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没想到江宴行会拉她,他用的力气并不大,沈归荑也并未有丝毫心里准备,便被江宴行给扯了过去,伏在了他身前。

江宴行敛眸看她,少女眼睫轻颤,似乎有些微怔。

他便松了手,慢吞吞的又提醒了沈归荑一遍,“我渴了。”

被江宴行再次提醒,沈归荑这?才微微敛下眸子,薄唇也轻抿起来。

平日里都是她凑上?前去吻江宴行,亦或者?是自己要求江宴行吻她,乍一听到江宴行这?么开口,确实是稍微有些吃惊。

江宴行便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又似乎是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沈归荑薄唇的浅粉色被她抿成了一抹白,这?才动身撑起了身子,然后往江宴行身边又靠近了一些。

她抬手撑在江宴行的身侧,压下眸子凑过去,她甚至有些紧张,紧张的松开了紧抿的唇,樱唇饱满,润回了些粉色。

待又近了一些,她才闻到江宴行身上的紫檀香气变的更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略带清爽的凉意,似乎是一种提神的中药材。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沈归荑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的印在了江宴行的唇上?。

——冰凉,柔软。

她只轻碰了一下,便又撤开,这?才开口小声道:“这?下,好,好了吧。”

江宴行见她连身子也要撤回去,便抓住了他的胳膊,慢吞吞地问道:“哪儿去?”

说罢,他又将沈归荑拉至跟前,压低了幽幽道?:“你碰到了吗就问好了没?”

沈归荑被问的有些羞赧,她当即小声反驳道?:“怎么没碰到!还是凉的呢......”

这?话说的江宴行不由得笑了,只是那笑极淡,他轻捏起沈归荑的下巴抬起,“不是教过你么,怎的这?就忘了?”

这?话说的沈归荑脸色一红,当即便要去推江宴行的手,他教的哪里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没羞没躁的。

江宴行被她抬手推开,也没说什么,只看着沈归荑浮了些粉色的脸颊,又问了一句,“真忘了?”

沈归荑撇嘴,半带着恼意的瞪他,“没忘!”

说罢,她似是想证明自己一般,攥紧了手下的锦被,硬着头皮再次凑了过去,对着江宴行的唇印了下来。

这?次她没有即刻松开,而是细细的轻碾着,轻柔又带着小心翼翼,她薄唇微张,与江宴行的唇紧紧贴合。直到后脑被人轻轻一按,那略带轻柔的吻这才重了一些。

她只觉得唇上?微微一痛,她贝齿微张,口中便有一抹软滑探入。

沈归荑微微一惊,“唔”出声来,便连忙撤开。

她双唇红润饱满,濡着晶莹的水渍,江宴行便抬手去擦,指腹细细摩挲擦拭,沿着嘴角一路蔓延到下唇。

他动作很慢,似乎是在擦拭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沈归荑被他手指拂的有些不适,便有些不自然的拽开了他的手,想要阻止他下一步动作,视线也移开,飘忽不定的乱瞅,最后看到了锦被上?的一卷书。

顿了顿,便适宜的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刚醒就看书?”

江宴行唇上?也濡了些晶莹,双唇微抿便将那水渍抿入口中。

他其实并不渴,在沈归荑来之前便已经喝过了茶,他不过是想逗逗沈归荑罢了。

见她岔开了话题,江宴行自然也并不过多与纠缠上?个话题,便懒懒的开口道:“是有些累了,不如三?公主念给我听?”

话落,沈归荑下意识垂眸去看那反扣在床榻上的书卷,黄褐色的封皮,干净并无多余的字迹,便拿起至江宴行翻看的一页,这?才知道是本诗经。

江宴行看着沈归荑拿起那卷书,看了一眼内容,便有下意识的看向他,才对她扬了扬下颌,淡淡道?:“念。”

沈归荑也不拖拉,便顺着左侧的第一首开始念。

“国风,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沈归荑声音温软,语速也慢,她眸子微敛着,睫羽乖顺的半压下来,在她眼底打出一道?阴影。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刚念到这,最后一句还未出口,沈归荑便被江宴行打断,她抬眸望去,后者眸子平淡无波,在她看过来时,才对她摊开了手心。

