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进献的贡品一同来的,是南齐的一位女官。

那女官是皇后身边的人,面容白净,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穿了一身绛色长袍,那袍子上绣了孔雀的花纹,瞧着极为端庄肃穆。

她水运来的贡品足有一百多箱,皆用足以躺下两人大小的箱子装满,然后一箱一箱的从宫中正门抬入,那女官便在宫门外等候,等着永硕帝召她入宫。

永硕帝并不清楚这南齐与东越的战事,他只晓得南齐被打的节节溃败,几乎要破了关隘城池,被逼无奈之下,南齐这才投降,并以和?亲示好。

他以为那认降只是送了个公主来,却不想还有贡品,闻言喜色油然而生?,连忙吩咐去召人来见。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女官被人引着进了引朝殿。

一路走来她皆是昂首挺胸,面不改色,见了谁都不予丝毫眼神,直到进了引朝殿,见了那位天子,这才微微弓腰,露出一副臣服的姿态。

她声音沉稳,不卑不亢,“南齐使臣,参见陛下。”

永硕帝心里念着那据说从城外一路排到了宫门口的贡品,便也不在意这女官的姿态,只淡淡让她平身,这才问贡品之事。

那女官也不啰嗦,从头到尾将那一百七十六抬贡品逐一报出后,永硕帝眸色微亮,不过他面色也不显,只是问了那女官说可有明细。

女官顿了顿,解释道:“回陛下,明细已被贵国太子提前拿走了。”

闻言,永硕帝面色这才微变,而后不动声色的蹙起了眉,他轻咳一声,掩下眸中阴沉,这才吩咐身侧的老太监去宫外将贡品抬入国库。

吩咐完之后,永硕帝又看了一眼那女官,便要给她安顿住处。

女官自然也不拒绝,待永硕帝说完之后,才听那女官道:“下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应允。”

“但说无妨。”永硕帝道。

她自打进了引朝殿,便一直垂着眸子弓起腰,待永硕开口,她这才抬了眸迎上永硕帝的视线,淡淡道:“三公主在南齐乃是最盛宠的公主,皇后娘娘心念三公主,写了一封信让下官送与三公主,另下官又与三公主向来亲近。”

说罢,她顿了顿,又继续道:“陛下可否应允下官与三公主见上一面,将这信送去,下官也好回去同皇后娘娘交差。”

永硕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是要去见三公主,那眸子里的好奇便随之散去,直接允了,吩咐左右领着她去繁灵宫见三公主。

待女官随着宫娥离开了引朝殿后,她始终如一的脸色这才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闪过一丝疑惑。

这东越的皇帝不是半只脚踏入了棺材里了么?怎的又好了?

尤其是看他那气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的样子,似乎并非传言那般病入膏肓。

那...这么一来,这东越掌权的人是要换了?

如此一思量,她忽然觉得,此次来这一趟,似乎有了重大的收获,她得赶紧回去告诉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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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猎场这边,直到红日西沉,沈归荑玩累了,这才同江宴行回行宫。

遇知和遇琮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是这么硬生生?的的瞧着他们家殿下陪着这三公主玩了一下午。

待看到两人躺下后,都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转过身去。

沈归荑下午跑出了些汗,回到宫里便是连晚膳都没来及用,就要沐浴洗澡。

那陆陆续续端到门口停着的饭菜,连桌都没上便被江宴行撤了回去,然后吩咐烧些热水以备沈归荑沐浴。

这宫里有浴房,可等那水备好后,江宴行还是命人将浴桶抬入了内室。

沈归荑自然知道江宴行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么几天她自然也习惯了这人的行事,可习惯是一回事,但真到了江宴行亲自为她解衣时,她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她连忙抓紧自己的领口,另一只手去推江宴行,有些不自然的低语道:“我自己可以的......”

江宴行被她轻推了一把,便也不再乱动,将手收回背在身后。

然后,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归荑解衣。

这下她脸红的更彻底了。

她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便干脆穿着衣服进了浴桶里。

那衣服起初被水托浮在水面上,等被水慢慢浸透后,这才逐渐与沈归荑的身子紧紧贴合。

白色的衣料贴在沈归荑的身上,隔着一层微荡的水面,便能将她型的曲线看的更加清晰。

江宴行只垂眸看了一眼,便极快的收回,他看着被他仍在地上沈归荑臂弯间的披帛,捡起来搭在了旁侧的屏风上。

然后又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抬手试了一下水温,这才开口道:“这水温不热,你穿着裙子洗澡,是还准备发烧?”

沈归荑抬眸看向江宴行,即便是坐在水里,她还是捂着胸口,一脸的防备,“那也比你给我洗发烧了强!”

闻言,江宴行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他看了沈归荑片刻,这才开口,“我可没说帮你洗。”

“......”沈归荑被他说的一噎,面色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迎上江宴行的视线,“那你干嘛脱我衣服?!”

