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弘忍在白墙上看到了另外一首诗: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所有的和尚都聚集在周围。字迹不是神秀的,也不是笔墨写的,血和脑浆子写的,红的是血,黄白的是脑浆子。墙旁边横竖倒着几具北方和尚的尸体,脑袋稀烂,脑浆和血和墙灰混合在一起。

 忠于神秀的和尚们说:"慧能跑了,那百来个北方和尚和他一起跑了,往南方跑了。"

 忠于神秀的和尚们说:"这个是慧能念的,几个北方和尚拿脑袋写的。"

 弘忍想了想,说:"这个看似真了悟,其实,空执太盛。"

 和尚们于是散了。

 第三天早上,玄机带着绿腰和红团来到东山寺,对把守寺门的和尚说,她来给弘忍送新摘的白萝卜。

 弘忍让不二把萝卜洗好了,他自己连着皮啃,啃到汁水丰富的时候就享受地微微阖上眼睛。嘴里萝卜不多的时候,弘忍问不二:"你年纪小,你觉得神秀的诗如何?"

 不二说:"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你真的是禅宗五祖吗?"

 弘忍说:"你觉得神秀的诗如何?"

 不二说:"愚公移山,精卫填海。"

 弘忍说:"你觉得慧能的诗如何?"

 不二说:"如果没一物,你往哪里捅?"

 弘忍说:"童言无忌,你看不上他们,你自己做首诗吧。"

 不二说:"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弘忍说:"你看不上他们,你自己做首诗吧。"

 不二说:

 "菩提大鸡巴,

 心是红莲花。

 花开鸡巴大,

 花谢鸡巴塌。"

 弘忍啃完了萝卜,擦了擦手,一脚踹开房间中间偏左的一块地砖,拿出三件东西,对不二说:"小子,这三件东西给你。一个是达摩的右手中指指骨舍利,拿着当个勒子挂在身上什么地方吧,避邪,一般的鬼不敢上身,如果带着鬼还是上身了,就赶快认怂,那是大鬼来了,佛祖也挡不住。但是注意,不要把你的鸡鸡放进去,舍利咬你鸡鸡。第二个是袈裟,挡寒。第三个是饭钵,吃饭。后面这两件,就是传说中的衣钵,给你了。"

 不二说:"达摩的指骨舍利我就不要了,我不认识他,我有我的指骨。衣钵我就收下了,挡寒,吃饭。"

 天在瞬间暗下来,太阳变得像月亮一样,可以坦然直视。那个饭盆看不出什么材质,从不同部位放出不同的光芒,时强时弱,没有断绝。那个袈裟看不出什么颜色,从某个角度看去,仿佛光素无纹,从另一个角度看去,却仿佛有无尽的繁复图案。

 弘忍说:"授衣之人,命若悬丝,扫厕所的,你好自为之。"说完,点亮一根蜡烛,一屁股趺坐而坐,在被踹坏的地砖上,合掌而死。

 玄机说:"的确是五祖弘忍,机锋如刀。不二啊,拿了衣钵,还不快跑?"

 不二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饭盆和袈裟,说:"你喜欢啊?拿去。"

 玄机说:"能拿走的怎么会是衣钵?你的鸡巴大了吗?"

 不二说:"看到你,你一丝不挂,我鸡巴的心中开出一朵花。"

 玄机哈哈大笑,笑倒在袈裟上,袈裟上的宝瓶、金鱼、海螺、莲花乱转。

 不二看到玄机的屄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屄屄的实物,比厕所墙上各种和尚画的屄屄吓人多了,仿佛一条看不清尽头的窄路,路口野草和灌木,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也没有渴望愈合的迹象,一口不知道有没有水的井,一会儿湿润,一会儿干燥,一窟或许有猛兽的山洞,洞口冒出白烟,似乎听到野兽慢慢行走的声音,闻见野兽粪便的味道。

 不二不怕野兽。不二没再说一句话。不二抓着玄机,撕扯玄机,进入玄机愈合不了的伤口,去看看野兽。玄机的头发在一瞬间长出,长过尾椎,无限茂密,包裹玄机的裸体。不二不说话,不二抓玄机的头发,一边抓着,一边用各种角度和体位进入她,用鸡巴击打她,粉碎她,毁灭她,保护她,创造她,眼看着她成为袈裟的一部分,她和袈裟上的图案一起明暗变化,和天地一样大。玄机的头发真黑,不二抓头发的手被染得黑紫,连着手臂都发暗青。不二抱着玄机,仿佛一起沿着这黑色下坠到一个无底的水井,一直到地心,再反弹回地面,再坠落到地心,几个反复,两个人就长在了一起,屄屄的肉焊着插着屄屄的肉,肩膀的肉焊着抱着肩膀的手,周围是包裹得紧紧的黑暗。不二再抱紧玄机,一个屁,飞到天上去,风筝一样,白云在瓶,老鹰徘徊,那么高远,不二再使劲肏玄机,动作再大,远远看去,也似乎一动不动,两个人焊在一起。

 在一瞬间,不二第二次清晰感觉到自己仿佛一个水桶,桶底突然脱落,精液一泻而出,射在玄机的眼睑、耳孔、头发、颧骨、嘴唇、阴户、头发,射在饭钵,满满地漫出来,漫到袈裟,宝瓶、金鱼、海螺、莲花漂浮起来,袈裟漂浮起来,袈裟上的饭盆和玄机一起漂浮起来,玄机上的不二漂浮起来。

 不二对玄机说:"姐,这下完蛋了,我把我鸡鸡射到你阴户里面了,鸡鸡不见了,我彻底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