淡淡吩咐道?:“写下来。”

江宴行手指极为好看,修长分明,如白脂暇玉。

沈归荑不由得有些紧张,不过在他手心上?写字而已,倒也不至于这?般紧张,只是接下来的那句诗,则是她在帕子?上?绣的下的小字留给江宴行的那一句。

况且那日在碧湖时她也有念过这?句诗,而她的名字,自然也是由此诗得来。

她迟疑了片刻,却还是拢了袖摆,然后食指落在了江宴行的手心。

江宴行的手心不如他的唇那般凉,指腹落下便能感知到温热,指尖微动,便在他的手心上?轻轻滑动开来,落下字迹。

自、牧、归。

轮到荑字时,沈归荑顿住了,她心跳似乎有些快,也莫名觉得有些热。

不知是江宴行的手心热,还是这因紧闭着房门空气不流通的屋子?热,就连落在江宴行手心的指尖都也跟着发烫,然后隐隐有些颤。

下一秒,她点在江宴行的手心的食指便被他握住。

沈归荑抬眸去看,江宴行眸子似乎染了些笑意,他不动声色的挑眉,然后问她,“你紧张什么?”

江宴行问的直白,倒叫沈归荑有些尴尬,她垂下眸子,作势要将食指抽回,可江宴行牢牢将她手指裹在手心,攥的紧紧的。

见沈归荑不答,江宴行也收了调侃的心思,松开她的手,“还是忘了字怎么写了?”顿了顿,他才笑着吩咐沈归荑,“把手摊开。”

闻言,沈归荑也乖乖的伸手,手心朝上?摊开。

那手纤细如削葱,指尖还泛着粉色。

江宴行便学着她的模样,指尖落在她的手心。

手心是最薄弱的肌理,指腹贴在上面轻轻滑动,带着一丝薄弱的痒意,轻飘飘地,沈归荑不由得引起了一阵轻颤。

江宴行丝毫不管她的反应,一笔一划从容不迫的写下一字——荑。

-

春蒐过后一行人都收拾着回宫了,因着江宴行遇刺一事,永硕帝担心他,便让江宴行留在了皇家猎场养身子?。

沈归荑来时便和许若伶在一辆马车里,此次回宫依旧和许若伶一辆马车,不过这?回不是她,而是鸦青。

她借着染了风寒未愈之事,让鸦青穿了她的裙子?,还带了一层面纱上?了马车。

众人也都知道沈归荑受了风寒,如今拿面纱遮着自然也无人起疑。

于是这皇家猎场眨眼间便剩下了太子行宫的一行人和沈归荑。

江宴行遇刺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大也没伤及要害,若说小,便是那几十里开外?住在乡下宅子?里的卫太傅也都听闻了。

卫怀无看着那一池子?自己养了许久的观赏鱼,有几?条已翻了白肚飘了上?来,他惊讶的咦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我分明日日细心照料,怎会还有鱼死了呢?”

旁边候着的小童便出声宽慰道:“太傅,许是这天热的了,这?鱼没挨过去。”

闻言,卫怀无似乎才惊觉已是即将要到夏季,他抬眸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昼白刺眼,可他确丝毫没有瑟缩,迎着那昼白看了片刻,像是才愿意承认一般收回了视线。

他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吩咐身边的小童道:“将这?翻了肚子?的鱼捞起来扔了吧,”说罢,他顿了顿,又伸了个懒腰,才开口道:“把这?鱼处理后,便收拾一下东西。”

小童听他说的半半拉拉,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有些不解,疑惑的问了一句,“太傅,收拾东西做什么?”

卫怀无这?个时候已经动身走了,闻言他连头也没回,慢吞吞道?:“天热了,该回京了。”

小童见他逐渐走远,便往前走了几?步,生怕他听不见似的,扬声问道:“那可要奴才先行告知殿下?”

