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是潮潮湿湿的,我的心情是彭湃的如落听一般。我大概早就等着卫同跑来,然后我把自己扔给他。卫同一直攥着我的手腕。我看他,他也不放开,忽然对着江水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正式的GAY啦。”

 “你正式归正式,别攥着我手腕子行不行?”他瞅我一眼。“贺正午,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今天的场面,我可是不留情面滴!”“怎么不留情面啊。”“我是要打人滴!”“你打谁啊?”

 “谁在你旁边,我就打谁。”我乐。“要是那人逃脱得快,我就揍你!”“你敢!”他突然把脸贴过来,嘴唇湿了吧唧地贴在我嘴上,手慢慢松开了我地手腕,托着我的后脑勺。

 我头有点晕,他居然让我头晕。我脸肯定红了,在发烧。他松开我的时候,手猛的揽着我的肩,突然说:“贺正午!他妈的我饿死了!”

 ----

 卫同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干掉了一盘干炒牛河和一大盘双拼饭,我从来没有这么羡慕过他顽强的消化能力。

 他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认为我很不了解他的心情,塞着一嘴饭,油着嘴说“光顾找你,哪有心情吃饭啊!你瞪什么眼睛?”说罢还拼命嚼。我心里有点美。转头看珠江不理他。

 “哎!”他用筷子敲我的饭碗“干吗?”他对着旁边一个饭店眼睛挑来挑去使眼色。“干吗?”我其实明白他的意思。“今天我们住那儿吧。”“我有宿舍。”“别来劲啊。”

 “我真的有宿舍。”“那我呐!”他吼。“我怎么知道。”我心里暗笑,还有些什么东西咝咝流淌。他伸手来扽我,我往后躲,还是被他揪到了。

 “走吧,小午。”他居然开始耍赖。登了记,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我顶着跟我挨得近近的他说:“你还真是吃饱了就思淫欲啊!”“什么呀,我只是想安静地聊聊天。”他很纯情地说。

 我看着他拎着的一打啤酒,还真是有点担心,我们俩的淫欲怎么解决。

 进了屋子,他把上衣脱了,躺在床上,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他转向我,我看着房顶。心里有点砰砰跳。想起了我做的那些乱起八糟的梦,有点不好意思。我瞟了他一眼,他正专注地看着我。

 “看什么呀,不是要聊天吗?”“对阿!聊天啊!”“聊什么啊?”这是我头一次问他聊什么,要聊天还用问这个?

 “那个…咳!”他突然坐起来,跑到我的床上,躺下了就搂着我。“你干吗啊。”“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啊。”“我不知道。”我逗他。

 “那我知道!”他的嘴在我耳边吹气儿。我痒痒地缩了身子,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反应。

 卫同湿哒哒的嘴从耳朵一直往前走,慢慢的我扭转了头,他的嘴贴在我的嘴上,他的嘴唇还挺软的。胡子有点扎。我慢慢有点晕眩,手揽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开始解我的衣服扣子。

 很快,我们两个就都赤条条了。很快,我就不自主的呻吟了。不久,他就进去了。然后,我就又头晕了。卫同他妈的晚上吃多了,居然进了3次,无耻的大猪头!

 我软塌塌地趴在床上,卫同的搂着我的腰,睡得香喷喷。突然又什么进入我的脑袋,我猛的转身,他被惊醒,目呆呆地看我,我一下打在他脸上,虽然下手不重,由于他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显然激灵一下。

 “你干吗打人啊,贺正午!”“为什么你会和男的做?”我恶狠狠地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看见谁跑啦?”“A片啊”“你居然看男男A片?”

 “那怎么了?”他挺委屈地说“要不是看那个,我还不知道我会喜欢男的呢。然后,还,还…”“还什么?”“还梦见跟你…”“啊?”“在你那屋子里。”

 我想乐了,原来我们都一样。“还怕你觉得我过分,问你了几次,喜欢男的你怎么看,你还挺坦然的。要说也真自然。”他嘿嘿笑。我也笑,突然觉得他的脸真可爱,捧着就咬了一口。他‘嗷’地叫得跟狼似的。

 其实我心里还有什么不对劲儿,这虽然是我盼望的结果,但是过程太不透明了。好多话想问他,可是又觉得无从问起。他既然说喜欢我,既然翻了北京翻了上海找我,我又喜欢他,我还是别那么费事啦。

 我们有了第一次那个以后,两个人明显得从哥们儿过渡到了同志关系。原来卫同还会说什么这儿的气候你不习惯,多注意身体什么的。我以为他压根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呢。

 我们一块出去的时候,他还不避讳地拉着我的手。卫同果然是那样,遇到什么事儿先迷糊儿一阵儿,想清楚了,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他毕竟不能在广州常待,我还有一个多月的培训。他居然让我辞职。我说你以为我上这儿逗闷子来啦?我总的养活自己吧?

 于是,他不得不先回北京了。临走前,他居然威胁我说不许再见杨彼得。我们为杨彼得还吵过一架。

 我以为这会成为我们的一个疙瘩,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居然美了半宿。他说“你和丫在一块儿我就不爽,百抓挠心,恨不得立刻就把你藏起来。

 那时听说叶禾和导演那样,我只是生气,而且,他愿意就随他去!”我高兴死了,特别高兴。送卫同去火车站,他临走还狠狠地在我脖子后面嘬了半天,留下了大印记。我说你疯了你!他哈哈大笑,说“这是我的记号!”

