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不喜欢英文歌曲,这一定是他“朋友”送他的。我们开始吃饭,他看着我夹起一块他做的炒青椒问:“好吃吗?”“太难吃了!”我笑。

 “别吃!吐出来!”他也笑。我们静静地吃饭,好久,他说:“那天你没笑话我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么没出息!”他大概是讲他哭的事。“我也一样没出息!”我笑着说。

 我们又都没话了。晚上,我们开始做爱,只有在这时我才觉得我真正拥有他。我们曾经同居四年多,在床上我们可以说是十分的默契,我们都知道对方要什么,怎么做,而且作得比从前更动情、投入。

 八月的北京依然没有凉意,他的小屋更是闷热。完事后,蓝宇然后拿来瓶冰镇啤酒递给我,他靠在床上,拿着啤酒,眼睛盯着电视。那是个美国的警匪片,里面打的不亦乐乎。蓝宇喜欢历史题材的战争片或打闹的东西,我说他俗,他反而笑我酸。

 “你在那个日本公司干多久了?”我问他“大概一年了吧!”他的眼睛仍瞧着电视“你干嘛离开“城建九”?”我明知故问“外企不是更好吗!”他什么也不想对我说。

 “因为那张传真吧?”我停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他将眼睛从电视上移开,警觉地看着我。“我去那儿找过你,我吓坏了,生怕你出事!”

 “哼!哪至于呀!”他苦笑一下,眼睛又盯着电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问“找你有什么用,反正那个单位也呆不下去了”他声音平淡地说。

 “至少我可以帮那找个其它的工作!”“…”他象是在看电视,可我知道他心思不在那上面。“后来你去哪了?”我又问“瞎混!反正饿不死!别说这些了!”他不耐烦地粗声说。

 我看着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心感觉很疼。又是沉默,我先开口:“那是我老婆干的!”他惊讶地看着我:“真他妈黑!你就找了这么个婊子!”他骂道。我无话可说。

 他平静下来:“都过去了,只要不是你干的就行。”“你会想是我写的?”我大声问他:“我他妈都快急疯了,我把北京的每个几角旮(榄)都找遍了!我就怕你…”我说不下去。

 “也没什么的,有些事当时觉得很可怕,咬咬牙就过去了。”他眼光仍放在电视上,平静的说。“其实传真的事远没有咱们分手让我绝望。”他转过脸,看着我说。

 那忧郁的眼睛,我曾经那样熟悉、迷恋,它曾调起我无数次的欲望,可现在,它就象把刀插进我心里。

 我看着他,由于做爱的疯狂,他前面的头发湿漉地贴在额头上,黑漆的眼睛注视着我,他的嘴唇紧闭着…我吻他,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上下轻柔地舔,他也会应着…我们没有做爱,就那样一直亲吻…

 清晨,他很早就起来,他说那个日本公司绝对不能迟到。我和他一同出楼,我想问他要不要我送他,可我没敢开口。

 他匆匆忙忙地向车站走去。临走前,他对我说他会和我联系。他一定是暗示我不要轻易找他,我不在乎,我承诺过的,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当我和蓝宇在一齐时,我觉得离他很近,特别是我们狂热做爱时,我知道那个人就是蓝宇,他没有变。但更多的时候我感觉我们离得很远。我第一次陷入了那种单恋的痛苦,我肯定那是一厢情愿。

 我试着努力摆脱这种状态,并结交其他男人,甚至女人。但蓝宇就象一剂毒品,当我得不到时拼命想,享用时有如坠云雾中的快感,清醒后却是无边的痛苦。

 我们仅保持着性关系,对他的生活我从来不问,他对我也是漠不关心,我们对过去更是只字不提。我们只谈性不谈情。起初蓝宇很久才找我一次,但渐渐的变得频繁,为什么?我比其他男人对他更具吸引力吗?…那天我去“天话”接他,在路上,我建议我们去“北欧”我实在不习惯他的那间简陋的屋子。

 “咱们今天去“北欧”吧?”我问“我不去!”他断然拒绝。“那是你的房子。”“我不要!”“你就这么恨我!”我无奈地说。“我不恨你。”

 “那你为什么不要?”“哼”他冷笑:“你一千块钱买了我的童真,还想用桩房子卖我的感情?”

