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跟我同班,不过他很忙,身为学生会主席,又是班干,往往一下课他就被老师叫去处理这件事那件事,很少能够享受课后的十分钟。

 今天也不例外,一下课,班主任就把他叫到办公室,具体是什么事我不清楚,大概是批改试卷之类的事情吧,因为回来时的逐野手上抱一大沓的试卷。

 试卷是我随便乱瞄看见的,真正吸引我目光的是站在逐野身边的女生,还有逐野面对那个女生时,亲切的笑容。

 或许是楼上的喧嚣引起了逐野的注意,他突然停止了跟身边的女生交谈,往楼上我们的教室望来。逐野的举动令我一惊,正想躲开不让他看到我,下一刻我们的视线就很有默契的对上。

 我完全呆在原处,有种做错事被逮到的心虚,但逐野并没有看我很久,他很快地移开视线,把目光再次放到身边的女生身上。不知怎的,逐野这种特意忽视我的举动令我胸膛仿佛被什么挤压一样,闷得难受。

 不管是听到他交女朋友或是见到他的亲切出现在别人面前,我都觉得没有什么,反而,只是他一个特意忽视我的举动就如此令我难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直喜欢围着自己打转的宝贝弟弟找到属于他的归属后的失落,还是一直重视我的弟弟突然开始忽视自己后的空虚?

 …算了算了,不管是什么心情,时间长了,适应了都会忘记的吧?应该…会忘吧?我摇摇头,把困扰自己的烦心事甩开,慢慢踱步回到教室里。

 “为什么你要跟那个女生交往?”午休时,我在图书室的角落里找到了在认真看书的逐野,一坐到他身边,我就摆起哥哥的架子质问他。逐野只是瞄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书本上“这不是你期望的结果吗?”他平静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我期望的结果?”反手指住自己,我满头雾水地反问。“把那个女生的信交给我,你不就是期望有这样的结果吗?”头也不抬的逐野视线依然落在看似非常引人入胜的教科书上。

 “我才没那个意思…”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看信而已。理解了逐野话里的意思,我急着想解释,逐野却打断了我的话。“吃过午饭了吗?”这时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的逐野盯着我问。我不自觉的搔搔头“没有。”我老实的回答。

 今天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按照往常,逐野自习课都得去学生会处理事务,所以我跟他便没有跟平时一样放了学后一起去食堂打饭。

 因为心里有疑问,我一放学就跑来找他,哪记得吃饭这种事。一听,逐野啪地一声合上刚刚看着很入神的书籍,径自站了起来吧。“那就一起去吧,我也没吃。”

 “好。”我尾随着他站了起来,看着他把书塞回书架,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出了图书室我才忆起了一件事。

 “逐野,你刚刚在转移话题!”我幡然醒悟的指着他俊逸的背影大吼大叫。给予我的回答是图书室里认真看书的同学生气的白眼,与逐野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而后,每当我问起这件事,逐野皆对我敷衍了事,他的态度让我感觉,他交女朋友这件事根本不重要,甚至,不值一提。直至,他交女朋友事件后的一个星期,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再次跑去质问他。

 “她转学了?”面对我强硬的态度,逐野沉默了稍许才说话“呵呵,我有点高估她了,我以为她能撑两个星期。”逐野轻蔑的笑容令我错愕地倒退一步,有点不知所措地瞪着他:“逐野,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种事吗?”

 手支在桌面上撑起脸的逐野笑容满面的望着我“不,不是我早知道。而是我之所以答应跟她交往就是在等这件事发生。”我腿软地坐在床上。“为什么?”我难以理解地望着表情不改的逐野。

 “为什么?”逐野挑起眉,一脸我问得很好笑的样子“因为你的举动惹怒了我,因为我知道如果不给你下些猛药你不会知道事情严重,因为我也想告诉间接告诉你一件事…”逐野离开椅子,坐到我的身边,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中,然后十指交缠。

 从小,他就喜欢这么做,而我,习惯了他这种撒娇般的行为。我的注意力被他突然停下的话吸引,我静静等待他把话说完。

 他用另一只手把我的脸扳向他,直至看到我的目光放在他脸上后,他才笑着说:“我想告诉你的事就是,如果我没有得到能够保护我最重要的人的能力前,我不会向他表明我的心意。”

 逐野眼睛的颜色很深,却不阴沉,总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任何光芒都会使它耀眼夺目。就像黑珍珠般晶莹玉润,透着一股令人着迷的魔力,如果谁不小心,就会为此沦陷。

 他的话令我不禁皱起眉:“可是逐野,你明明知道这样做会有这样的后果你还做,不是很过分吗?”

 “过分?”逐野冷笑“过分的应该是那些一但知道我交了女朋友就心理不平衡,想着法子去折磨人家,逼得人家不得不转学的那些女生才对!”

 “可是,你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啊?”知道了还做,不是罪加一等?“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怎么会知道事情的严重,还傻呼呼一个劲儿想让那些个女生跟我有所接触!”

 逐野横着眼瞪我。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喽!但是,这个代价未免有些高了?我深锁眉头,心里是对那个被逼转学的女生的愧疚。

 “好了啦!”逐野一定是知道了我现在的心烦,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转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他,并柔声安慰道“那个女生只是转学而已,又没被怎么样,至少她还得到了往后交男朋友要慎重这个道理。”

 “是是是。”我没好气的看着他“黑的也给你描成白的啦!”不过,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到是好了不少。

 “那个女生那个女生的,你难道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心情一放松,我便嘟囔起来。听罢我的话,逐野很直率地挑高嘴角嘲弄一笑。

 “不是吧,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把眼睛瞪到最大,难以置信地高呼“再怎么说你也跟人家交往过好不好?!”

 我的惊呼引来逐野很认真的思索:“嗯,我知道她在哪个班,因为当时她给我的信上有写,名字也有,不过我没怎么注意,找她时我有记过,不过,没几分钟我就忘了。”

 天啊,我佩服逐野这种想忘就能忘的记性!白了他一眼,我无力地倒在自己的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