这话听的江宴行扯了唇角,勾出一抹淡笑,却也不说话。

他已经不想再和?沈归荑周旋,这水本来就是温的,那衣料黏在身上不久便会凉掉,他便拢起了衣袖,指尖落在了沈归荑肩头。

他动了动唇,淡淡道:“听话。”

说着,便将她肩上的衣领勾下,随后指尖又绕到了她的后颈,解开了红色的系带。

她衣领微敞,衣服又被水浸透,颈间的束缚没了,那红色的系带便直接坠下,沉入了水中。

沈归荑便下意识的又往水里缩了缩,江宴行见势便笑了一声,幽幽问道:“裙子还用我帮你脱么?”

闻言,沈归荑连忙摇头,似是生怕江宴行动手似得,乖乖的抬手将腰间的系带给解开。

也就在这时,外头刘平乐又敲了门。

他先是喊了一声殿下,见屋里头并没有人应他,便回头去看旁边的遇知,遇知给他挤了挤眼,像是在说里头有人的,你声音大一点。

遇知晓得屋里头人在做什?么,自己不敢进去,便窜搓着刘平乐进去。

刘平乐耳朵几乎要贴在了门上,才听见里头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进来。”

江宴行正在从木桶里捞沈归荑褪下的衣物,说完之后,手背便被沈归荑拍了一下,她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控诉,“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宴行也不说话,只是反手抓住了那拍打他的手,另一手将那衣服搭在浴桶边缘。

刘平乐一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后,便知道他自己被遇知坑惨了。

尤其是听到那声泛着冷意的询问,刘平乐吓的不由得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赶紧禀报正事,“殿下,陛下回宫后,知道了江南一带的盐商之事,便将此事交给了四皇子处理。”

“四皇子下午便已出发下江南,过不了几日估计便到了。”

刘平乐说话时,沈归荑便去推江宴行的手作势要挣脱,可他攥的紧,并不给她抽回的机会。

待刘平乐说完后,江宴行微微一顿,似乎来了兴致,“是他自己去的么?”

沈归荑便是趁着这个空档将手抽了回来,不过她只抽了一点,指尖便给江宴行再次给捏住。

她心里一烦,便也任由江宴行捏着指尖,另一手却是撩了一捧水对着江宴行扬了过去。

“是御史中丞随同一起去的。”

刘平乐声音落下后,沈归荑撩起的哗啦的水声也跟着落下。

那撩起的水别的地方没洒,尽数都被沈归荑泼在了江宴行的身上,薄唇、下颌、脖颈,都落了一片晶亮濡湿的痕迹。

这声音刘平乐不是头一回听到了,闻言,他下意识悄悄后退的两步,将脑袋埋的更低。

江宴行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抿着唇,眸子坚毅,并无丝毫内疚的模样。

他压下眸低的暗色,只是对刘平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刘平乐就等着这句话,江宴行这边话音儿还没落,那边他得了令便如逃难一般的夺门而出。

听到了关门声后,江宴行这才看着沈归荑,淡淡问道:“好玩么?”

沈归荑抿了抿唇,有些底气?不足,却又理直气壮道:“...是你先拽我的!”

江宴行听便笑,可那眸子里却并无多余的情绪。他抬手又试了一下水温,已经逐渐要转凉。

便去旁侧的屏风上取下先前备好的里衣,然后对沈归荑伸出手来。

沈归荑似乎觉察出江宴行情绪有些不对劲儿,感?觉是生气?了,见她对自己伸出手,也不敢再造次,便乖顺的将手放了上去。

江宴行将沈归荑拉起,然后裹上里衣,这才抱着她放在了榻上。

不管是将她抱起裹上衣裳,还是将她身上的水擦干,江宴行敛着眸子,全程都没说一句话。

沈归荑这才确信江宴行的确是生了气?,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便抬眸偷偷去瞄江宴行,后者正在弹着衣上的水珠。

似乎是察觉她看了过来,便也顺势看了过去,将沈归荑逮了个正着。

见被江宴行抓到,她也不含糊,连忙扁了嘴角,一副委屈的模样,“我错了。”

江宴行倒是没想到她有这个觉悟,闻言便挑了眉,问道:“哪里错了?”

“我不该撩水泼你,”说罢,她便也探过身子,帮忙去擦江宴行衣袖上的水珠,语气里带着讨好,“你别生气?啊....”

这半带着紧张的哄,江宴行也是头一回听到,只觉得稀奇,见势他便也不再去弹衣袖上水珠,而是抓住沈归荑的手,“不生?气?也可以。”

说着,他便捏起沈归荑的手指,指引她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然后顺着那被沈归荑泼湿的部位一路下滑。

从薄唇滑到下颌,最后停在颈间,而后又回在了他的唇上,“从这儿开始。”

眸子里是浓郁的暗色,勾了勾唇,他淡道:“舔。”

作者有话要说:谁再喊lsp太子!!我跟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