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与?江宴行不过两步之?远,说这话时?,她视线一直落在江宴行身上,仔细瞧着他,生怕错过江宴行丝毫表情。

她说完后,屋内便陷入了安静。

江宴行不言,表情也未变,只是那抹丝缕的?兴趣在沈归荑说完这话后减退至消失,随后,他敛了眸,才扯动嘴角,勾出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他又变回了那副倦怠的?模样,走近沈归荑。

随着江宴行靠近的?,是那股熟悉的?紫檀香,闻的?次数多?了,沈归荑也觉得这味道清淡沁脾,颇有些安神的?意味。

江宴行只迈了一步,说与?沈归荑离得近,却也不近。

然后抬手,食指贴着沈归荑的?下巴,轻轻一挑。

江宴行指尖稍有些冰凉,可?那冰凉却极快的?消融,与?肌肤的?温度混在一起。

沈归荑被迫轻抬下颌,她略微敛下眸,掩下眼底的?情绪。

不是规矩的?动作,也没有轻薄的?意思,只是指腹一点的?接触,这看似轻佻却又疏离的?动作,让沈归荑不由的?生出些紧张来。

江宴行眸色有些深,便难以窥出情绪,片刻,他才道:“那七公主以何种方式要我?”

说罢,他松了手,好整以暇的?看她,“以你的?这张脸么?”

沈归荑在江宴行收回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的?手,相?对于江宴行的?来说,沈归荑的?手便衬得小了,她只抓住了江宴行两指的?指尖。

抬眸迎上江宴行的?视线,她弯了眸子,笑的?有些狡黠。

“什么方式,总要殿下与?我试试才知,不是么?”

说着,沈归荑便拉起江宴行的?手,将他手摊开,自己也五指微张,顺势滑入江宴行的?指缝之?间,与?他五指交错着握起。

她指尖贴在江宴行的?手背上,便衬得手指细小粉白。

沈归荑握着江宴行的?手抬起,示意给他看,“就像这样。”

顿了顿,她将手从江宴行的?指缝抽离出来,拽着他的?手拉直跟前,牵引着他的?手拂过自己的?耳侧又绕道耳后。

手指深入发间,又滑出,指腹摩挲着她的?颈侧下滑,最后在颈间锁骨处停下。

沈归荑继续道:“或是这样。”

说罢,她垂眸微微一笑,眼底拉出一道浓密的?睫影,遂抬眸,“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江宴行的?确是没想过她会?直接拉他上手,指腹下划过的?肌肤顺滑又温热,触感极为细腻。

他看着沈归荑顿了片刻,才敛眸轻笑一声,他抽出沈归荑抓着的?手,指尖落在了沈归荑唇上,语气平淡,“张嘴。”

沈归荑抬眸,下意识先微抿紧了唇缝,随后想到?了江宴行的?话,薄唇便略微翕张,还泛着湿润的?樱粉。

下一秒,她口中?便顺势挤入半截微凉的?手指,指尖若有若无?的?轻触着她的?舌尖,扫出一道细微的?痒意。

随后头顶上也跟着响起一道略带低抑的?嗓音,“那这样呢?”

沈归荑微微一愣,瞳孔也随之?以极小幅度的?睁大,她有些吃惊,也有一丝无?措。

江宴行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又是低笑一声,这才抽出手指,拿过帕子擦掉指尖上的?晶莹水渍。

那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他笑的?倦怠又随意,似乎又带了些细微地妥协。

沈归荑有些尴尬,又有些羞耻,耳朵也有些微微发烫,随之?泛红。

她岂能不知江宴行的?意思,只是不想竟会?这般直白又赤果,她敛了眸子,微微咬紧了下唇,

掩下的?眸子也能看出眼尾的?道粉红,似乎是委屈极了,良久,才听沈归荑低语,那声音微弱含娇。

“殿下怎不多?疼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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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不知如?何出了东宫的?,她只知道她眼眶都要湿了,才咬了一口那人的?指尖,她咬的?很重,显出了一排牙印,也没见江宴行簇一下眉头。

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不多?言。

她还来的?两件外袍,又拿走了一件,江宴行也没问她,自然也不拦着她。

沈归荑为的?是下次能顺理成章的?再来,江宴行自然也知道。

遇琮送走了沈归荑,便往繁灵宫走。

只是刚出东宫不远,迎面便撞上一人。抬眸一瞧,是如?今已成为了姝贵人的?陈莺瑶。

沈归荑认出她,停下脚步,微微福了一礼。

礼罢不等后者开口便要绕开,只是她往哪处走,陈莺瑶也往哪处走。几番下来,沈归荑这才不得不抬眸望去。

陈莺瑶穿得极为富贵,好似将所?有的?好金银玉饰一股脑儿都堆在了身上。

她眉宇微挑,颇有些高傲的?姿态,冷冷问了一句,“三公主可?是刚从东宫出来?”

