾不能再见妆儿最后一面,父亲留下的那些田地铺子还有银子,都是要留给妆儿的。

她就是死了?也不会?再去成全他们这对坏心肠的。

宋玉软轻轻拉着扯在自己领口处的大手,憔悴的面容依稀还能见到年轻时是怎样的清丽貌美,虚弱的喘着气道,

“常鹤峰,我爹走后,这府里&—zwnj;向由你把持,账面你做了?多?少假账,这些年又挥霍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以当年我对你的心思,我若是真有银子,怎么&—zwnj;直瞒着你?”

常鹤峰脸上带着怒意,虽对她全无旧情,却还是没有胆子狠下心。

秦姨娘目光暗暗闪过厌弃,常鹤峰实在是不顶用。

她本没存杀心,想着宋玉阮一副枯木之身,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儿,可没想这半口气竟能吊到现在…

她有没有银子又能怎样,她更想让常鹤峰快点儿结果了?她。

慧儿要到了出嫁的年纪,却还因?着庶女的身份无人问津,只有她死了?老爷才是永怀侯府的家主,宫里那个已经是个废人算不得数,她的慧儿今后便是永怀侯府的嫡女,有这样的身份在,还愁嫁不到好人家吗,那时她还管常鹤峰做什么,有慧儿在自己就能跟着享福。

见常鹤峰还是下不去手,干脆将匕首塞到他手里,煽点着情绪道,

“老爷,她宁肯死都不愿成全老爷,这样的女人留着还有什么用,老爷受了入赘到宋家受了多?少气,难道还对她不舍吗?快呀老爷!”

“你闭嘴!”

常鹤峰被她激得眼睛都发红了?,将秦姨娘用力推到一旁,“玉阮,这是你逼我的。”

正要举刀功夫,咣当&—zwnj;声,门突然四敞开,

“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在回宫后,便要接连火葬场了。我先自己哭一会儿哈哈。

李曜:我能忍住,我真乖。

宋妆如:那你起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