 你奶奶的,你在我身上留的记号还少吗!你倒是上火车走了,周围这一堆人的怪异眼光你让我一个人受着啊。我逃似的从火车站跑了,终于在慌乱中,被人把钱包偷了。幸亏里面没多少钱,而且卡和身份证都不在。

 我后来在广州的时间,就在培训和电话中度过。卫同每天都打电话,而且早中晚各一个。我的钱都用在电话费上了,害的我好久没吃浑菜。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个茬找回来!

 ----

 终于回京了,这个日子我好像一直企盼着。昨天晚上卫同在电话里问我想吃什么,我也说不上,只是觉得,能坐到路边小馆子吃碗炸酱面也会舒服得不行。

 听说我要吃炸酱面,卫同管我叫农民。于是围绕农民这个话题,我们激烈地争论起来,就是吵架!“你说谁是农民啊?你觉得谁不是农民啊?”我吼叫“说你呢,你说别人干吗?”

 “叶禾不是农民吧?谁不是农民你找谁去!”“怎么回事你,添乱是不是?”“我添什么乱了?”“行了行了,都快回来了,你在电话里折腾什么呀!”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过叶禾?”“你怎么又来了?”说实话,电话里我已经问过他无数遍这个问题了,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只是说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呀,说清楚了没有。开始,我以为我会吧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后来发现,我其实过不了这个坎儿,虽然当着卫同的面没有说出来,但是,隔着电话,我就不管不顾地反复释放。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我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把广州的卡扔在了广州。我继续往前走,直到有人过来拎我的包。我一甩他。“你帮农民拎什么包啊!”“行了行了。”他把我的包拿过去。“几天不见,你别扭劲儿就来了。”

 “哼!”“你哼什么哼。电话怎么又关啦?”“是把卡扔了!”“你还没挣钱呢吧?”“管的着吗你。”“走走!”他一手拿着包,一手揪着我,朝他一个停在犄角旮旯的车走去。

 刚走近,就听到他大喊一声“我操!这儿都能被贴条儿?妈的两百块就这么没了!”我突然就兴奋起来。坐上他的车,把包扔在后面。

 他上了车就开始拨电话,大呼小叫地说“三儿?哥们遇难了,又给贴条儿了,可不是,就北京站这儿。找人儿帮我抹了啊,听见没有。吃饭?行,卤煮,随便吃。什么?唧唧歪歪干吗?吃什么大餐,吃大餐我直接交罚款去了,找你干吗?给我抹喽!”

 然后他非常潇洒的把手机挂了。行啊,本事渐长啊。我瞅着他乐。他扭过头瞅着我,严肃状。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开始凑过来,然后说:“贺正午你真不是东西,我都相思这么久了,你还给我玩儿这套。”

 我还是瞅着他乐。他的嘴一下就嘬到我嘴上。当晚,我住在了曾经住过的卫同装修的小屋。他搂着我,我想起我在这床上做过的春梦,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是觉得不真实。我拧了他大腿一把,他嗷地蹿了起来。我解释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第二天,卫同上班,我下周一才回去报道,于是就跑回家看老爹。我买了些补身体的煲汤的材料,他们广东人天天煲汤喝。

 我按照广州同事讲的煲了一锅。越看越不对,人家的好像是奶油色的,我煲出来的怎么暗红的还漂着油星儿?

 老头居然喝了一碗,虽然他喝过面目平静,估计他肯定觉得还不如喝药呢,那样还痛快点。下午的时候,老头儿居然流鼻血了。

 弄得我挺不落忍的。我跟老头儿是不是八字不合啊?我自己惩罚自己地喝了一大碗,居然在厕所里蹲了一下午。

 卫同来的时候,我都快虚脱了。看了我煲的那一大锅东西,看着鼻子里还塞着手纸的老头儿,还有面条儿似的我,卫同当机立断把那些东西都给倒了。“你这是跟谁啊。”卫同站在床边说。

 “人家喝了都美着呢。”“你直接吃大油得了。买的那骨头你紧了么?那是3次的量你一次都煲了,不喷血就不错了!”“就你懂!”

 “你爹不是挺拿手做饭的吗?”“他没作过广东饭。”卫同瞥我一眼“瞅你那小样还煲汤呢。”我无言了,懒得理他。此时,他电话突然响起来,看了一下屏幕,他给挂了,然后关了机。我觉得挺纳闷的。

 “你干吗挂电话啊?不方便接啊?”“特讨厌一个客户,设计老不满意,烦!”“你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再说,你不接电话就行啦?”“得。你吃不吃点东西去?看你这样儿也倾空了吧?该续点儿了。”

 “你妈的。”一直没有见到叶禾,我心里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没有捣清。接着开始新工作的事情,我给他打电话。是一个陌生男孩接的,说叶禾在拍戏,让我留下姓名。然后他说叶禾会忙完了给我打过来。结果,我一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丫忙疯啦?电视上看见他好几回,还有报纸,杂志。他拍的那个电视剧就要上演了。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他和那个导演谈着拍戏的花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