 “…”我气得手开始发抖,将车开到路边,踩住煞车:“下去!”我说他没有丝毫犹豫,马上下车,向反方向走去。***

 没过太久我们合好了。我觉得蓝宇是对的,我们之间除了性以外还是什么都不要谈的好!我好像预感我们将真的分手,彻底、永远的分手。一次我在他那里给个朋友打电话,我需要记下个电话号码,我问蓝宇笔在哪,他说在抽屉了。

 我打开抽屉,使劲往里翻,我没看到笔,倒是几张照片映人眼帘,大部份都是个男孩的照片,看起来很象那天傍晚我在车中见到的。

 他长的不算英俊,但端正、清秀,戴着眼镜,有很浓的书倦气。只有一张照片是他们的合影,两个潇洒的男孩分别坐在两块大石头上自然地笑着,可我心如刀绞。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蓝宇约我去他那里。他一般很少周末约我,我自我解嘲地说,我是他的星期二恋人。我告诉他我晚上有个重要的饭局,必须去。他问我在哪儿,我说在“仿膳”

 应酬完,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也喝得头晕脑涨,勉强走到车旁,正准备拉开车门:“陈扞东”是蓝宇在叫我。我惊讶地看到他站在车对面:“你怎么在这儿?”我觉得奇怪。“我等你半天了!”

 他笑着说…那已经是十月底,天很凉,蓝宇站在外面等了我两三个小时。他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吗?他在玩儿什么把戏?我让司机自己回去,我们一起来到“庆贺”我问他为什么等我,他说反正也没事做。

 周日的上午,我们蜷缩在被子里,他的小屋暖气给得很少。我抱着他,将他贴在胸前。***“我希望我们象过去一样!我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我要做最后的努力。

 他又是那样不声不响,躺在我怀里。“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对你的感情…有增无减,我是当真的!”我说的是真话。“你又不是真正的…你怎么当真?”他说“我是!我现在对女人毫无感觉!”我肯定地说。

 “你现在没感觉,也许以后就有了!再说你还有老母,事业。”他平淡地说。“…”我又能说什么呢?“我有朋友,他对我很好,我们感情不错。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不能再伤他了”他突然轻声说。

 蓝宇,他这样躺在我怀里,向我讲他要对另一个男人好。我恨!“这两年,你就认识他这么一个人?”我放开他,平躺着说“哼!不少人呢,大部分上来就干,真他妈的!”他笑着。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问“在“华大”那天我在“孤岛”的椅子上坐了一天,我知道有个人注意我。直到很晚,他才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失恋了,给我递烟。”“你们是校友?”

 “不是。可我们很谈得来,他给我很多…”他也平躺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以前和你在一起,无论心里多害怕,可一想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分开后,才知道象我们这样的人…太难了!”他又说“我当时恨你结婚,可现在理解了,象你这样挺好的,和男的女的都可以生活。”

 他仍说着“你要愿意也可以结婚。”我说“我不会!”他说得很坚决。我不想再和他谈下去,不想听他说我那个男人有多好,我摸他的身体,看他迷人的脸,这个漂亮的大男孩,就让我来和他尽情的疯狂一把吧!

 我让他平躺在床上,从桌子上拿来我的领带,我们互相笑着对视,我将他的两只胳膊举起来,用领带将他的手绑在床头的铁架子上,那是我从‘毛片’上看到的玩儿法。

 蓝宇惊讶又兴奋地看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乖乖的听话!否则我不客气!”我说。他含笑望着我。

 我拿起枕巾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开始亲吻他。我吻得一点也不斯文,象个猛兽在它的猎物上啃食。我不但亲他还咬他,我痛苦又兴奋地看着我留在他身上的牙印。

 我凑到他的阳具前,就象看到什么美味一样一口吞下,我贪婪的吸吮,我觉得无比幸福。可我的眼睛有些发涩…他的“家伙”在我的口中再也忍受不了…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床架…我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拿开,他激动地看着我,他一定看到我眼中的莹莹泪光,他有些吃惊,但很快的也和我一样…“转过来!”

 我命令道他侧身转过去,绑在手上的领带早已松开,可他仍抓住床架不放…我抱住他,缓缓地将阳具送进去…我高潮了,可那是一种痛苦的兴奋。

 我紧搂住他的身体,我哭着:“我真受不了象这样!我们结婚吧!我能和别人结婚,为什么就不能和你呢!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要我做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什么他妈男的女的,我给爱这人!我变态、流氓,可就爱上个人!”

 我象疯了似的痛哭…蓝宇的身体在颤抖:“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我听到他哭着说…当我们走出房间,来到街上,我们就如同两个普通的朋友,甚至比那还远,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