那边话落,卫怀无便笑了一声,背着小童挥了挥手道?:“不必,他自会来找府上?找我。”

于是,这?位在乡下住了四年的太子太傅,终于在谷雨之际,回到了那立在城墙根下被当今太子赠誉无上?尊荣的太傅府。

宫中。

由于江宴行在猎场养伤,宫中大小事务、奏折批阅,以及上朝都回到了永硕皇帝手里。

他在床上?躺了五年之久,朝中除了一些老人,许多面孔都已生疏不少。

永硕帝于高台俯瞰大殿,从一路从云龙浮雕的玉阶铺到殿外?的龙纹毯、伏地跪拜的百官、直捅霄顶的雕龙梁柱,再到外髹金漆的龙纹宝座。

他大声朗笑,坐的笔直,龙袍与袖垂直铺在龙椅手上?,然后开口:“众爱卿平身。”

那面容枯朽的老太监似乎也因站在这金碧辉煌的朝殿里而容光焕发,他耸拉的眼皮下浑浊的眸目光已然消失,臂弯上搭着的拂尘无一凌乱。

他端起了模样,身板亦挺得笔直。

老太监低声点头卑微了五年,声音早已沙哑,他捏起嗓子?,试图以高昂的声调在这高堂之上?驱除这几?年中蒙上?灰尘的嗓音,入耳却刺耳的宛如粗粝刀锵。

“起——”

满朝文武皆执着玉笏起身。

永硕皇帝并不解释江宴行为何不在,而是泰然自若又习以为常的引朝臣上奏,他又一反常态的极为耐心予以处理。

直至上朝已过了大半的时间,打殿外才匆忙跑进来一人,他扶着帽子,提着衣摆踉踉跄跄跑进了大殿。

稳下脚步待看清那高台之上?坐着的人后,神色一愣,似乎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遂才惶恐的伏跪下,“陛下恕罪,臣来晚了。”

这?人是御史中丞,府邸与护国将军府挨得近了些,今早上朝时便拖了白惊词同他告假。

先前围猎时萧青音从四轮车上?摔了下来,他便请辞带着萧青音提前回了京,故此并不知江宴行受了伤,也不知今儿上朝成了永硕帝。

且永硕帝今儿上朝便处理公务,丝毫不给白惊词说话的时间,况且这?白惊词也是江宴行近些年提上来的,永硕帝并叫不出名字。

见堂下跪着一人,永硕帝定睛一看才认出了那是御史中丞,便不以为意,让他起来,又和善的问道因何而耽搁了上?朝。

御史中丞面色便有些尴尬,他似乎不太想说,可上问者是天子?,便又不敢不说,只得顿了顿,才迟疑的解释。

“是微臣小女有疾在身,行动不便。前些日子府里下照顾不周,苛慢了小女,微臣心优小女,便遣了那些下人亲自照顾,这?些日子都是微臣照顾小女起居入食,故此来晚了,还请陛下恕罪。”

这?话说完之后,四周便响起了窃窃私语,周遭人交头接耳,不少人俱皱着眉头,似乎极为不理解这话中的行为。

永硕帝听了也皱起了眉头,若是按照以往,他定然懒得管这些事情,可今儿当是头一回上?朝,便不免要做些姿态出来。

他语气有些不赞同,“萧爱卿,下人若是照顾不周,公庭杖毙以儆效尤则可,岂能让你亲自动手去照顾呢。”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虽说儿大要避母,女大不避父,萧爱卿爱惜女儿能做到这般地步朕自然谅解,可却不免旁人会说三道?四,辱了爱卿名节啊。”

这?话不光是永硕帝所想,自然也是周遭众多人所想,御史中丞自然也明白。

可他从始至终都举着玉笏弓腰埋头,丝毫瞧不见他的表情,闻言他也是连半分停顿也没有,沉着声音道:“那是臣的亲生女儿,臣行的端做得正,不怕旁人说三?道?四!”