说着,视线扫到?沈归荑臂弯上搭着的?月白外袍,做工极精,银灰色的?线纹秒出竹子的?纹路,一见便知不菲。

她猜到?是江宴行的?,便眸子一沉,对着她抬手,“拿来本宫瞧瞧。”

沈归荑微微一顿,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几日不见,这陈莺瑶姿态转变竟已如?此夸张。

她后退一与?陈莺瑶保持距离,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我是不是刚从东宫出来,这不该是娘娘关心的?事情。我的?东西?,娘娘自然也无?权查看。”

说罢,她又作势绕行,却被陈莺瑶抬手拦住。

陈莺瑶冷笑一声,开口斥责,“原来三公主竟这般不知礼义?廉耻,身为陛下的?妃子,却惦记着东宫太子,作出如?此伤风败俗荒/淫无?度之?事,就不怕掉脑袋吗?!”

“……”

沈归荑这话听得极为想笑,她勾了勾唇,抬眸反问,“娘娘可?是在骂自己?”

顿了顿,她笑,“娘娘既喊我一声三公主,便知我并非陛下的?妃子,我便是在东宫住下,也算不得娘娘的?一句礼义?廉耻。”

“反倒是娘娘,心思不静动机不纯,东宫此地,娘娘便是如?何牵强都没有理由路过,那娘娘事是刻意在此地等着污蔑我呢,还是刻意等太子殿下呢?”

沈归荑言语条理清晰,咄咄逼人,将陈莺瑶说的?哑口无?言,憋了半天?只说了个“你”字。

“…放肆!”陈莺瑶气急败坏。

“满口胡言!本宫要去向?皇后娘娘告发你,你这不知羞耻——”

后头的?话沈归荑压根没给陈莺瑶机会?说,她便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就绕过她走了,任凭陈莺瑶在身后如?何谩骂,她都没有丝毫停顿。

待回了繁灵宫,沈归荑将那件月白外袍衣领翻出,拿着绣绷子固定住,在那衣领内侧上绣了极小的?一颗白茅。

荑,白茅,象征婚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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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春蒐便到?了,狩猎的?地方定在宫外三十余里的?一片深山野林里,亦是历年来围猎的?皇家别院。

沈归荑随着许若伶一同去的?,听说这次比较盛大,并借此庆祝永硕帝康复,届时?不少文武百官都会?来。

御史中?丞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出发前,他便将萧青因提前送到?了宫中?,让许若伶帮忙代看。

上午出发,因着仪仗太大,直至下午才到?了行宫。

也不是是否有人刻意为之?,或是因为此行人多?,行宫不大够用,沈归荑所?分的?院子恰巧与?江宴行相?邻。

而许若伶则是和萧青因分到?了同一间院子里。

沈归荑先是去了许若伶那里小坐了片刻,后才回到?了自己院里歇息,虽说是歇息,沈归荑却溜进了江宴行的?院里。

遇琮依旧在门外守着,见沈归荑来早已面无?表情,见怪不怪了,他还对着沈归荑遥遥一指,提醒道,“殿下的?寝房是那间。”

沈归荑笑着道谢,便直往寝房走。

她以为遇琮这么给她指是因为江宴行在寝房休息,却不想进屋后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不过她也不急,便四下去瞧着打量。

江宴行的?屋子比她要大得多?,屋内简单却不简陋,无?一不透着精细……还有床榻前依旧镶着的?夜明珠。

屋内熏好了香,进来便是清淡的?紫檀。

沈归荑只坐了一会?儿,江宴行虽说是等到?了,可?伴随而来的?还有两道脚步声,混杂着交谈声进了屋。

她被吓了一跳,生怕被人瞧见一般,便连忙扯了帷幔往榻上躲,蹬了鞋子隐在暗处。

幸好那脚步声和交谈声只在外室停下,便不再有动静。

沈归荑也不敢出去,便干脆窝在了床上等江宴行,只是等着等着,直到?她困了,外头那交谈声也没停下。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外头那人正在与?江宴行告别,又是一阵脚步声落下,便没了声音。

沈归荑确定那人走了后,这才掀开帷幔一角往外看,恰巧和撩着帘子进入内室的?江宴行视线对上。

她眉色一喜,对他笑着喊了一声殿下。

江宴行见势眉头微蹙,却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沈归荑如?实回答,“在你回来之?前,大概不足半柱香时?间。”

闻言,江宴行默了默,他至少与?苏丞相?谈了有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里,沈归荑都与?他隔着一道,躺在他床上听他和苏丞相?交谈?

想到?这里,他表情微沉,便走到?床边挂起帷幔,一把抓住沈归荑的?手腕将她拉起。

沈归荑被拽的?措不及防,手腕又生疼,便要去甩开江宴行,甩了两下甩不掉,她吃痛的?啊了一声,语气又娇又软。

“江宴行!”她语气含了些薄怒,可?那扁着的?嘴角丝毫只瞧得出委屈。

她抿着唇,敛下眸子,搓揉着手腕,慢吞吞又低声道:“你弄疼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到四点才只写了3k(龟速,晚上还有一更大概在6k字左右~别急~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