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立在床畔,荣馨儿居高临下打量奄奄一息的女子:

“公主殿下真是好运气,从那么高的城墙跳下,也没有死。”

“毕竟……”

牢牢捏住从腰间抽出的软带,顾倾城淡淡打量着上方艳若桃李的脸。

要是她香消玉殒,萧慕白只怕得心痛而死吧。

呵,光是想想那个场景,便觉得痛快!

“毕竟……”她小心提着嗓子眼的一口气,“本公主不像某些水性杨花的贱人,是南陈顾氏正统血脉,神佛庇佑……”

“庇佑?哈哈……”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荣馨儿笑得张狂轻傲,“公主殿下莫不是摔傻了?若有神佛庇佑,南陈国怎么会落入旁人手里?而你,尊贵的公主殿下……”她弯腰,套着玳瑁簇珠指套的五指啪啪扇向顾倾城的脸,“怎么又会被一个你嘴里的贱人扇耳光?”

说着,她用力捏住顾倾城的下颌,冷冷道:

“你们都下去,今天,我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贱人!”

“皇上有过吩咐……”

“滚!”

守在门口的丫鬟唯唯诺诺张嘴,荣馨儿一记怒叱,随即朝两个丫鬟使眼色。

偌大的宫殿,顿时只剩两人相对。

顾倾城不屑挑眉。

即使动一动都痛入骨髓,她依然蓄势待发,计算着如何将软带套上荣馨儿美丽的脖颈,再用力……勒死她!

“说,玉玺在哪里!”

然而,荣馨儿像是早料到她会反抗,大喇喇撩开裙踞,一脚重重碾上她的胸!

胸口本就断了几根肋骨,此刻,顾倾城只觉好痛,痛得仿佛有千万只虫子从脊骨缝里啃噬撕咬。

她的脸和唇一样惨白,冷笑嘲讽:

“怎么,找不到……玉玺,你对……萧慕白而言,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吗?”

既然荣馨儿入宫是局,除开魅惑父皇,她另一个最大的任务恐怕就是为萧慕白探得传国玉玺所在。

像是被戳到痛处,荣馨儿怒极,弯腰狠狠扇向顾倾城的脸:

“嘴贱!我让你嘴贱!”

双颊,很快被扇得红肿。

蓄势待发的顾倾城忽然用力,两手死死抱住那条碾住自己的腿,想把她翻下床去——

她心想,即使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乓!

门被人重重踢开,几乎是同一时间,身体不稳的荣馨儿顺势往后一倒,柔弱又焦心的哽咽:

“公主,您这是何必呢?即使您对皇上心存埋怨,也千万不能将玉玺交给旁人啊。”

“她想将玉玺交给哪个旁人?”

一身冷峻的萧慕白大步走进来,剜过来的冷眼仿佛要在顾倾城身上剁出两个洞。

随之,他弯腰扶起荣馨儿,温柔道:

“来这里做什么?她桀骜又冷硬,万一对你动手……”

“我……”掏出锦帕擦拭眼角,荣馨儿故意伸手按住并没有摔得很严重的后腰,做出一副格外吃痛的样子,“皇上,馨儿无能,不曾为您探得玉玺所在,如今外面流短蜚长,馨儿实在没有颜面再呆在您身边,只想请公主殿下说出玉玺所在,之后,馨儿就能安心离开……”

“说什么胡话?朕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情意绵绵的对话,犹如一根根刺心之针。

眼睁睁看着萧慕白轻柔哄着泪盈于睫的她,一口灼热的腥甜涌上顾倾城的嗓子眼。

死去的心似乎不会再痛了,整个身体却仿佛置身烈焰中,连皮带肉的在烧!

“可若无玉玺……”

“放心,此事另有解决之道,你先回宫。”

男人的眼神,终于扫过来。

如一头饿狼盯着觊觎良久的猎物,充满志在必得的冷戾,当然,还有憎恨。

一个荒诞的念头浮上脑海,顾倾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