事关子女之事,永硕帝也不好过分苛责,免得寒了臣心。他不过也是提一嘴,见御史中丞并不领情,自然也懒得再过问。

至于那萧青音,迟早是要死的。即便是上朝晚了,最长也不过两三年。

御史中丞这?事揭过后,永硕帝又处理了寥寥几?个上奏事务,瞧着天色也差不多了,便散了朝。

下朝回宫时路过凤栖宫,他脚步一顿。想起来这凤栖宫的由来后,迟疑了一下便要迈入,可转眼又想到了前些日子皇后来他宫中大吵了一架,那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老太监跟了永硕帝许久,自然知道他与皇后的相识经过,见势不免劝了一句,“陛下不妨去看看娘娘?夫妻哪有隔夜仇呢,多哄两句便是了。”

永硕帝听了也觉得有理,便壮了胆子?进了凤栖宫。

不过一盏茶时间,伴随着一声瓷器摔裂的碎响,甚至碎片都从屋里溅到了外?头,皇后的怒吼也从屋里传出来,“滚!给本宫滚!”

永硕帝灰溜溜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匆忙下了台阶,待跑到庭院后,才停下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着的房门,那一眼参杂着一丝无语,还有一丝敢怒不敢言。

他似乎是恨自己不争气,似乎又是恨自己为何要进这?凤栖宫,才忿忿的收回了视线,恼怒的咒骂一声:“晦气!”

待他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引朝殿后,便见一人匆匆来报,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

那人说,“陛下,南齐水运过来的贡品到了。”

-

江宴行身子第二天便好了不少,那箭确实伤到了他,但也仅仅只是轻伤,而且遇知出自巫蛊山,有着高超的医术以及解毒之术,解那箭上?的毒也只是轻而易举。

昏迷不醒和伤口足有两寸之深不过是他对外谎称罢了。

沈归荑这?几?日都在江宴行宫里住着,她院子里的宫娥早已随行回到了宫中,沈归荑自己一个人住害怕,也干脆直接赖在了江宴行这?里住下了。

皇家别院极大,又猎场亦有湖,趁着这?几?日天气不错,江宴行便吩咐了遇知和遇琮给沈归荑做了两只风筝,说是天气好了便带她出去放风筝。

沈归荑对于江宴行这?不急不躁的态度有些疑惑,便问道,“你身子好了怎么不急着回宫?”

江宴行正拿着风筝线在手上?绕着,闻言也是淡淡道:“回宫做什么,我带你玩几天不好么?”

闻言,沈归荑愣了愣,看着遇知糊上?最后一片风筝尾递给她,接过才开口,“你不回宫,那上朝怎么办?”

这?话倒叫江宴行听笑了,他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有人替我上?朝,我作何这?般上赶着受累,先歇上?几?日,好好玩几天,再回去也不迟。”

说罢,遇琮也手里的风筝做好递给了江宴行,江宴行接过,便拿着手里风筝问沈归荑要先放哪一个玩儿。

沈归荑手里的那个稍小一些,他手里的那个要大了许多,便是躺上?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她目测一下大小,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手里的那个。

江宴行便拿着另一个,虽沈归荑出宫放风筝。

外?头阳光正好,吹过来的风也并不剧烈,沈归荑站在高处风口扬起风筝往下跑。

手里的丝线在她奔跑中圈圈脱落,风筝被吹的飘起,而后愈来愈高,尾端缀着的飘带猎猎,最后飞在了天上。

江宴行站在不远处看着沈归荑,她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裙子?,鬓上?并未过多装饰,只别了一根簪花步摇,流苏垂在耳侧。

她笑的眯起了眼睛,似乎极为开心,如穹月一般,干净而美好。

江宴行看的眯起了眼睛,捏着风筝的手紧了紧。

沈归荑捏着风筝线自己跑了一会儿,便回头去看江宴行,他穿着一身墨蓝色锦袍,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风筝,迎着光看她。

那袍袖衣摆上?的银线被折射的泛着碎光,如水一般缓缓闪烁流动,他明明就站在阳光下,却偏有一种立在暗月崖顶的孤寂之态。

沈归荑还看到,在她看过去时,江宴行似乎勾了勾唇角,对着她扬起一抹笑。

她便抿了抿唇,捏紧了风筝线朝江宴行跑了过去,然后停在了他跟前,笑着问道:“你也来玩?”

江宴行摇头,“我看你玩。”

被江宴行拒绝,沈归荑似乎有些沮丧,她皱了皱眉,后退着去扯江宴行的手,江宴行还未动,她却是突然后脚一绊,一不留神便跌坐在了地上,连带着江宴行的手也往下一坠。

少女被摔的突然,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又吃痛的薄唇微张,黛眉也跟着蹙起。

江宴行不由得便轻笑了一声,然后在她跟前蹲下,抬手要将她拉起。

谁知道沈归荑却一把推开他,赌气道?,“不起,除非你和我一起放风筝。”

他晓得这?是沈归荑在逼诱他,他也不吃这?一套,看了沈归荑半晌,见她并未又丝毫退让,便直接将手里的大一些的风筝铺在了地上,“你若不起,那便坐一会儿吧。”

说罢,他还用眼神给沈归荑示意,“地上脏。”

见江宴行好似的确不打算和她一起放风筝,沈归荑也干脆直接往挪了身子,往那风筝上?一坐,怄气道?:“那便歇一会儿吧。”

沈归荑手里攥着风筝线,头顶的风筝还在空中被吹的猎猎,她半垂着眸子,扁了嘴角,也不看江宴行。

知道她装模作样的怄了气,自己也乐得去哄她,便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自己,淡淡道?:“怎么还生气了?”

沈归荑看了他一眼,便别开眸子,小声道:“没有。”

江宴行轻笑一声,见她抿着嘴巴,便凑过去吻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又撤开,然后对着她的樱唇咬了一口。

那力道?不算太轻,沈归荑吃痛的嘶了一口气,便抬手去推他,可手里还攥着风筝线,险些飞了出去。

她连忙捏紧了丝线,有些埋怨的抬眼去看江宴行,“你干什么,我风筝都差点飞走。”

闻言,江宴行顺势垂眸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风筝线,便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我拿着。”

沈归荑刚把手里的线递给了江宴行,肩头便微微一凉,衣领被江宴行直接勾着褪下,露出了一片雪白的香肩。

她愣了愣,脸色却是蓦地一烫,抬手轻推了一下江宴行,红着脸尴尬道:“你做什么?”

那一推力道?极小,似乎带着半推半就的意味,江宴行掩了眸子看她,只瞧见了发颤的睫羽和颊上?的一片红晕。

他收回视线,抬手去勾沈归荑里衣下半掩着从锁骨蔓延出来系到脖颈上?的红色肚兜细带。

江宴行便拿着风筝的丝线,在沈归荑颈间的系带上?松垮垮的绕了个结,后头风筝的劲儿稍大,便将沈归荑的掩着的肚兜勾出来了一角。

作罢,江宴行这?才开口解释,“自然是系起来不让那它飞走。”

沈归荑万万是想不到,江宴行接过风筝线不让它飞走的方法,是系在她的肚兜的带子上?,她甚至清楚的感受到了身前的衣料被颈后的风筝拉扯的挪动了些许。

脸色的烫意也愈加浓烈,她连忙抬手捂住肩头,抬眸去看江宴行,那眸子里带着委屈又带着羞赧,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屈辱的愤意,“你,你快解开!”

可偏偏就是那脸颊上?的羞色,直接将眼里的情绪给减化了不少。

江宴行自然是不理,手里没有了那风筝线碍事,他便勾起沈归荑的下巴凑上?去吻她。

日头被云遮住了大半,沈归荑被迫仰着头,似乎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江宴行才将她松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身下铺开的风筝上?,她抬手抵着江宴行的肩,别过脸去小口的喘气。

耳边的风似乎大了一些,连带着那风筝撕扯的力道?也大了,颈间的肚兜系带被扯了许多出来,沈归荑便用指尖将系带勾回,小声道:“你快解开...”

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颤,又带着隐隐的哭腔。

江宴行见她已经羞的眼眶都红了,生怕等?下又哭出来,这?才笑了一声应下。

后他凑到沈归荑的颈间,咬住了那根被风筝扯出的系带,系带两头活捆打了个结,他牙齿便咬住那系带的结,轻轻一扯,那带子?便顺势解开。

沈归荑只觉得颈窝见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然后颈间的带子被扯动,似乎是系在一起的带子散了,那股轻扯的感觉便消失不见。

地上铺开的极大的彩色风筝上?躺着两个身影,风筝丝线没了束缚,脱开那红色的系带,便被风悠扬的吹卷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家人们,flag又倒了,捏妈,只写了6.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